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爆布的湍流,看似坦途而在某一点急转直下,原计划将要在第二天清晨实行的考文垂计划在实行前一天败露。
麦考夫沉思一天,连麦考夫也忍不住叹惋,只是一天,无数的计划,一朝溃败无数损失。
能够在最后关头破译密码的人不做他选,毫无疑问就是夏洛克。
过往的记忆一瞬间涌于眼前,夏洛克的不知轻重究竟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误。麦考夫习惯于放纵夏洛克的选择,并且不介怀于自己的权利给予他带来便利,但是这让夏洛克却失去一个界线,这次麦考夫要怎么说呢?
没有关系的,夏洛克的过失我可以在其他地方抹地他,女王陛下。
这次的重点并不在于女王陛下,而是夏洛克的不知天高地厚。但是麦考夫更多的却愁苦于自己的过失,他猜想夏洛克将多么伤心,为了麦考夫自己的识人不明与失败。
苦闷的心情溶于一杯酒中,伴麦考夫渡过本是假期的最后一天。直到傍晚,麦考夫才将起身,他得做些什么。
再多的苦闷与懊悔于事无补,而此刻麦考夫也不在乎这件事情会给他的政治生涯与人生履历上增添怎么样的一笔败笔,他得给他幼弟一个教训,让他明白清楚他做过什么。
调出已经渐渐松懈的221b监视,果不其然看到了艾琳出现在了221b中。
麦考夫便关掉了视频,他不想再看到具体细节,艾琳做为掌控者确确实实是有手段的,她成功的再一次唤醒了夏洛克的那点麦考夫以为已经抹杀的感情。
并且夏洛克为她心醉神迷的展示他的才能。
关掉视频之后,已经坚定的麦考夫又一度懊悔。这些绝对不应该。
麦考夫派人把原计划的死亡飞机票送到221b中,并且将亲自前往。
撑着额头的手突然间抬起,然后示意助手小姐另派一辆车,“让艾琳艾德勒坐另一辆车。”
他不想在夏洛克在明白事情的真相前还受到艾琳的愚弄。
考文垂计划的计划名起缘于二战的某一案例,为了不暴露情报源,而放任爆炸在考文垂发生,让一个城市毁灭,无数人民为之牺牲,是一次让人痛心疾首的案例,十足的反面教材。
而实际上在现在的时代同样的问题却也时有发生,这次的计划就是一例,为了不暴露在消息线人,英美政府决定合作做一起这件事情,而麦考夫作为政府的智脑给出的解决方案就是用死人顶替活人。
麦考夫在黑暗中看着夏洛克走上飞机,用震惊的目光打量每一具尸体,他的幼弟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解决方法。
究竟是他的幼弟被他照顾的太好让他过于愚蠢,还是距离在不知不绝拉远之后幼弟再也不信任自己?无论是哪一个,都让麦考夫觉得疲惫,前所未有。
黑暗中突然间在舱头响起声音,夏洛克第一个反应是去看他的兄长。
“考文垂难题,你觉得我解决的如何?”
然后夏洛克别过头,他不去看他的兄长,他再次扫视全舱,听麦考夫说全部是死人,他才说,“飞机在半空中爆炸,恐怖主义者的任务完成,上百人的事故,但是没人会死。”
“干净利落,对吧?”麦考夫反问,他做事从来如此,不曾有过失误,所以是什么让他的幼弟居然会如此怀疑他。
夏洛克意义不明的勾了下嘴角,然后又别过头去,甚至于背对着麦考夫。
“你在整件事边缘绕了这么久,是你太过无聊了,没注意到规律?”麦考夫用同夏洛克还年小时谈心的语气,平稳而低沉。
夏洛克被麦考夫的声音带领着,他立刻理清所有的脉络,然后恍然大悟。
麦考夫低头将伞换了只手,然后又望向夏洛克,“我们就是这么对付德国人的,但我想有一个乘客没有赶上飞机——”麦考夫想到了夏洛克经手那个案子,他顿了很久,然后才又开口“不过对死人也不好强求。
seoftheord.【太迟了,各种意义上都是】”
麦考夫指得太多了,他想到了太多到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对夏洛克说的是哪件。
“那飞机怎么起飞?当然了,无人驾驶,一点也不新鲜。”夏洛克的自说自话。
麦考夫在黑暗中反对他,“它不会起飞,永远都不会起飞,整个计划被取消。有人告诉恐怖分子,我们知道炸弹的事了,现在无法欺骗他们了。”
他直视着他的幼弟,他幼弟的脸上的惊讶让人觉得好笑,如果动动他幼弟的大脑的话,他就应该在飞机票到手时就明白麦考夫要告诉他什么,而此刻却要用自己来告诉他。
“我们满盘皆输。”
seoftheord.麦考夫全盘皆输,不只是指这件事,还包括了他的幼弟。
夏洛克终于望向麦考夫了,直视着的眼睛里全是震惊,麦考夫在陈述“一封同件的一片段泄露,成年累月的计划化为泡影。”
“国防部的那个人。”
“就这一个原因。”
麦考夫继续陈述,他想告诉他幼弟点什么,“一个孤独天真、急于炫耀的男人,一个聪明到能让他自以为特别的女人。”
夏洛克抿抿嘴,然后逃避责怪,“你该更严格的严格审查你的国防人员了。”他甚至都不敢直视麦考夫了!
