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桓看着眼前给自己把脉的老人熟悉的面孔,努力的回忆着,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猛然说道:“王爷爷,您是王爷爷对吗?”
王大夫笑呵呵的说道:“总算是没白费我那些山楂丸子,你小子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行了,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好好养上一阵子,王爷爷保证你跟以前一样生龙活虎。”
原来这王大夫跟成桓外祖父是至交好友,成桓小的时候常被外祖父领着到王大夫的医馆玩耍,王大夫配置的山楂丸子,消食健脾,而且酸甜可口,成桓每次来王大夫都拿山楂丸子当糖哄成桓,所以成桓可以说没少吃王大夫的山楂丸子。
成桓感觉到双眼有些模糊,看着眼前慈祥的老人:“王爷爷,是你救了我吗?成桓在此多谢了。”说着就要起身行礼。
王大夫赶紧阻止他,道:“老头子可不贪这功劳,要谢啊,你就多谢谢救你的人吧,要不是人家救你救的及时,护理得当,你小子小命就没了。成小子,别的不说,这回你可大意了。”
成桓明白王大夫说的意思,毕竟以他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身手,收拾成家那群人,那叫一个小菜一碟,这次确实是他大意了,他心中对成家人还有幻想,错估了成家那些人的狠毒,看来外祖父的家产被他们败得差不多了,那个铺子成了他们的最后的指望,只有自己没了,他们才能名正言顺的接受铺子。
成桓坚定的看着王大夫,说道:“王爷爷,我知道了,没有下次了,我会小心的。那王爷爷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救了我。”
“我知道,我知道,”一旁的少年说道:“是桃花村的林家救的你,我听贵子哥说是他给林家小少爷送衣服回来的时候在路边救的你,而且白管家还给师傅留下了十两银子给你看病。”说完,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师傅。
王大夫摸着花白的胡子,瞪着眼睛说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成小子问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插什么嘴!”
少年(小李子)一副我还不了解你的表情道:“是啊,师傅您会告诉人家,不过是在您饶了几个弯子之后,逗弄够了才告诉人家。”
王大夫站起来敲了徒弟一记,道:“反了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热心肯定捞什么好处了,说,这次是什么?”
小李子殷勤的扶王大夫坐下,说道:“这不贵子哥走的时候跟我说,要我好好照顾成大哥吗?他下次来的时候给我捎一罐林家的酱,师傅,就是上次你从我碗里抢走的那种,你说我能看着你欺负成大哥吗?”
由于月麟喜欢吃东西,阿栀怕他积食,常让贵子到王大夫铺子买山楂丸子,林家人少事多,白管家出门在外赶不上饭点是常事,林家马车里总放一小罐香菇肉丁酱,忙的时候买张饼夹着肉酱也是顿饭。
上次贵子错过饭点,在王大夫家这里讨碗水吃饼的时候,看小李子喜欢自己家的酱,就把剩下不多的酱给了他,没想到,吃饭的时候,被王大夫给碰见了,全部没收。
王大夫想起上次从徒弟这拿走的酱,就不自觉的咽起口水,看着徒弟献媚的表情,知道这小子平时是个好的,道:“看在你没隐瞒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至于那酱嘛,贵子给你了,直接送到我这里。”
“师傅,不带你这样的,又吃独食,我告诉师兄跟师娘去。”小李子欲哭无泪的说道。
“好好好,分给你,分给你,告诉他们,咱俩谁也别想吃。”王大夫安抚道。
看着王大夫师徒吵吵闹闹的样子,成桓不由打心里边羡慕,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啊。林家吗?是那个林家吗?看来要好好谢谢人家才行。
而这时候成家两家人也聚在一起商量着成桓的事,自从成家两兄弟接手铺子之后,开始的时候因为有老伙计在,他们又不懂经营,还有所顾忌,顶多从铺子拿些钱财让自己家日子过的好些。可自从成桓当兵以后,他们就把所有的活计换了个遍,花钱也开始大手大脚,他们的媳妇儿子也穿上了绸缎,吃的也好,这且不算,两人还学会了去青楼妓馆,几年下来不说铺子里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以前积攒下来的钱财也花个精光。
成桓回来之前,成家人正商量着是把铺子卖了或者租出去呢,他们都以为成桓死在边关了,毕竟成桓离开的时候才十岁,还一副瘦小的样子,这样去了边关还不是送死吗,谁知道他回来了,那就意味着铺子是租是卖都得经过成桓同意才行,可他们那样对待成桓,现在成桓不找他们算账就是好的了,怎么会同意呢?
他们不是没想过把铺子过到自己名下,但是一他们没有房契,二周围做买卖的人都知道铺子是成桓的,成桓去边关后,周围的人对他们极为冷淡,有些还出言讽刺,七八年下来,他们只交到些三教九流的闲汉,这些人是不能做证人的。三他们当初为了名声好,当着村里人的面说了铺子永远是成桓的,他们只是代管,等成桓成年后就还给他,还立了字据,要是他们反悔,在村里可生存不下去了。
大伯母成白氏一身红色缎子做的衣裙裹在她已经极度发福的身体上,脸上涂着□□,头上戴着两只镀金的簪子,一张大嘴正数落这二房,“要不是你们把那小崽子打晕,我们也不会这么担心他回过头报官,原来说好的好好哄着他,让他把房契给交出来,然后把他给赶走就行了,这下可好,一个弄不好出了人命,我不管,是你们动的手,跟我们家没关系。”
“瞧大嫂说的,是我们家大兴打了晕小崽子,可我们没有脱了他棉衣,也没出主意把他仍在路边,大嫂也别急着推脱责任,真要是出事了,咱们谁也跑不了,你别忘了扔那小子的时候,是你家大财跟我家大兴一起干的!”成刘氏一身暗红色的对襟缎裙,头上插着两根喜鹊登枝的银簪子,胖胖的脸上透着一股精明刻薄,整个人显得极为从打扮上比成白氏好上许多。
成老大看着眼前两个女人你来我往,吵的人脑仁疼,心中的火气再也憋不住了,大声喝道:“都别吵了!再吵都给我出去。”见成老大生气了,两个女人也不敢再吵,互相瞪了瞪对方不说话了。
成老二看着大哥道:“大哥,你说现在怎么办,按道理说那么大的雪,那小子就是不冻死也没力气离开那地方啊,今天大兴他们去看的时候人没了,这也太奇怪了。”
成老大有些萎靡的脸上露出一丝恨意:“不急,大兴他们出去打听了,不是说下午有人来打听那小子吗,看样子是被人救了,哼,不管是谁多管闲事,都不能放过他,活着也好,活着不用担心摊上官司,我们是他的伯父,他还能告我们不成!”
这时,门外出现两个年轻人,没到门口就嚷嚷起来:“爹,爹,打听清楚了,这下我们可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