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娴看着贺兰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咬着唇瓣垂下了眼帘。棉花糖
沉默了半晌,然后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对于叶娴眼里的恨,贺兰玉可不认为那是对自己的。
眼神微微一闪,淡淡的笑着说道:“本宫洗耳恭听。”
看着贺兰玉脸上的浅笑,叶娴咬了咬牙,却因为动惮不得,只好移开视线,看着某一处,说道:“因为我恨,恨皇室所有的人,他们凭什么?凭什么在这里安逸的享乐,这片用我爷爷,父亲和兄长的鲜血换来的江山?”
叶娴说到这里,视线再次移到贺兰玉脸上,里面满是愤怒和不甘。
贺兰玉闻言心下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看着叶娴的眼神稍稍有些复杂,却没有说话。
对上贺兰玉略显复杂的眼神,叶娴神色一闪,继续说道:“叶家所有的男丁都为了稳固这片江山,血洒战场,可到最后得到了什么?以为送一个开国元勋的匾额,将我封为后妃,就能弥补我们说失去的一切?”
“不,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弥补,而是将我们叶家最后的一点东西也剥夺,我不稀罕权力富贵,我只希望陪在奶奶和母亲身边,陪着她们终老,可你看看我现在,被关在这深宫大院,连回去看他们一眼都不能。”
叶娴满脸愤恨的说着,然后看着贺兰玉说道:“贺兰玉,你何其幸运,竟然可以得到皇上所有的宠爱,而我,就算再怎么努力,他也终究看不到,所以,我要让他也如同我一般的痛苦,永远得不到爱人的那种滋味,究竟是怎么样的?只可惜,只可惜我没用,杀不了你。”
叶娴说的话全三分之二都是事实,只是还隐瞒了一些必要的事情。[超多好]
贺兰玉看着叶娴一脸的不甘,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收敛,怜悯的看着她,淡然的说道:“你撒谎。”
叶娴心下一震,看着她问道:“撒谎?你凭什么说我撒谎?我就是恨他们,恨他们可以理所当然的用别人的鲜血来奠定他们的权力和地位,还厚颜无耻的用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来作为表达。”
贺兰玉站起身,走到叶娴面前,双眼直直的望进她的眼底,说道:“叶娴,你说你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对吗?本宫问你,你心里真的对皇上有一点情意吗?”
面对贺兰玉的眼神和质问,叶娴神色微微一闪,然后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回道:“当然有。”
贺兰玉看着她闪避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嗤笑一声:“嗤!别笑死人了,叶娴,本宫的眼没瞎,你说恨皇室,本宫相信,可是情……算了吧!进宫这么久,每次你与陛下相处之时,眼里从来没有半分情意,一个人嘴巴可以说谎,可是她的眼睛,却永远都不会说话,尤其是在不经意间露出的神情,那是最真实的。”
贺兰玉说完之后,转身找了一条绳子,不紧不慢的将叶娴绑好,才将她的穴道解开:“本宫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我要的,只是一个解释而已!”
叶娴挣动了一下绳索,发现动不了,看着贺兰玉面无表情的样子,皱眉问道:“贺兰玉,你究竟要干什么?我对他没有半分情意,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
贺兰玉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掩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借此柔和了脸上的表情:“没错,少一个人喜欢陛下,对本宫来说,确实是好事,情敌有时候处理起来,也是挺麻烦的。棉花糖”
淡淡的笑了一下,贺兰玉对白芷说道:“白芷,把她带下去,想办法送到庄里,让哥哥好好招待。”
叶娴闻言,眼睛瞪大,看着贺兰玉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不杀我?为什么?还有,你别忘了,我可是娴妃,就这么突然不见了,你打算怎么跟皇上和太后交代?”
贺兰玉耸了耸肩,笑着说道:“娴妃失踪,跟本宫有什么关系?何须本宫交代?本宫可是安静乖巧的在这宫里养伤,哪里也没去过。”
“你……”叶娴看着她一脸笑容的样子,心里忽然有种她中计了的感觉,咬牙看着她,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白芷上前,伸手点了叶娴的哑穴,然后恭敬的对主子行礼,推攘着,将人带了下去。
贺兰玉看着被带走的叶娴,吐出一口气,随后坐回床上,眉头皱起。
白薇回来之后,就看到主子一脸愁容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娘娘,怎么了?”
