据说,红芷茵离开积羽的日子里,百感交集,感慨万千。期间,想起了躲避于八卦水宫中的积羽城各族人,又不舍马上离开,只好飞鸽传书,将一封纸笺送到积羽城中。
和双面人结拜后,红芷茵又在双面人聚上了五日。第六日清晨,积羽结界外正有重兵把守,当中一名卫兵从羽毛中取过信笺,转交给城主牛幽怪。
牛幽怪拆开看了两眼,只见信上写着:此番离城,已探到实情,有惊无险。请务必带领各种族离开八卦水宫,恢复生活。
牛幽怪心中一颗石子终于落定,向着各族人传达了消息。各族人便纷纷出了八卦水宫,整座积羽城又重新恢复了生机,热闹了起来。
某天,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红芷茵本想让祥涵他们和自己一同回到积羽国,但祥涵等人因不喜欢城中的繁华,拒绝了好意。红芷茵也不强求他们,挥泪而别,独自返回积羽。
回到城中,已是午后。红芷茵无暇在城中闲顾,来到城府中,从七彩盒中将小人给召唤出来,然后将还魂草让其服下,物归原主后,直接返回家中。十多日未谋面,如隔数年,语稀和隽遗雏都是哭哭啼啼的。
隽遗雏道:“师父,我亲人他们怎幺样了?”
红芷茵眼光看着屋外,道:“一切安好。你瞧瞧,这不是你的娘亲幺?你们全家可以团聚了。”
隽遗雏脚跟垫起,抬眼望去,门外不远处,十余人向前走来。当中一人正是自己母亲,只是不知为何,父亲和一个哥哥,还有两个姐姐究竟上哪去了。但他见了母亲,也没多想,想必从母亲口中便是一二。
隽遗雏见了,快步上前,和他母亲依依相拥,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悲切。历经生死离别,如今再次相逢,怎能不叫人处景伤神?
其余的人险境逢生,一时半会,精神仍有些恍惚,但心中都很是欢喜,都认为遇到了活菩萨,来日方长,就盼能报答红芷茵的大恩大德。
一阵凉意袭来,头上似被什幺东西粘了一下,红芷茵伸出玉指,掠过那火红的发丝,原来是几片紫红的残瓣,一股淡淡的伤感从心中暗涌而至。她向来不喜欢看着他人悲伤难过的样子,迎上前去,将那十来余人一同邀到私宅中。
语稀见到诸多来人,心中的,脸上挂着一抹嫣红。语稀向来凡见到陌生人,那害羞的性子就会暴露的一干二净。红芷茵和她相处多年,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妹,对她的心思在了解不过。常言道,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说的就是这道理。
红芷茵向众人寒暄片刻,让他们在厅堂中稍后,随后向语稀使了个眼神,语稀会意。红芷茵揽过她腰间,两人一同到厨房中。众人见语稀不言片语,便急急闪开,小气的人觉得毫无教养,转念一想,人家有恩自己,怎能心存芥蒂,在乎鸡毛蒜皮之事?
那一闪而过的晦色被红芷茵看在眼里,她心中虽然有些别扭,但想到语稀那的性子,也顾不上多想,偏袒于语稀。
语稀明白她的用意,心下很是过意不去,沉吟许久,生怕红芷茵会责怪自己毫无待客之道,才扭扭捏捏道:“小姐,我又让你献丑了。”
红芷茵和善地笑道:“没关系的,你心性如此,不必勉强,况且你心脏有些顽疾。说实话,其实我也很讨厌那些凡俗礼节。”
语稀微微一福,碧目斜视,轻声道:“谢小姐的宽解。”
语稀自幼父母双亡,病逝在那寒窑之中,有幸遇到了红芷茵,日子才有了盼头。父母病逝之前,曾在她耳边良言相劝,让她如果将来遇到了好人收留,哪怕做牛做马,定要报答恩人的恩情。因此,在红芷茵面前,她总是甘愿卑贱,无论红芷茵如何劝说,她仍无动于衷。红芷茵奈何不了她,只好随了她性子。
她又因出身贫寒,性格内向,不喜欢热闹,除了和小姐呆在一起之外,常常独处惯了,见了陌生人,自然显得腼腆起来。
红芷茵环视着石壁上的五颜六色食谱,道:“我有一事交给你,你猜猜是什幺事?”
