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林飘飘怎么会想像那个将她甩在高速路上的混蛋,会回来找她?而且还不远千里的跑了五十多公里找到高速路口,再驶进这个小镇里找她呢?
偏偏这个混蛋就是这么做了,可他做了这么多,结果却刚好碰见她和别的男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拉手拥抱,情意浓浓。
冷睿阳感觉胸口好似压了一块铅似的,堵得闷,他可以打开门大步下车把她拉走,也可以大声的喝斥她不许和别的男人亲近,可这会儿他却没了这种底气,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将她赶下车,不顾她生死的跑了,这会儿,看到她平安无事,他就该松口气了。
林飘飘与夏宇很快出来了,两个人上了跑车,红色的跑车拐了一个弯,便朝来路急奔离开,而身后,一辆黑色的轿车也扭转了头,跟上。
冷睿阳这辈子没做几件愚蠢没脑的事情,偏偏遇上这个女人,他却一做再做,真是完全不符合他平日里高贵优雅的形象。
红色的跑车在路上跑得很稳,不快,因为山路不好走,也因为车里的人也不急着回去,这样吹着山风,呼着新鲜微凉空气的时光,也十分美好。
“你怎么会被人丢在高速路上?”夏宇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林飘飘在电话也没细说,这会儿,他是真想知道原因。
不提还好,一提林飘飘就来气了,她咬牙道,“一个大混蛋。”
“你认识的人?”夏宇见她虽骂,却透着一股娇嗔的味道。
林飘飘点了点头,“我一个朋友。”
“男的?”夏宇敏感的猜测着,做这种事情的想必就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和她关系不浅的男人吧!
林飘飘默然的点点头,“嗯,总之就是个混蛋。”
夏宇突然有些害怕再问下去,他笑了起来,“好了,别生气了,等我们回去吃点东西,我看也你饿了吧!”
林飘飘捂着肚子猛点头,“是啊!晚饭都还没吃呢!”
夏宇宠爱的看着她,伸手打开了音乐,让林飘飘惊讶的是,以为像夏宇这样的年轻人,车里肯定是放着那些劲暴的歌曲,意外的传出来的却是悠扬的轻音乐,有一种抚慰人心的柔缓,林飘飘一下子就着迷了,就着旁边一片深幽的竹林,感觉很轻松。
在身后不远处,冷睿阳握着方向盘,目光却紧紧的盯着前方的跑车,锐利好似鹰眼,想要透视那辆跑车车内的景象。
夏宇与林飘飘回到市里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夏宇找到一间西餐厅,两个人进去饱餐了一顿,再出来已经是十一点,林飘飘在附近的酒店开了一间房住下,夏宇送她上去之后就离开了。
林飘飘很感激夏宇这种对她尊重的感觉,反而她感到很内疚,夏宇帮了她,反而无法回报给他什么,她想,今后一定要好好感激他。
进入了房里,关起门那一瞬,安静的房间里,林飘飘的内心抑制不住涌上委屈,莫名的,却很强烈的吞噬着她,她的脑海里翻涌着冷睿阳那张冷酷无情的面容,那双望着她尽是怒意腾腾的眼,好似极度的厌恶着她,为什么,他要这么讨厌她?要这么对待她?
林飘飘吸了一口气,眼泪猝不及防的滚出了眼眶,她慌乱的伸手去擦,却发现越擦越多,仿佛势不可挡。最后干脆不理,只是,她内心却自问着,有什么好伤心的?明明没什么啊!他们连最基本的朋友之情都不算,只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啊!
林飘飘咬着唇望着头上那盏明亮的水晶灯,心下觉得可笑,和冷睿阳之间从没有过什么,所以也谈不上失去了什么,但是,为什么,她的心竟会如此悲伤?今天他无情离去的车身,他怒不可揭的背影,好像无声的宣布了他们之间结束了。
“不许哭,林飘飘,不许哭…听到没有,他是大混蛋,他是无耻大混蛋…”林飘飘哑着声音低吼道,不知道在对谁说话,好像对她的眼睛说话呢!
林飘飘却不知,就在这会儿,她的隔壁房间里已经住进了一位男客人,一道临窗而望的身影站在窗台前,身上还是穿着白天的那套深灰色西装,但衬衫领口半敞着,领带甩在旁边的桌子上。
那没有放好的领带,好似无声的抱怨着被主人虐待过了一般,摆出了一个很委屈的姿势,冷睿阳的心情很烦燥,理智好像没了往日的清醒,胸口浮浮沉沉的一块石头在压制着,让他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才好。
林飘飘就住在旁边的房间,他想要见她,直接可以去敲门,可是,就在刚才他进门的时候,他就有过这种冲动,只是被压制了,这些天的接触,让他明白,林飘飘的特别就在于她不是像其它的女人,会不可自拔的迷恋上他,对他的财富权势着迷,林飘飘却是一个例外,在他的身边,她像一只时刻准备着逃跑的灵巧小兔子,只要他放任,她就会远远的躲开,等他再想到她的时候,他就必须亲自去抓住,否则,她绝对不会乖乖的跑回到他身边。
这场抓兔的游戏已经让他感到厌烦了,他虽然喜欢野性的动物,可是却更喜欢撑控的感觉,他知道,对于林飘飘这种女孩,越是囚牢,越会让她产生畏惧,他越抓得紧,她越惶恐不安,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情,现在变得复杂得不象话,他要她主动来接近他,喜欢他,变得那么得艰难,经历过商场上的大风大浪,他都没有皱一下眉,可却想要一个小女人的感情,让他像个斗败公鸡一样,垂头丧气,束手无策。
站在这个高度,随着向外望去,虽然已是凌晨,但城市的上空依旧被灯光映红,远远近近层层叠叠的楼房,形成错落有致的剪影。
这样的夜晚,本该是有个温柔的女人呆在身边,与他相拥而眠的,可周围却清冷如水,没一丝温暖,他一度被人称为是冷血动物,却也讨厌这样的冷清。
两间房,只隔了一堵墙,这薄薄的一堵墙却像是一道沟壑般强大,将两个人的心境隔得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