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又将叶开带至那日的静室,叶开推开门便走了进去,带路伙计帮他轻轻掩上了门。
一男一女两个身影靠着椅背坐着。
叶开把眼望去,只见女子婀娜,正是霞岚真人冉若,而那男的,体量甚是高大,便是坐在那里,亦是威武雄壮,气渊如海。
这男子却与冉若一般同样让叶开完全看不透,而且比冉若更加不可测,定然也是一位真人。
叶开轻轻行至两人身前,便恭敬施了一礼。
冉若自是笑吟吟的点头。
这男子只是的嗯了一声,便放出一股神念向着叶开探去,随后身体微不可查的颤了一颤,口中同时说道:
“本座松云,你既与若儿作了交易,我自会帮你开炉一次,此次唤你过来,乃是有两种方法要你自择。”
“松云子!竟然是他?”
叶开心中陡然一震,这松云子不是他第一次听说,五指连锋之上器峰讲法便有长老提起过他,言其乃是炼器大师,器道鬼才!
自己这几日在黑珠世界演练那八方雷火罩便是满意非常,没想到却是出自其手?
叶开心中自是惊诧,脸上却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浅笑,微微躬身,言道:
“前辈直言无妨。”
松云真人轻轻点了点头,说道:
“如此本座便说与你听,我实不通炼剑之法,是以重炼这剑丸,便只能依着炼器的路子,你需知道,我等玄门之中炼器传承虽然略有差别,但是脉络还是相通,炼器从头至尾便分熔炼,提纯,融合,塑形,通络,入禁,归一,七个步骤。要重炼金辰剑丸,便要在这七个步骤中做文章。”
“我这第一种方法便是,不动剑丸其中核心,亦不改其中禁制,直接在熔炼和融合之上做文章,便是直接将其融散,之后本座会抹去其中星河剑宗的印记,辅以五行之精,改变其外貌,此法的好处便是简单,方便,快捷,以我的手段,此法只需一刻便能完成,而且其中禁制不变,依然有晋升之可能,你日后若有机缘,得了彼派炼剑之法,未必便不能将反本归元,将其化为星辰剑丸。只是如此一来,你所习剑法与其中禁制未必相合,虽然不影响其运转,亦要稍许影响锋芒。而且此物完全是经我手,纵然算得纯净,但与你总归有些隔阂,祭炼起来怕是要费上不少力气。”
“而第二种方法,便是我由我将其中禁制打散,一样抹去其中印记,只是却不改其形状,只添入庚金之精溶于表面,增其锋芒,而后再由你亲手来完成这入禁和归一的步骤。若以此法完成,那便这新出炉的剑丸与星河剑宗完全割裂出来,无人再能看出其中联系,几乎可以称得上一粒全新的剑丸。不仅纯净非常,又是有你亲身参与,天然便亲近些,运转随意,如臂指使,而且还另有玄妙。”
松云真人说完这些便自停了下来,端起茶水喝了起来,似乎是给叶开思考的时间。
这松云真人将第二法说得天花乱坠,但叶开心中却总觉不妥,皱了皱眉,问道:“听前辈话语,显然是这第二法更为优秀,然后前辈却还要我自择,是否此法其中还有关窍?”
“你果然似若儿所说,少年老成,这样还能保持清醒,这很好,也很不好。”
松云真人闻言却是轻轻摇头,放下手中杯盏,似赞非赞的说他一句,便对冉若说道:“夫人,既然这样,还是你来与他分说罢。”
冉若闻言挑眉,轻轻一笑,又翻眼白了松云一眼,转过头对着叶开说道:
“小家伙,说起来,我夫君对炼器之术颇为痴迷,早年间在九洲之上闯荡,曾得过一套颇为玄妙的剑禁,也曾试过炼制剑丸,只是终究不通捏剑成丸之法,未能成功。”
“我本应下你的只是那第一法,只是昨夜与我这夫君说讲之时,他却又起了心思,琢磨出这第二个法门,想全了心中未竟之念。其实这法门虽然理论上行的通,但实际上却也未曾试过,能否成功也是未知。是以此法我本便不同意,只是禁不住他一再坚持,如今便将此中利弊说与你听,你且自择。”
“若你选了第二法,我夫君便会将这套剑禁之法教与你,开炉之后,我夫君只管通开脉络,这禁制确需由你自己御气打入,如此这剑丸方才能让你圆转如意,这剑丸成与不成,佳与不佳,有大半是你自己控制。另外,我夫君只在此停留半月,若是你半月之内领悟不了,这方法便自作罢。”
冉若说完之后,又加了一句:
“小家伙,若你自忖无法在半月之内掌握这剑禁,或者不能对自己的真气完美控制,我劝你还是考虑清楚,莫要负了我这一番好意,却将这剑丸浪费才是真的。”
这两人话都说完,叶开心中便直如明镜一般,这夫妇二人倒也有趣,一个诱导自己选第二法,一个暗示自己选第一法。
只是你们却不知道,我自有黑珠世界可供参悟,这剑禁便是玄妙些,对我又有何难?
而且这松云真人敢拿此法说事,必然是有些把握的,赫赫有名的炼气大师,怕是不会无的放矢。
他心中洒然一笑,已然做了抉择,便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晚辈便选这第二法吧。”
“你……”
“善!”
叶开话音刚落,这夫妇二人便同时说道,只是冉若是一副恨铁不成钢之色,松云却是遂了心愿,面露喜色。
“罢了!我话已说尽,便由得你们去吧,便是最终不成,却也怪不得我。”
冉若似乎有些失望,轻言一句,便站起身来,径直出了房间。
“好生参悟,半月之后,唤你开炉!”
那松云却是脸上一急,撂下句话,取出一枚玉简便扔给叶开,便急急追了出去。
“夫人,夫人诶!若儿…若儿……”
只剩下一阵喊叫声远远传来。
叶开心中颇觉有趣,嘴角一扯,将玉简收入袖中,亦是往自己住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