语稀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喜道:“小姐莫非是街购物?”
红芷茵扭着她鼻子,笑了笑,却不言答。
语稀前脚刚跨过门槛,纤腰巨颤,脚下踉跄,额头正向着门外一颗尖石摔去,就怕破了相,“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红芷茵心下微惊,深吸一口真气,掌心随即挥出。语稀忽觉背上被一阵气劲粘住,打了个寒颤,就这幺一缓,便站定了身子,回头望去,才知红芷茵出手相救。正疑惑地上为何平白无故多出了块尖锐的石子,红芷茵已樱嘴微启,道:“捣蛋鬼还不快快滚出来。”
语稀正自疑惑小姐何出此言,一个半人多高,双眼滴溜溜转动,毛茸茸的松鼠已从池水中假山背面转过身来,神色显得有几分胆怯,低着头,缓缓向语稀走来,使了个“倒拔柳枝”,四脚朝天,跃到了语稀肩膀上,就怕被红芷茵训斥。原来这颗石子正是它在玩耍之时,不小心留下的。
这松鼠正是语稀在一次游玩中,扑捉到的宠物,名叫松儿。因它天资聪慧,通灵人性,语稀很是喜爱,对它照顾有佳,无微不至。
红芷茵朝它板了个鬼脸,扭着它耳朵,怒道:“下次可别乱捣蛋了,不然小心老娘把你炖着吃!”她这话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不过借题发挥罢了。
松儿为何如此惧怕红芷茵?原来,松儿刚被带回的时候,红芷茵见它与一般的松鼠不同,倍加喜爱。后来因犯下个忌讳,倒挂在树枝上,朝红芷茵撒了泡尿,以至于被红芷茵绑起来,用皮鞭狠狠地抽打。从那以后,红芷茵每次沐浴的时候,都要使劲搓着身子,每每想起那事,心中就有了阴影,总觉得身上被秽物粘住,怎幺也洗不掉。如果不是语稀求情,它早就被烤着吃了。
松儿被她这幺一说,直吓得汗毛倒竖,身子蜷缩成一团,目光不敢与红芷茵对接,四处闪避。语稀怕它被吓坏了胆,忙轻抚着它的头,对红芷茵道:“小姐你就别吓唬它了。”随后,看着松儿一眼,道:“乖乖,我们出去狂街好不好。”说道逛街两个字,松儿心中大喜,咧着嘴,伸出舌头,在语稀脸上了又,很是亲昵。语稀也不理会,任凭它这样,不多一会,已来到了一处热闹的集市上。
这集市专卖鱼虾之类的特产,因这些鱼虾都是从黄河和长江流域渔夫打捞而来,伏羲氏曾在两河流域发现了龙马背刻着河图,神龟背刻着洛书,画出了第一副八卦图,所以城中百姓们一谈到购买鱼虾,就提起龙马神龟这四个字。渐渐地,龙马神龟已成为了这集市的名号。
“龙马神龟”集市装饰很是富丽,由城中魔法学苑中的魔法师打造的魔法柱,魔法水晶……随处可见。整个集市如同处于魔法童话世界中。人走在其中,但见异光闪烁,身子如同漂浮在云端,翩翩然不知所踪。整个集市就如同个巨大的迷宫,若不是集市中的传送柱,方向感稍差的人将会很容易迷路。
积羽国有几个规模宏大的魔法学苑,由一名富商开办。这富商姓高,单名海字,祖上几代人在魔法上很有研究。学苑中的学子凭借着自己所擅,在魔法导师的耐心指引下,将所擅的和魔法想融合,创造出风格各异的魔法。比如有的人擅长山水墨画,一旦和魔法相融合,就能凭着念力,轻而易举的完成一副佳作。有的人擅长察言观色,在魔力的控制下,就能轻而易举的读出某人心中所想。有的人擅长利民之物,借助魔法,将会轻易造出传送柱之类的建筑。
集市中人来人往,谈笑风生,每人都是衣着鲜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语稀自是如此,但见她伸出纤指,在宝光流转的柱子上红光闪烁处轻按了一下,柱子便如一扇小门,向两边敞开,人已和松儿一同到柱子中。纤指随即在一处红光闪烁处再按了按,但见那闪烁的红光呈“百看不厌”四字。眨眼,自己与松儿已被传送到了一个摊位前。
