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谐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他慢慢地转过了身,喃喃说道:“黑色……双肩包?!”
“对啊。”孟羐儿不知道何谐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她眨着眼睛不明白地说道:“就是你刚才撞到我的时候,背的那个双肩包啊!”
何谐几乎就要昏了过去,他哪里背了什么黑色双肩包啊,为了上山祭拜母亲方便,他可是轻装上阵,除了车钥匙和祭拜用品之外,连钱包都没带。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黑色双肩包呢?!
“你……你没看错吧?”何谐的双眼瞪得溜圆,里面全都是红色的血丝。
“没……没有啊……”孟羐儿被何谐的反应彻底惊呆了,不就是一个黑色双肩包嘛,丢了就丢了,至于这么神神叨叨嘛。
何谐浑身发麻,他伸出手去胡乱摸索着自己的后背,只要想到刚刚有一只通体黑色的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未知物呆在过自己的后背上,何谐就害怕得冷汗直冒。
“你怎么了?身上有虫子啊?”孟羐儿看到何谐的行为极其反常,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双……双肩包……”何谐就好像没听到一般,完全不理会孟羐儿的话,仍然自顾自地在后背上摸索。
“神经病啊!”孟羐儿对何谐毫无好感,懒得再理会他,转身就要走。
“等……等等!”何谐忽然喊住了孟羐儿。
“怎么了?”孟羐儿半转过身,没好气地问道。她的右手骨节被捏得咔咔作响,只要何谐胆敢有什么不当的举动,她第一时间再废他一次。
“我……我能和你一起离开吗?”何谐腆着脸央求着孟羐儿,一点男子汉的尊严都没有。
“呵呵!”孟羐儿生来最讨厌那种胆小怕事的娘炮,她冷笑了两声,根本不再给何谐解释的机会,转身就走。
“喂!等等我!”何谐快步追了上去,双手还时不时地摸索一下后背。
“滚!”
孟羐儿大吼了一声,吓得何谐躲在了一座墓碑的后面,孟羐儿的凶残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惹她有时候还不如惹鬼,至少还能死得痛快一些。
孟羐儿自顾自地走,何谐眼见她越走越远,又不敢追上去,急得左顾右盼,生怕有鬼魂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不行!豁出去了!”何谐暗自给自己打了一通气,三步并作两步就追了上去,他一把拉住了孟羐儿胳膊,用尽力气大声吼道:“我TM撞鬼了!”
孟羐儿愣住了,她没有想到何谐这种弱受的娘炮竟然也会有如此MAN的一面。
“我……我撞鬼了!那天在电梯里脱裤子尿尿也是因为撞鬼,用童子尿驱邪,刚才你说的那个黑色背包也是鬼!我天天都在撞鬼!我……我TM招谁惹谁了!”何谐发泄似的说完了这番话,扯着头发蹲在了地上,嗷嗷地哭了起来。
孟羐儿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她从来也不是一个温柔的姑娘,又孤芳自赏没有什么朋友,因此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别人。
“你……你别哭了!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孟羐儿皱着眉头,伸出两根手指扯了扯何谐的衣服。
“你不懂……要是你也天天遇鬼,肯定早就崩溃了!”何谐蹲在那里,双手抱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切……这个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不过是你精神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而已!”孟羐儿虚着眼说道。
何谐抬起红肿的眼睛,幽怨地瞟了一眼孟羐儿,说道:“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孟羐儿的暴脾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她握紧了拳头,瞪圆了美目,吼道:“你说什么?!”
何谐吓得一个寒颤,弱弱地说道:“没……没什么……”
孟羐儿白了何谐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何谐赶紧站起来追了过去,这一次,孟羐儿并没有吼他。
时间临近晚上七点,天色已经渐渐地晚了。天际处像是一幅暗青色和橘红色交错涂抹的抽象画,宣示着美好的一天又将过去。
何谐跟在孟羐儿的身后下了山,一路上,他距离孟羐儿不过一两米的距离,不停地左右张望,生怕再有鬼魂冒出来。
孟羐儿一边警戒着身后这个并不算太熟悉的男人,一边暗暗觉得可笑。尽管她的作品多为恐怖灵异小说,但她根本上却是一个无神论者。在一个无神论者的眼里,何谐这种疑神疑鬼的行为只有两个字可以概括——脑残。
两个人走到山脚下,距离何谐停放车辆的那个所谓的荒无人烟的停车场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了,傍晚的昏黄光线里,依稀可以看得见何谐那辆开了四年多的两厢汽车,那是母亲生前送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尽管何谐后来有了钱,可他仍然不舍得换一辆更好的车。
何谐有点感慨,如果母亲还在世的话,他一定会比现在幸福。也许他已经和曾经的那个她结了婚,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一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共享天伦,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惜世事无常,母亲死后,那个女人迅速地取代了母亲的位置,他也在感情里狼狈地被人甩掉,他的人生,在那一年,深深地跌入了低谷。
何谐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发了呆,直到孟羐儿停下脚步转过身,何谐那紧跟孟羐儿的脚步一下子就踩上了孟羐儿的脚,他的前胸撞上了一团柔软的东西。
“你瞎啊!没看见我停下了吗?”孟羐儿脚上吃痛,却又不好意思蹲下去揉,只能大着嗓门吼着发泄发泄。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何谐连连道歉,他可不想死在孟羐儿这个暴力狂的手里。
孟羐儿的狂躁症就快发作了,见过呆的,还真没见过何谐这么呆的,真是气死人了。
何谐看出孟羐儿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赶紧摆了摆手,说道:“别生气别生气,不如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孟羐儿的目光是要杀人的节奏。
“我很帅……”何谐只说了这三个字,然后自顾自哈哈大笑起来。
“啊!啊!”一只乌鸦飞过,场面很尴尬。
“你自己下山去吧,我要在这里过夜!”孟羐儿眯起眼睛下了逐客令。
“什么?你要在这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