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们吃大海龟的经验丰富。
太大的不好,过老;太小的不好,太嫩。
他们专门捕捉一百到一百五十斤重的,那肉质的口感最好了。
他们捕捉的经验也丰富,两三个人瞅准了,一个翻身,那个大海龟就跑不掉了,除非遇到涨潮!
更幸运的是,那些大海龟果然是在产卵,哈哈,有蛋吃了!
冲上沙岛的水手们无比兴奋,那高兴劲似乎都能传到海船上。
海船上的人也开心啊,这一下子,伙食会好多了。
但是,那些被带到甲板上的人不开心。
巴鲁兄弟两个面色苍白,毫无表情地看着大海,他们心想,这是到了天的尽头吗?!
他们两个身体还算好,可是在海上,好像身体越好吐的越多,前几天他们差点吐死了!
骤然从阴暗的船舱里上来,那阳光格外刺眼,他们两个互相搀扶着,勉强能站住。
海风带来了新鲜的空气,他们大口地喘着,感觉好了一些。
巴鲁哥摸着自己的光头小声说:“我还以为他们会把我们丢到大海里------”
他们每一个人都被剃了光头,这样省得打理不说,还减少了传染病的机会。
巴鲁弟也摸着自己的光头说:“他们吊死了千夫长的时候,我就不怕死了,死在坑道里,和死在大海里没有区别。”
他们同大多数骑兵一样,都是应召随着领主应战。
没有人应召他们,他们就是牧民,应召他们,他们就准备战马准备武器------家里的羊群全交待给他们的父母了,说不好,他们出去跟着应战,会得到更多的奖赏。
当然,他们想不到眼下这个结局,还好,至少他们兄弟还活着。
两人吃惊地看着那些人吊上来大的可怕的乌龟,听不懂他们为什么会那样高兴,难道他们要吃这个?!
巴鲁兄弟几乎又有些恶心了。
这个时候,他们被赶下甲板,换人上来透气。
所有的鞑靼人都老老实实地听从命令------不喜欢听从的,早在煤矿上就被打死了。
啃狗队长大口喝着从冰库里拿出来的绿抹茶,一下子几乎喝掉半竹筒------他不喜欢喝流求式泡茶,却对绿抹茶感兴趣。
他的大副刚才说,如果风向和风速不变的话,他们距离所谓的三宝颜还有不到两天的海程。
啃狗队长看了看摊在桌子上的海图,说:“好,可以再让他们透透气,时间上我们还有空余。
他盯着海图上远比流求岛大太多太多的澳大利亚看,真想快点知道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接下来的航程简单了,他们的航速想提高也提高不起来,他们进到了一个多岛地区------海面越发的平静起来,幸好他们有六分仪,最终还是到达了三宝颜地区。
啃狗队长举起单筒望远镜看去,大为失望,那里连土著部落都没有,完全没有人烟------但是,似乎真有一条大河,据前去探水文情况的人报告,那里海湾的深度可以提供停泊。
啃狗队长下令全体下船调整,同时更换淡水。
那条大河的两岸都是宽阔的白色的沙滩,颜色竟然和海滩是一样的。
岸上的密林里经常传来某种动物的叫声。
密林的阔叶草,比一个人还高,密密地挤在一起,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啃狗队长听先行上岸侦查的人汇报说,上游十公里范围内,根本没有看到有人居住的痕迹。
他心里更加佩服王德发主家了,他真是无所不知,连没有到过的地方也知道那里可以停靠。
啃狗队长也让那些人同时上岸,要让他们在河里洗一洗,太脏容易生病。
他真的不怕他们会跑掉------这是一个无路可逃的地方,天知道那密林里有什么!
流求队员们都紧握着大栓枪,他们经常被密林里莫明其妙的吼叫声吓到,没有人知道那都是什么。
直到后来,大家才弄明白,那吼叫声竟然是发自于一种有趣的猴子!
真是白白被它们吓到了-------当夜,他们在沙滩上点起了几十堆的篝火,那篝火将沙滩照得明亮无比,这也许是这个地方最亮的一个夜晚了。
除了一部分人又回到了船上,其余的都躺在沙滩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啃狗队长看到,那些人,特别是鞑靼人的脸色都好了很多。
陆地上睡觉与海上睡觉的区别很大。
清点了人数后,果然没有一个借机逃跑的,他们不是傻子,知道人越多才越能活下来。
重新启航后,过程就变得简单了。
啃狗队长的副手们变得忙碌起来,他们不仅仍然要记详细的航海日记,还要把沿途岛屿的大概情况,以及准确的经纬度记录下来。
在他们单筒望远镜的视野里,大大小小的岛屿太多太多了。
直到他们通过了班达岛海峡时,海上的岛屿才少了些。
当时,那班达海峡的壮观让所有人振奋了,那两边的悬崖挺立如墙,海浪拍打着它们,回声隆隆!
哈哈,这简单如同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他们是第一个通过此处的!
啃狗队长看着此景心潮起伏,他不明白,王德发主家为什么没有让杨友行派出写手跟随他们------也许只有他们才能描绘出这种壮美!
事实上,杨友行主编也询问过王德发主家为什么不让他派人跟着去。
王德发主家很简单地回答了他。
“不到时候------发展一段时间再说吧!”
“那个地方很可怕?!”
“不是,可怕的永远是人------”
好吧,杨友行主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知道是主家不想告诉他。
那一个晚上,王德发主家又和张岛主喝起小酒了。
王德发主家问到:“以后所有的重犯都送那里?”
“是的,我们还要建议大宋和日本国、高丽国也都要送------当然,我们帮助转送。
眼下还不是要让别人知道的时候,就让他们猜去吧,就说那是一个罪人岛,没有人能逃出来。”
说到底,王德发主家有些担心他们都死在那里。
两个人的下一个孩子马上要出生了,他们也不希望死太多人。
先前他们动辄吊死鞑靼人的锐气,正在开始减少,这也许是年纪的原因吧。
张岛主乐观地说:“我们给了他们规矩,也给了他们生产工具,应该没有事的,你想一想,那面世界的澳大利亚,不也是先由罪犯们建起来的吗?
别人行,他们也一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