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痕一把拉住,道:“姐姐你太也心实,这种人的话怎么能信,你给了他们银子,他们先找个地方躲躲,待咱们走了,他们又旧态复萌,再到山上去,咱们必须看着他们烧了山寨子才行。”转头又向那头目问道:“我且问你,你们这两天是不是劫了凤回镖局的镖。”
那汉子不敢撒谎,只得点头应道:“是,今天早上他们从这里经过,便让他们劫下了。”
谢雪痕寻思:“他们既然敢动幽家镖局的镖,这座山寨的寨主必非泛泛之辈。”于是道:“你们都给我起来,带我们上山。”魔文道:“你又要做什么,咱们还是赶路去吧。”谢雪痕凑到她耳边说道:“这座山寨之中必定另有隐情,我们上去看看,反正闲来无事,就当玩玩散心了。”
魔文向来性子宽厚温和,从不忍违拂他人之意,此时见她性情高昂,只得依她。谢雪痕便让群匪将自己和魔文的两匹马牵来,由他们在前面领着,自己和魔文骑在马上,向岭上行去。
这座山岭树木稀疏,也并不陡峭,行不多久,便出现了一条石路,直通他们寨中。
早有人去报了寨主,说那两个小姐被瘦虎领了来。那寨主大喜,连忙出寨迎接,待见到那二十来个喽啰个个鼻口窜血,先是一惊,待要问个所以,猛看到二女的娇容,不由得即使天塌下来,也无关紧要了。连忙趋身向前,拱手道:“二位娘娘光降敝寨,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一面说着,急令人牵着二女的马,进了山寨。
谢雪痕听她叫“娘娘”似是真将她二人奉若天仙了,嘴角不禁扬了扬,妙目微凝,打量这个寨主,身材中等,虽然长的不算狼藉,却也并无出奇之处,心中不禁疑惑:“这样的人竟也敢动幽家的镖车,想必是这些年幽家群雄前往魔域,这些个江湖流匪便乘机崛起了。”思忖间,进了寨栅。
但见依山而建的房屋有五六十间,院中有一百多个喽啰,有的磨刀,有的吃酒,有的饮茶,有的宰羊,一院狼藉,臭不可闻。
那寨主再三相请,二女从马上下来,左右观望着,进了大厅。二女在左首椅上坐了,有喽兵献上茶来。那寨主见二女容貌倾城,气质极佳。及见二女落落大方,并不抗拒,不由得面生桃花,喜不自胜。见左右无人,便挨至近前要搂抱魔文。
魔文一晃身移形换位,到了对面椅上。那寨主这才心中懔然,觉出二人美不好相遇,正色问道:“你二人是什么人?”
谢雪痕道:“幽家的镖是你们劫的么?”
那寨主道:“是我劫的,在下倾慕你二人芳姿,求你二位佳人,留在咱寨中,做压寨夫人如何。我必让你二位享不尽的富贵荣华。”谢雪痕忽然起身,一腿飞过去,“啪”地一声,正踢在他的脸上。那寨主一个敦实的身子,旋转着向厅中虎皮椅上飞撞过去。
谢雪痕道:“想活命的话,赶紧烧了山寨,将群贼散了,不然的话,我让你知道知道我的手段。”
那寨主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脚,踢得发了懵,摇了半天脑袋,才晃散了满眼金星,只觉额上火辣辣地痛,伸手摸了一下,一手一臂全是鲜血,原来整张脸都撞在了椅子上。他清醒了一下,从椅子上拔出刀来。
“狗娘养的。”大喝一声,向谢雪痕砍去。这一下也惊动了院子里的众喽啰,齐持兵刃抢了进来。二女拳打脚踢,打倒了二三十个。正在这时,从西厢房飞出两片红幕,谢雪痕知是毒物,一晃身,飞出厅外。
厅中众人却是一片惨呼,许多喽兵面上身上沾上的,立刻腐蚀溃烂。
谢雪痕这才知道,这是唐门的腐尸砂。只见厅中一个白影也倒了下去,一看左右不见魔文逃出来,这一下吃惊不小,不及细思,飞身进去,将魔文抱了出来。只见她左颊和肩上均着了这腐尸砂,烧的一片血肉模糊。魔文挣扎着,去摸腰间的皮囊。谢雪痕忙拿给她。
魔文从里面拿出一个瓶子,道:“帮我倒在伤口上。”谢雪痕忙依她之言,往伤口上敷了好些,腐蚀性顿止。谢雪痕道:“你先在此稍待片刻,我去追贼人讨解药。”魔文忍着痛,点了点头。谢雪痕忐忑不安的去了,四下搜寻了片刻,果在厅后见了二人。这二人一个身着青衣,一个身着红衣,都不是寨中盗贼打扮。他们一见谢雪痕,掉头就跑。
谢雪痕娇叱一声:“给我站住。”说时,晃身追去,快似流影,霎时即至二人身后。
那两个人却并不回头,向后一扬手,两片红幕迎面罩来。谢雪痕知道厉害,忙横身向左躲开了。那二人互摆个手势,一左一右,兔起鹘落,一溜烟般分开逃了。
谢雪痕见那穿红衣的朝西房走了,便纵身朝他追去。她身法比那人快得多,但那人待她走近些,便放出腐败尸砂,抑或一些针、锥、蒺藜这样的暗器,发着尖锐的疾声。
谢雪痕数次几乎着道,但心里知道自己捅大漏子,这魔文受伤全因自己执意上山引起,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非但为幽家竖起一个极大的仇敌,即使谢无双只怕也要对自己怀恨。当下对他穷追不舍,在房屋当中绕了一会,但觉对方毒砂暗器已然放完,耸身扑上,双爪齐出,正插在他的臂弯,那人双臂立断。
“解药在哪?快拿出来,我还可以放你走,你如果不说,我让你死的很惨。”谢雪痕娇声疾喝,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
那人忍痛说道:“我身上只有毒药,没有解药。”谢雪痕便立刻去搜他身上,在囊中除了搜出三枚蒺藜和少许腐尸砂外,确实并不见还有他物。
谢雪痕心中沮丧,说道:“你既不肯拿出解药,那我也就让你尝尝这东西的滋味。”提起他装着腐尸砂皮囊,就要向他脸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