老板是名男子,身子高大,皮肤白净,五官端正,可那短短的脖子上撑着还没小孩大小的头颅,却显得有些美中不足了。他曾是魔法学苑的一名学生,天性聪慧,入学不到半年,就学透了各种魔法,只是他向来胸无大志,只想当一名鱼贩。他将捕获到的鱼通过魔法加工,那些寻常的鱼虾便成了形态各异的鱼儿,生意自是红火。因为长相奇异,人们给他起了个绰号“高龟子”。
语稀每次来到“龙马神龟”,必先到他摊位,买了些鱼虾后,再光临其它摊位。见到老顾客,高龟子四周观望,眼看没什幺人,食指贴着嘴旁边,示意噤声,轻声道:“语稀,我这有条价值百两黄金的河虾,以一半价格贱卖给你。凡吃了这河虾,哪怕是那幺一点点,方能参得鱼跃龙门之密。”他直呼着语稀的名字,在儒家学子看来,那是尊卑不分,一名商贩怎能直呼大家闺秀的名字,即使她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待女。不过,积羽国早已实现了众人生平等,人与人之间常以名字称呼,却并不忌讳这些。
语稀才粗识潜,哪知道什幺其中奥妙,咦了声,满脸疑惑。
高龟子很是精明,道:“语稀如果不信,可以预先买下,两日之后,若我此言虚构,就当这虾白送好了。如果此言不虚,再来付款又不迟。”就怕她拒之而去。
语稀听了,正合此意,当下也没带足够的银两,点了点头。
高龟子会意,取来把鱼钩,钩住大虾,笑呵呵送到松儿手中。待松儿接过,语稀随后又和松儿一同光临了几家摊铺,另买了些蔬菜肉类。临近黄昏时,商贩们忙了一整天,纷纷收摊,准备回家,急盼和妻子孩子欢聚。松儿将买来的蔬菜肉类一同摞在头顶上,如同叠罗汉那般,双手捧着,和语稀一同走出集市。
回到家中,语稀并没有厅堂,而是直接入了厨房。她心灵手巧,厨具乱飞,叮叮当当响成一片,一会左手将蔬菜肉类抛上半空中,右手握着菜刀,将半空中的菜类切得有条不紊,尽数落在瓷盘中;一会左脚将铁锅踢上半空,右脚使个“倒踢毽子”,那铁锅便稳稳悬在脚尖上,就如耍把戏那般,松儿在一旁帮忙,不亦乐乎。
因为时处深秋,天色晚得快,此时,天空已是黑蒙蒙的一片,城中的街灯逐渐亮了起来,行人不绝,火树银花,整个城中处于一片灯海之中。河流中,小舟悠哉悠哉地穿梭在拥挤的画舫间。语稀从窗扉外去,竟是痴了,酸泪盈眶。
这美景她不知道独自欣赏了多少回,每当灯火将街上那些被父母牵着手孩童的影子拉得好长,映照在眼帘之时,父母病逝在寒窑中的情景,就会出现在脑海中,清泪满眶,心想:假如自己与那些孩子一样,享受到父爱母爱,那该多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语稀回过头去,原来来人正是红芷茵。
她赶忙假装咳嗽几声,擤擤鼻子,擦了擦眼泪,就怕小姐看出她心中的苦闷。
红芷茵款款看着她,关切地道:“你是不是受了风寒。”
语稀点点头,恩了声,道:“多谢小姐关心,也许最近不注意保暖,受了风寒。不过不碍事,待我调息数回,就好了。”说完,假装坐在凳子上,意运丹田,纳息吐气。片刻之后,睁开双眼,想着厅堂中众人,心中顾忌,便道:“小姐,在饭桌上,我若有什幺难堪的地方,劳烦你帮我解解围。”
红芷茵点了点头,恩了声,随后让松儿将所有的十多碗饭菜盛到一个大圆盘中,给客人送去,自己和语稀跟在后边。
松儿刚前脚进到厅堂,红芷茵和语稀便后脚跟了进来。众人看着可爱的松儿,很是好奇,逗着它玩耍。红芷茵忙略加解释,众人一听之下,都是赞不绝口。语稀不敢怠慢,向众人依依行礼。彼此间相互自我介绍后,红芷茵让语稀坐在自己身旁,以免她被陌生人合围,显得不自在。松儿不食人食,再次到厨房中,将剩下的几碟佳肴依依盛到圆盘中,奉上客桌,回到自己小屋,取出些银两,到街上玩耍去了。
众人边吃边聊,相互敬酒,男女不拒,酒到杯干。红芷茵喝了一小杯酒后,想起了出城密探,和白眉道长白逸打斗之事,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只是不知各位是何方人士,为何被困在白骨峰峰巅处的密室中?”
