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别告诉我那是一只冰魅……”无影下巴都快掉到胸口了,今晚的惊喜还真是一波接着一波,这场好戏,何止精彩,简直惊爆。
“哦?是冰魅?”鬼面皱起了眉头,脸上鲜红的血疤也跟着打皱,就像是红色土地上崎岖的褶皱。
“难道……”无影惊讶于鬼面的反应,转过脸来吃惊地问向鬼面:“难道说这只冰魅不是你请来的?”
“呵呵……呵呵……有意思……”鬼面根本没有回答无影的问题,而是转动脑袋扫视了一圈灵山公墓,颇有些一览众山小的意味,他近乎变态地笑道:“这灵山公墓,还真是鬼才辈出啊!真的没让我失望!哈哈哈哈……”
无影看着鬼面狰狞的笑容,狠狠打了个寒颤。
山脚下,鬼精之中的道长拧开了何谐那辆车上的音乐开关,随即,整个寂静的夜被这聒噪的音乐打破了。何谐下载的歌曲大多数都是DJ和动感音乐,道长皱了皱眉头,暗自腹诽何谐的品味,他显然并不喜欢这种调调。但既然装X了,就要一口气装到底,他摇头晃脑的,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随着音乐摇摆。
小道士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什么恐怖事件,还在发育期的他体力不支,打起了瞌睡。
“我等不及了!”山腰上的虐灵终于再也等不下去,不再理睬身边那个惨白女鬼的阻拦,冲下了山去。
“这孩子……”惨白女鬼白色的眼眸中掀起了一瞬间的涟漪,继而,那眼神又如同冰凌一般,冷酷并且锋利起来。
道长装X装得正开心,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鬼力涌了过来,他眼神一凛,腾地看向了窗外,同时,他一只手摇了摇小道士,沉声说道:“喂!别睡了!”
小道士迷迷糊糊地伸了个懒腰,吧唧了两下嘴,小声咕哝道:“道长,别吵……”紧接着,侧了侧身,竟然又呼呼大睡了。
道长满脸写着一个大大的囧字,见过心宽的,还真是没见过这么心宽的,这个熊孩子……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割完静脉割动脉,一动不动真可爱……”
“呲啦!呲啦!”伴随着两声如同电影卡带一般的异响,虐灵念着那首血腥的歌谣,猛然出现在车窗外。
道长眯起眼睛,冷哼了一声,径自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小女鬼,你终于肯现身了。”道长双手背后挺身站立,那手中握着的正是他的法器赤金桃木剑,若不是白色T恤上面写着“diao丝”二字,此刻的道长还真是称得上“仙风道骨”这个词。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割完静脉割动脉,一动不动真可爱……”那虐灵根本不理睬道长,她面对道长站着,扎着羊角辫,身着粉红色连衣裙,原本应该可爱红润的小脸上,五官全都错了位,死灰一般的眼眸,渗着血龅出獠牙的大嘴,蜡像一般没有肉色的鼻子,没有一个是正常长着的。她的怀里依旧抱着那只死兔子,那只兔子,果真如她的歌谣中所唱的那样,被割断血管掠夺掉了生命,而那些喷涌而出的血迹,早已经干涸成了黑色的血痂,凝固在兔子柔顺的皮毛上面。
“呼……”道长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本凌厉的眼神换成了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开口说道:“我说,你这小孩子,是不是眼神不太好?”
虐灵残忍的笑意,瞬间收了起来,不知道道长想说些什么。
道长没有浪费时间,继续教训道:“什么小白兔白又白,孩子,你是不是sa啊?你怀里抱着的明明是个灰色的兔子好不好?还有啊,你妈妈难道没有教过你……”
道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虐灵歪着脑袋,鬼眼眨了眨,本以为他会说虐待动物不对这种话,可事实证明,道长的存在绝对是在刷新虐灵的下限。
“你妈妈难道没有教过你,小孩子不能用刀吗?还什么割完静脉割动脉,小P孩儿,你知道什么是动脉静脉吗?想我鸡毛道人好歹也人到中年了,连人的动脉我都找不到,兔子的你能找到?”道长说最后这几句话的时候,手指伸到鼻孔里,用力地转了转,又贱兮兮地拿出来弹了弹。
“闭嘴!”虐灵凄厉地大吼一声,瞬时鬼力大增,周围的树木都被一股戾风席卷狂摇。成为厉鬼这么久,虐灵竟然第一次觉得生前所受过的所有虐待,都比不上眼前这个无赖老道三观不正的啰嗦。
站在山腰上的冰魅耳闻目睹了山脚下发生的一切,她冷若冰霜的脸上,微微有些不易察觉的起伏,其实她是想笑,但是她僵硬的五官决定了她根本不可能笑得出来。
冰魅,类似于日本传说之中的雪女,但却又和雪女有所不同。冰魅通常都是经历各种事故而冻死的人,他们有男有女,多为地缚灵,只会出现在死亡或者被埋葬的地方。因为生前受过极寒之苦,化鬼之后,通体呈现出惨白的颜色,看起来倒有几分似西方的冰雪精灵。只不过,他们的内心并没有精灵这么善良,他们也是遇佛杀佛遇人杀人的主。日本传说中的雪女,往往会色诱不小心进入深山中的人,考验他们的专情,在受到背叛之后才会动手杀负心的男人。而冰魅,显然不是会用美色去犯罪的那一类,他们的杀,比雪女来得更为直接和单调,主要手段只有一种——冻杀。没错,就是用冰冷和寒气把你做成大块腊肉。
灵山公墓的这个冰魅,死于一场登山事故,雪崩掩埋了她整个身体,没有多长时间,她就因为寒冷和缺氧而撒手人寰。因为是和男朋友赌气独自一人去登山,家人发现她失踪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搜救队早已经找不到她的肉身了,坟墓里埋葬的,是她生前所用过的贴身用品。
冰清玉洁,这时已然不是对这个女子的褒扬,她的心,早就比寒冰更硬,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