“——我没在说国防部那人,夏洛克,我是说你!”
麦考夫再一次停顿好久,他发现一直保持着陈述的语调竟然不自觉得拔高,深呼吸数次,才确认自己可以平稳到陈述的语调,他直视着夏洛克因训斥而带着不可思议表情的脸,然后用平直的语调继续着刚刚的话。
“——落难弱女子。到了最后,你还这么执迷不悟?”麦考夫的口腔有些粘稠感,这是人对负面情绪的一种生理反应,这让麦考夫口形不得不再大一些,“简直是教科书式的经典案例。
爱的承诺、失去的苦楚、赎罪的欢愉。
然后给他一个难题看他起舞。”麦考夫把手中的伞抬起画了一个圈。
“别开玩笑了!”
“开玩笑?”麦考夫看着他幼弟犹自挣扎,“你花了多少时间为她解读这封邮件?有一分钟么?你就这么渴望取悦她吗?”
“我想还不到5秒。”艾琳艾德勒终于到了。
奇异的,在面对艾琳时,所有的一切负面情绪全归于平静。
面对夏洛克时负面与不满全部平覆,他在一瞬间理清所有。
这是一次失误。是麦考夫的失误。
“我把你送进了她的陷阱——”麦考夫抿唇,他作为兄长的责任促使他得说出口:“对不起,我也不知道。”
麦考夫垂下眼睑,他不知应以如何表情面对夏洛克,然后很快他又抬起,直面对艾琳艾德勒。
“福尔摩斯先生,我们得谈谈。”
“我同意,还有很多部分我还没弄清楚。”
“不是你,junior【年幼者】,你的部分结束了。
还有很多,很多,这部手机里还有很多秘密、图片,足以让你们整个世界颠覆的丑闻。”艾琳用了一个轻侮性的词语,略过夏洛克。
麦考夫抬起头,正视艾琳艾德勒,瞬间成为最完美的状态,不在为负面情绪所扰。
他的幼弟、国家还要靠他。这次谈判还未结束。
“你不知道我能闹到多大,只有一个办法能阻止我。”艾琳脸上挂着胜者的笑容,很少有人能在一个福尔摩斯面前露出如此的表情。
“除非你想告诉你主子们,你最大的安全漏洞是你的幼弟。”
无话可说。
麦考夫对于受制于人不适应,他甚至于表现出了和他幼弟同样的习惯——侧过头去,然后瞬间反应过来,强迫自己转过头盯着艾琳。
从来都没有这么无力过。麦考夫侧支着额头,盯着桌子上的手机,他把他们带到了欧第根尼俱乐部,尽管这是一个禁声俱乐部,但是麦考夫作为创办者,总是有特权。
他已经盯着这个手机很久了。
“我们可以找人破解它。”
“我帮你验证过了,我让夏洛克福尔摩斯研究了六个月,夏洛克亲爱的,告诉他,给手机照x光时发现了干什么?”
“内部加装了四个部件,金属线连接,里面大概是强酸或是小型炸药。一旦强制大打,硬盘就会烧毁。”
麦考夫忍不住又去抚额。
“是炸药。”艾琳解释“这比较像我。”
“有些数据还是可以修复的。”麦考夫说。
“冒险试试。”
“只需要一个密码,我深表遗憾的说,我们有人能逼你说出来。”mi6中刑讯能人不少。
“夏洛克?”