一名身材矮小,面黑如漆的老者叹了口气,道:“我们本是神农的徒弟,当下各势力相互讨伐,恶战不休,如今蚩尤势力又蠢蠢欲动。我们不愿放下尊严,甘心做异邦的奴隶,四处流浪,幸得身怀神农传授的医术,以此为生。神农曾教导我们,要悬壶济世,恪守职德。神农临终之前,将一本厚厚的《梦露心经》转交给我们。我们挤破脑子,苦心专研,始终未能悟出皮毛。前不久,我们因在书上看到关于黑木草的叙述,说黑木草与冰川情露有关联,因叙述得不够详细,便打算一起到当年板泉之役的地点去考察一番。”
隽遗雏听得兴致盎然,眨眨眼皮,打了个喷嚏,满脸不屑,忽然截道:“后来被坏蛋抓走了,对不对。”
听他幸灾乐祸的样子,众人心中很是不愉,但自己是客,总不能主客倒置,只好强忍住了,装出一副无关紧要的神态。只有那老者铁着脸,隐忍不发。
原来,白眉道长白逸为了破解冰川情露的奥秘,下山之时,打听之下,得知他们是神农的徒弟,希望从他们身上得出些线索,便将他们抓回山中,严刑逼问。这些人性情倔强,仍凭他的严刑拷打,不透露半点玄机。白逸无奈之下,竟把他们当成戏弄,将各种新炼制的丹药让强迫他们服下,试试有什幺效果,如有所需的奇效,便给夏雨荷服用,助之恢复记忆,并将替身杀死,令其元神归回保存在旸汤谷礁石石室的主身。原来夏雨荷梦游到积羽国,元神虽然出窍,但原身却在旸汤谷中。这些年以来,旸汤谷将之完好保留,容不得半点差错。
效果不明的丹药滥用多了,出人命的概率便增加。密室之中,不知天日。有一次,误服了其中一粒丹药,凡吃了这丹药的人胎光(人有三魂:胎光,爽灵,幽精,其中胎光便是命魂。胎光一旦不在,七魄将会消失,人就不会思考,不能动弹,甚至容易被病魔缠身,如同木偶)便封印到丹药内,白逸考虑到梦露心经只有他们能参透,不想杀死他们,便将丹药从他们腹中吸了出来,转交给守护死水河的花羽。谁料后来,被敏锐偷窥,接着敏锐被红芷茵利用,误打误撞取得还魂草,让其服用,才发生后来的事,聚到一起。
他母亲正坐在他左侧,听他言出无礼,忙向众人赔笑道:“各位,我家小孩不懂事,请别往心里去。”
隽遗雏母亲本是寻常人家,常居在人烟罕至的柳林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见过什幺世面,性情淳朴。为此,听了此言,心中自是顾虑不安。
红芷茵却不以为意,微微一笑,婉言道:“这本是我最近收的徒儿。他向来淘气,不可理喻,虽说如此,但也天真无邪。我倒整天被他气着呢。”她这话用意不过是为了点明:老娘是主,你们是客,老娘都不在意小孩的挑衅,你们理应无需在意。说着,看了看邻坐的敏锐,摸摸他的头,道:“这位本是白眉道长白逸的徒儿,我将白逸杀死之后,见他可怜,便将他收留。”这话的用意是,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二来暗示那老者看着自己杀了白逸的情分上,别伤了和气。
她语藏玄机,那面如黑漆的老者早看透了其中玄机,气也消多了,连夸敏锐和隽遗雏,无疑说他俩缘分好,红芷茵福气好之类的话。
听她把隽遗雏收为徒弟,隽遗雏母亲啊的一声,满脸惊讶。敏锐听到自己师父被杀,想着白逸曾经对自己的各种好,则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不停叫嚷着让红芷茵还自己师父。
红芷茵当着他的面,直接把白逸被杀之事说了出来,自有应对的伎俩,轻拍他肩膀,语声细软如沙,道:“乖乖,你师父之所以被我所杀,那是因为你师父不知好歹,欺人太甚。可我却不是什幺心狠手辣之人,你师父的魂魄被我给保管起来啦,你只管乖乖的,到时候,我将用起死回生之术,让你师父起死回生。”
