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郎太太的脸流到她的衣服上。郎太太突然狂躁起来:“停车,让我下去,我还要喝!”
丁柔赶紧哄她:“伯母,我们先到医院给您处理一下伤口再回来喝好不好?”
“不好,我现在就要下去,快停车!”她突然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头撞到了车顶。这下她刚狂躁了。“你聋了!停车!快停车!”
丁柔赶紧从后面抱住了她,把她按在座位上,系上安全带。轻声劝慰:“伯母,您再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血已经流到了座位上,就刚才丁柔松手那一会儿。丁柔赶紧又按住了她头上最大的那个伤口。
郎太太脸上已经满是血,上衣也大半都是血。
郎君回头一看,看到了血淋淋的郎太太,他额头开始冒汗,脚下更猛踩油门,车开得更快了。
郎太太猛烈地挣扎着,丁柔一手按着伤口,一手按着她。
“儿媳妇,你再拦我,我可要生气了。”
“伯母,你的伤口必须先处理一下……。”
“砰”,郎太太竟然把安全带给挣断了。她是有法力的呀。
丁柔又惊呆了。
郎太太站了起来,这次没碰到车顶,她开车门,自然开不开。
“混蛋,快开车门。”
郎君只好把车停在路边,然后迅速打开车门,趁手放在郎太太胳膊下的时候,悄悄地对她使用了法力,郎太太冷不防备,她顿时全身无力,身子往下滑。
丁柔忙又抱起她往座位上放,郎君帮她系上了安全带,丁柔又紧捂住她头上的伤口。
“你怎么着你妈了?”丁柔自然不明他们母子的身份。
“我……我点了她的穴。”这一瞬间,郎君立刻在脑子中搜索丁柔能够接受的理由。
“你还会这个?”
“哦,我之前跟师傅学过。”
“有才。”丁柔惊叹。
“儿媳妇,儿媳妇。”
“伯母,我在呢。”
郎太太拉着丁柔的手,突然用力掐她。
丁柔痛得“哎哟”了一声,眼中含泪。
“怎么了?”郎君回头问。
“没,没事儿。”丁柔强忍疼痛。
郎太太又加了力。
“伯母,您还当我是您儿媳妇吗?”
“我……,我……。”郎太太犹如被一盆冷水给猛地浇醒。
她马上松了手,拿起丁柔的手轻轻抚摸。“对不起儿媳妇儿,痛不痛啊?”
丁柔的手被她掐得都渗出血来了,但她仍说道:“没事儿,不痛。”
“妈,你怎么能掐丁护士呢?”郎君也不敢太责怪他妈,但又觉得实在过意不去。
“我……,我……。”郎太太像个犯错的孩子,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没事儿,伯母,您别哭,我给你笑一个。”丁柔冲郎太太乐,郎太太也跟着笑了。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他俩儿马上架着郎太太去了急诊室。
“丁柔,这是谁啊?”处理伤口时,丁柔的同事小声问她。
“哦,朋友的母亲被玻璃扎伤了。”
“儿媳妇儿。”郎太太突然叫她。
丁柔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但怕她又发疯,还是小声含糊地应道:“伯母。”
先前问她的小护士偷笑。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丁柔又羞又急。
“‘儿媳妇儿’都叫上了,还说是朋友。”
“唉,我……。”
“儿媳妇儿,你过来呀。”
“来了。”丁柔赶紧应了一声,又对同事说道:“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忙转身去了郎太太身旁。
“还解释什么啊,你这不知道要伤了多少医生的心啊。”小护士偷乐。
终于给她处理完了。丁柔和郎君又扶着她坐到车里。
郎太太表情木然地说:“我头上有只蝴蝶,儿媳妇你看到了吗?”
郎君猛地停了车,丁柔心里也格登了一下。因为郎君之前告诉过丁柔,每到晚上,她妈便发病,一发病就说自己眼前有蝴蝶。
“儿媳妇儿,你帮我捉住它好不好?”
“好,伯母,我帮您捉它。”丁柔悄悄地腾出一只手,按下车窗。“伯母,蝴蝶飞出去了。”
“哦,它飞走了?”
“嗯。”
“可是我怎么看到它还在我眼前飞啊?”
郎君又发动车,眼神儿凄楚。
“伯母,没有啊,我没看到啊。”
“有,有一只漂亮的花蝴蝶在我眼前飞呢。”郎太太犹如真得看到一只蝴蝶那样认真地描述着。也许她就是真的看到了蝴蝶。
“那您闭上眼睛,它就不飞了。”
郎太太听话地闭上了眼,“儿媳妇儿,不行啊,它还在飞。”
“你睡着了,它就不飞了。”
“可我不困啊。”
“那我给您放首‘催眠曲’”。丁柔把手机打开,放出了她有时候晚上睡不着听的静心的乐曲。
“伯母,您全身放松什么都不要想。”
“哦。”郎太太倒很听她的话,听着听着,她便睡着了。
“丁柔,对不起,我妈……,难为你了,我……。”
“什么都别说了,也怪我,如果我不去你那儿喝酒,伯母也不会喝,我不出去接电话,她也不会喝这么多,她不喝这么多,就不会拿酒瓶砸自己,不砸自己就不会成这样。”
“怎么能怪你啊,我开店就是让人来吃来喝的,你一点儿错都没有。都怪我,你给我发信息,我却没看到,不然也不会搞成这个样子。”
“咱俩都别自责了,伯母……,伯母的病是加重了啊。”
“那怎么办啊?”
“我看得去给她找个专业的医生看看。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吧,趁她这会儿正好睡着了。”
“好,去哪儿啊。”
“市精神病院。”
“啊?!”
“我知道你无法接受,可是这是目前唯一能治伯母病的地方了。”
“那还会不会像上次你表哥那样对她催眠。”
“不会的。”
“哦,我想想。”他沉思了一下,左右无计,也只好用这个办法了,好在不用担心医生随便再问什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问了,依郎太太的表现,医生就不用再诊断了,而且她每晚都如此,这可不是偶然。
车到了精神病院,郎君背着他妈,丁柔跟在后面。
整个精神病院有种怪异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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