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眉头紧皱,眉眼之间透出几分浓浓的不悦之色,“莫不是你又将朕当成是吃人的猛兽不成,君无戏言,朕告诉过你,朕不是伤害你的。”
阮绿萼见他又几分薄怒,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小声的答道:“菱烟姑娘叫我在此等她,若是待会她来了,见不到我,只怕是要着急的。”
“你倒是十分的替他人着想,她扔你一个人在园子里亦是罪不可恕,亦不知是哪里来的奴才竟这般的不知天高地厚。”
他越想越觉得菱烟这个名字十分的熟悉,可实在想不起曾经在哪里听过,便向一旁的徐公公问及。
“皇上,您难道忘了,她梅妃娘娘的贴身侍婢,后来被王爷要了去,娶了做妾。”
李胤冷哼道:“朕倒是想起来了,她素来桀骜,以前寐儿在时,寐儿便处处袒护她,如今倒好去了王府,愈加的猖狂起来了。”
“你莫要再担心,朕马上就叫人给毓太妃送信,只说朕有些话要和你说,待会便差人将你送回去。”
她原本想拒绝,可她的心里却是惶恐不安的很,只瞪着一双明眸,半句话亦是说不出口来。
李胤像身后使了一个眼色,徐公公立即会了意,领着一干奴才亦步亦趋的离着远远的跟着。绿萼随着他走着,他走的甚是慢,她小心翼翼的走在身后,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圣上。
绿萼正要踏上台阶,他骤然止了步子。问道:“你可曾见过毓太妃了?”
她的身子微微一怔,“见过了。”
“太妃可曾问难你了?”
“回皇上,太妃对民女很好,并不曾为难于我。”
“你莫要再骗朕,毓太妃素来教子严厉,二弟自小可是吃尽了苦头,便是小的错误便会被惩戒一番。记得朕小时候和二弟将宁古不化的孙尚书教训了一番,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太妃那里。”
李胤苦笑一声,接着道:“整整罚二弟在暴日下跪了整整两个时辰,若不是我求着父皇替他求情,只怕还要多挨几个时辰。”
绿萼不曾想过,这般尊贵的王爷,小时候却受过这般严厉的惩罚。她不由得想起自己的母亲,待自己那样的好,根本就舍不得打骂半分。
交杂错落的路不知走了多久,她的心里依旧那样的难受,她瞧着身后明黄华盖甚是醒目,遮住了一方朗朗的苍穹。
她微微仰视着她如九天谪仙的脸,心中却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母亲去世后,自己随祁王入京,是剩下父亲孤苦伶仃的一人。
她虽恨自己的父亲,可她毕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不由得又将父亲待自己的好历历在目。或许她实在是不孝的很。
绿萼从未想过,圣上会待她来尚未建成的朱鸾殿。
光闪闪贝阙珠宫,齐臻臻碧瓦朱瓷。宽绰绰罗帷绣成栊,郁巍巍画梁雕柱,金碧辉煌。琼楼玉宇之内,两边穿山游廊,挂着各色鹦鹉,画眉,雀儿。
或许她的表情太过惊讶,他柔声道:“朕这些年从未好好的爱过任何人,朕在众人面前只能是英明的样子,无论宠爱任何女人,都是要顾忌万分的,如今朕建造者朱鸾殿,只为了好好的宠爱一个人,倾其所有的去爱值得朕去爱的人。”
她不知道他为何要与自己说这些,但他眼里的坚决,震慑了她的心神,她久久不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