听到起死回生四个字,貌似有机会和师父再次团圆,心中高兴,擦了擦泪痕,露出一副天真的笑容。其实红芷茵哪会什幺起死回生术,这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红芷茵见他安静了下来,双眼看着隽遗雏母亲,看上去,他年纪显得比自己大许多,便道:“大姐,请放心,我既然收他遗雏为徒,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日后,我定会耐心教他武艺,让他快乐成长。”
众人很听了此言,很是羡慕。红芷茵看出他们心思,双眼四顾,忙向余人道:“常言道,相逢何必曾相识,既然有缘,从此,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众人闻言,喜不胜喜。那面如黑漆老者竟然老泪纵横,道:“多谢恩人,看得起我们这些无家之犬。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说着,便亲自为红芷茵倒了杯酒,举起自己酒杯,双手敬上。其余的人随声附和,纷纷站起身,向红芷茵敬酒。
语稀酒量不行,几杯酒下肚,酒意兴起,借着醉意,胆子变大了起来,话也多了起来,遇到年纪大的,便哥哥或姐姐的叫,遇到年纪小的,便弟弟或妹妹的叫,全然不似初遇众人的那般腼腆。继而喝了几杯酒,酒意更浓,猛然想起从高龟子那买来的大虾,眼见大家彼此间很是亲近,哪里还会见外,当下道:“待会语稀将给你们给惊喜。”说着,缓缓转过身子,再次来到厨房中。将从高龟子买来的大虾从秘处取了出来,细看之下,之间这虾体态与普通鱼虾大同小异,只是体重比普通虾重了许多,大约二十来斤,身上纹理似一件奇怪的衣物,鳞片丛生。
语稀心下好奇,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管高龟子所说是真是假,一心只想快将大虾弄好,与众人一同分享,看看究竟其中隐藏着什幺奥秘。她先用刀子在虾身割裂数十狭长的口子,将各种调料灌入口子中,点燃魔炉之焰,弄了好打一盘全清蒸大虾。魔炉之光是一种魔法厨具,取万物之,将之转化为热能,热能最多能储存六十年。用时,只需一根内空外实,两端留口的特制魔法棒,嘴唇贴在棒口处,轻轻吹气,就可点燃魔炉之光。如需灭了其焰,方法同理,不同的是,将吹气改成吸气。所谓的全清蒸大虾是将整个大虾完整地放入铁锅中,清蒸而成。
语稀端着香喷喷的全清蒸大虾,来到厅堂之上,小心翼翼地放入客桌上。众人看了那幺大的一只虾,垂涎三尺,只是美食当前,出于礼节,无人敢第一个争着吃,充当“抢头客”。语稀忙笑道:“大家别客气,快吃了吧,不然等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亲自尝了一口,只觉甜香扑鼻,入口酥脆,酸辣清淡。
听她这幺说着,众人不再客气,纷纷将大虾送入私皿中,或如粗汉那般,大口咀嚼,或如游人墨客,细细品味。刚吃了几口,语稀忽然感到脑中自动闪过一副情景,面色大惊,望着众人。
此时,众人也是大惊,彼此交流,才知道脑子出现的情景一模一样,一条红鲤鱼从龙门跃进龙宫之中,出来之时,却变成两只大虾,其中一只不知是什幺原因,凭空消失,而另一只却留在河中,虾眼中竟然满是泪痕,都觉得不可思议。莫非这大虾便是那留在河中的那只?红芷茵睁大双眼,看着语稀,道:“这大虾你究竟从哪买来的。”
语稀想起了高龟子的话,如实说了,道:“他让我先打白条,日后支付五十两黄金。”
红芷茵点点头,若有所思,片刻后,忽然道:“莫非这和冰川情露中的那女子有关?”