“有两个密码,一个打开手机,一个烧掉硬件,就算胁迫她,也不知道她会给你哪一个,没有第二个输入机会。”
艾琳盯着夏洛克简直眼睛都不眨了。
“他很棒对吧?我该拿皮带栓走他。也许我真的会呢。”
麦考夫的牙又开始痛了,他控制着撑的手不要去碰脸侧,“那我们毁了它,就没有人能得到信息了。”
“好,很好的想法。除非没有英国公民的生命押在你要毁掉的信息上。”
“有么?”麦考夫直视艾琳。
“告诉你,就是公平游戏了。”艾琳果然很狡猾,也许是受过专业的训练,让人看不出她是否在说谎,“我已经不玩游戏了。”
麦考夫听着艾琳提要求,也只能听着。这一次是麦考夫的失误,现在只能听从于此。
艾琳的要求很是繁杂,数个逃脱环节,国家要配合给出相应的真的‘假’身份,还要加入美国证人保护计划,很费力。
“你一定在想拿到了就可以安睡了。”
“谢谢,是的。”
麦考夫在考虑这些事情到底要浪费自己多久与多少资源,然后他听到艾琳说“太糟了”,还有他幼弟的一声哼声。
“快去跟人们谈条件吧。”
麦考夫把身体靠向后靠,不得不承认,事情在此暂时告一段落,这让他有些放松了“你真是……滴水不漏。真希望我们的人有你一半厉害。”
“功劳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得到了一点帮助。吉姆莫里亚蒂让我转达致意。”
麦考夫早就猜到如此,而在他收到莫里亚蒂的短信时,更加确信。“是的,他一直在联系我,急着想得到我的注意。”麦考夫说着,从怀中掏出钢笔,“这我当然可以安排。”
“我有这么多东西,却不知道该怎么做——”艾琳从对面的做位上起身,靠向麦考夫,倚在桌边,“谢天谢地,有这个咨询罪犯,给我很多建议,如何与福尔摩斯兄弟玩游戏。”
她正在引诱麦考夫。麦考夫对于他得到的这个结论不置可否,她在他幼弟那大胜让她误以为了什么,而现在的行为,更像是一头雌狮在炫耀。
“你知道他怎么叫你们的吗?man和virgin。他不索取什么,只是想制造麻烦,正是我爱的类型。”
“而这就是你,让国家屈膝的施虐女王,真精彩。”
“no。”
夏洛克突然间出声。
“什么?”
“我说不是的。”
麦考夫不确定是他们之间的谈话哪一句惹怒了他的幼弟,又或者是他是否是接自己的那句话。
夏洛克一边串的话语急促而咄咄逼人。
“虽然差一点了,但还不成功,你也被冲昏了头脑,这个游戏太精巧了,你玩的太开心了。”
“永远没有太开心这种事。”
“享受追猎的快乐当然可以,太贪馋于游戏的假饵部分我理解,可是感情用事?感情用事是失败者的催化剂。”
他在用麦考夫的话来说,麦考夫意识到,这是他曾经的说词,麦考夫从来都不认为太重感情是好事。
“感情用事,你在说什么?”
“你。”
“上帝啊,看这个可怜的男人,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你有兴趣吧。为什么?因为你是伟大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带着搞笑帽子的聪明侦探?”
“不。”
夏洛克进一步握住艾琳的手腕,用亲近的姿态靠近她的颈侧,小声、麦考夫却能听到,“因为我测了你的脉。
脉搏加快,你的瞳孔放大。”
麦考夫的手有些不自在,他在掂着手中的轻薄的信封,他听到了夏洛克的用词,仍旧是麦考夫曾经说过的词语。
“大概以为爱对于我是个谜团,但那些化学反应非常简单,充满破坏性,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告诉我,化妆通常像自画像,说的太对了,你的保险箱的密码是你的三围,可这个,还要私密的多,这是你的内心,你经不该让它控制你的头脑,你本可以随便选一组数字,带着一切战利品走出这里,可你就是没法抗拒对吧?
我一直觉得爱是一种危险的弱点,谢谢你给我最终证明。”
夏洛克像是他每一个案子最终时那样,把所有的条理从头说明,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所以这次无疾而终的爱情也是如此,麦考夫在一边旁观,听夏洛克自己终结它。
“我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只是在玩游戏。”
“我知道。而你刚刚输掉了。”
夏洛克把手机递给麦考夫,并且让麦考夫看到了那个密码,是——sher
ked.
我被夏洛克锁住。
“给你,哥哥,希望里面的内容可以弥补我今晚带来的麻烦。”
真是一个值得记念的密码。
甚至于麦考夫因为这个密码听到了一个许久没有听过语气和善不带嘲讽的哥哥了,“我想会的。”
“如果发善心的话,把她关起来,如果放她走,我觉得她失去保护的,不会活太久了。”夏洛克起身向外走去。
“你想让我求饶?”
“是的。”
“please.”艾琳眼眶泛红,“你说的对,我连6个月都活不过。”
“抱歉不能一起吃晚餐了。”
相较于这场玩笑似的情感游戏,夏洛克用一句少有的诚肯的语气来终结。
麦考夫从来都认为他的幼弟是有魅力而又聪明的,这次只是又一个证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