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王爷又有什么法子,难道还能违背圣旨不成?他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命,可他不能不在乎自己已经年迈的母亲。我侍奉太妃多年,别人瞧着是风光无限,可旁人哪里知道太妃的苦楚,哪里知道她被太后如何的欺辱。”
绿萼终究悄然松开紧握的手,轻轻一叹。原来果真世事无常,百般难料。此刻原是她洞房花烛,百般荣华之时,可明日却要去另一个男人身旁步步为营,百般的算计。
也罢,如此惨淡收场的爱情,不要也罢。她绝不会在看见自己深爱之人,处处被人掣肘,被人压迫。李祁保不住她,那她愿意倾尽一切,给他帝王之位。
离开了绿萼,浣月一路迎着漫天的柳絮朝李祁的寝殿缓缓而行,她一身暗红色的锦衣,头上那朱钗上的翠珠随着她的步伐而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翠鸣。
“站住!”守在殿外的侍卫猛地将其拦住:“王爷已经就寝,您请回罢。”
“你怎知殿下不见我?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浣月有事求见。”
一听她是浣月,守卫的口气不由得软了下来,她是太妃的人,便是连府里的徐伯都要敬重她几分,前些时日她险些将飞扬跋扈的菱烟活活打死,王爷亦是没有将她如何,所以众人更是畏惧她几分。
“姑娘等着,属下立即去通报。”
说罢,那侍卫便进殿禀报,不过片刻的工夫,紧闭的店门再次打开,那侍卫谄笑道:“果真是姑娘有面子,适才菱烟夫人求见王爷都未曾见……”
绿萼并不理会他,直接进入殿中,便瞧见了一双冷漠如寒冰的眸子。浣月立即跪地而拜道:“奴婢参见王爷。”
李祁挥了挥手,示意她起来。
“这么晚,找本王何事?”李祁的声音寒冷如冰,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奴婢奉了太妃的命,将王爷的大计告知于阮绿萼。她已答应奴婢留在皇上身边,帮王爷夺得皇位。”她没有拐弯抹角,直入主题。
李祁勾起了嘴角,讽刺的笑了:“你仰仗着母妃,便觉得本王不敢惩罚你,便愈发的胆大妄为了。”
浣月亦是轻笑起来,“此事不是王爷的期望吗?您当初将阮绿萼从宜州带过来,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一日吗?
李祁笑着摇摇头,眼里不仅有冷漠更有一丝讥讽:“所以太妃就命你毒瞎她的眼睛,只为了让她没有资格再嫁给本王?”
听到这里,浣月猛地浑身一僵:“既然王爷都知道了,却不揭穿,亦不过是早已默许了奴婢和太妃的主张,所以您便去邛山寻得西海菩提,却只为了让她以为王爷待她深情如许,好让她来日进宫依旧对你感恩戴德。”
他将眸子投向了黑暗的苍穹,思绪飘远:“本王是算计了她,是利用了她,可她亦是有了皇上的孩子,她将本王置于何地?”
“王爷果真是好狠的心,外人瞧着您温润如玉,与世无争,可您为何偏偏要对这样一个弱女子,下了这样狠的心思,你不过是胡诌了几句谎话,她便以为您待她恩重如山,倾心相许。为了你,几乎可以心甘情愿的陪在一个曾经毁了自己清白之身的男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