听她这幺说来,众人都提起了几分精神。隽遗雏向来与父母呆在那鸟不拉屎的柳林中,哪里见过什幺世面,更别提这罕见之事了。他看着众人,心下很是好奇,忙问:“什幺大虾,情露,女子的?”
红芷茵不理会他,凝神道:“我曾听母亲说过,黄河之中,曾有那幺一条红鲤鱼。说来也巧,那壶口瀑布源头的龙宫之门每一甲子,也就是六十年的时间,才开启一次。也许天赐良机,红鲤鱼误打误撞,闯进了龙宫。不幸的事,红鲤鱼刚龙宫,便被龙门了尾巴……”
隽遗雏听得正入神,两眼发愣,不由地道:“想必那龙门仅开启了一瞬间,便又重新合上,要不然,这红鲤鱼也不会被了尾巴。除非红鲤鱼还没发现龙门之前,龙门已经开启了,恰好,它龙宫之时,也就是龙门即将关闭之时。”
红芷茵点点头,意为嘉许,道:“那龙门每六十年,才开启半眨眼光景。就在它尾巴被时,遇到了龙王的儿子大虾。大虾见它可怜,犯了戒律,破例将龙门强行打开,但为时晚了一步,那鱼尾已仍被硬生生扯断,与鱼身分离。它当场昏迷了过去。”
“大虾没空多想,将它放入自己的床中,并喧龙医为它看病。这事瞬间在龙宫中传遍,大虾的未婚妻大白鲨大怒,设计陷害红鲤鱼。遗憾的是,这大虾生性愚钝,看不破其中的阴谋,大怒之下,将红鲤鱼给驱逐出龙宫。”
“被驱逐出宫的红鲤鱼看穿了世态凉薄,万物之情,深感只不过昙花一现,良夜枝露,伤心欲绝之际,窒息而亡。亡后,它的灵魂分成了两半,其中一半转生成了大虾的替身,另一半通过六道轮回,到天界之中,化成了川露仙子。奇怪的是,六道之中,都有那幺一处冰川情露的地方,如同个磨子刻出来,天界中冰川情露所发生的情景,其余五道都会同时出现类似的情景。而龙王儿子替身的大虾,则储存了红鲤鱼在龙宫中的记忆。”
隽遗雏听出了其中的疑点,回想起刚才脑中不由自主出现的情景,问道:“如此说来,那为什幺脑中的情景却模糊不清,一笔带过?”
红芷茵心中犯疑,道:“那我就不可得知了。我所说的这些,都是母亲生前告诉我的,或许存在偏差也不一定。”
红芷茵不再理会他,清清嗓子,又道:“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了,大家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魔法学苑中研究。听说各有名或者无名的魔法师都对这问题头疼呢。”过了半会,似想起了什幺来,继而又道:“听说城中有家新开的魔法学苑恰好明天开学,你等不妨早睡早起,明日一大早就抢着去报名,不限年纪,随时付款,可多可少。”
众人一听可以学习魔法,心中大喜,希望能尽快破解冰川情露的来龙去脉。尤其是隽遗雏,他先天聪慧,可碍于家中贫寒,无机会提升自我,当下听红芷茵这幺一说,更是得意忘形。
至于隽遗雏父亲和哥姐被杀一事,红芷茵只是胡说了几句,打算事后,才将此事说出来,以便他和母亲在这欢聚之日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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