贺兰玉回神,轻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事,白薇,外面有什么动静吗?”
白薇摇了摇头,说道:“回娘娘,没事,夜深了,娘娘早些休息吧!”
“恩,你们也下去吧,提高警惕。”贺兰玉点了点头,不忘嘱咐她。
太后下的毒没有动静,一定会再派人来刺杀,她派来的人,可没有叶娴主仆这么好打发?
想到这里,贺兰玉就觉得心情凝重,暗暗吐出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
景泰宫内,韩臻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神色晦暗不明。
福元看着皇帝的背影,神色暗了暗,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说道:“皇上,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韩臻闻言,身形动了动,却没有回头,对福元说道:“朕知道了,都退下吧!”
福元闻言,上前一步,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转身对着伺候在宫内的人挥了挥手,一起退出了寝宫。
等确定屋内只剩下自己,韩臻才转过身,脸上不见半分虚弱,神色清明:“出来吧!”
“属下叩见主子,万岁万岁万万岁。”韩臻的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就出现在他面前,恭敬的跪下行礼。
韩臻神色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继续看着窗外:“隐,玉儿那边有什么动静?”语气之中隐含着一丝担忧。
隐是皇帝养在宫里的暗卫,从贺兰玉回宫之后,他便派他暗中潜伏在寻玉宫,随时保护她的安全。
“回主子,娘娘方才遭到娴妃的袭击,不过,娘娘已经无事,并且将娴妃和她的贴身宫女暗中送出了皇宫。”隐将方才在寻玉宫发生的事,如实的禀报了皇帝。
“没事就好,将你听到的事情,全都一字不漏的复述一遍。”韩臻在听到叶娴的时候,神色一暗,却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是!”隐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将自己说听到的一切都复述了一遍。
韩臻神色沉静的听着,对于叶娴对他们的恨,心情很是复杂,他不能说她说的不对,也不能说不对。
自古以来,想要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利,一定是用无数的鲜血和白骨侵染堆积而成。
就如同现在的他,为了拿回实权,巩固自己的势力,也杀了不少的人。
古来帝王手上就没有干净的,没有哪一个帝王的手上没有沾染过鲜血?
深深且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韩臻抬手挥了挥:“回去吧,继续暗中保护玉儿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现身,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是!”隐的身形,随着他的一声应答,便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屋内再次只剩下韩臻一个人的时候,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无奈,更多的是复杂。
将窗户关好,转身回到床前,看着空空如意的床榻,吐出一口气,连衣服也懒得脱,就那么和衣躺在了上面,看着床顶说道:“快了,玉儿,很快,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韩臻和贺兰玉慢慢的入睡,而乾宁宫内,肖婉言却还在挑灯夜战,神色也较为难看。
因为在这短短的一日,天启国所属州县中,又有两个官员莫名其妙的死于意外。
这已经是最近三个月以来的第八个人了,她之前就怀疑这些事件并非意外。
可暗中派人调查的结果却很是让她郁闷,死的这些官员,说是死于意外的,还真是意外,另外的人虽说是被杀,却都是被寻仇,那些过往,她也不愿意再翻出来丢朝廷命馆的脸,于是也就一并划到了意外行列,可如今……
看着面前摊开的奏折,肖婉言就觉得无比头疼。
只因为她面前摆着的,不是一般的普通奏折,这封奏折的角落,落款不是人名,而是一只鹰,一只展翅高飞,做出捕猎姿势的鹰。
更让她头疼的,是这奏折上所写的内容。
肖婉言抬手揉了揉涨疼的额角,脸色阴沉的可怕,一掌拍在那奏折上,沉声说道:“胡说八道,以为哀家会信吗?”
伺候在一旁的傅允,听到太后的自言,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光芒,随后垂下头走上前,恭敬的说道:“太够,已经很晚了,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早朝。”
肖婉言闻言,吐出一口气,将面前的奏折啪的一声盖上,然后看着它说道:“哀家知道了,下去吧!”
傅允不着痕迹的看了那被合起来的奏折一眼,嘴角不着痕迹的勾起一丝弧度,然后恭敬的说道:“是,太后千万保重凤体,老奴告退。”说完便转身住了出去。
走出偏殿门口的时候,回头看着神色难看的肖婉言,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容。
老太婆,看完里面的东西,你要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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