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1 / 1)

啪啪啪的掌声在展冽渊的背后响起,如果这掌声不是在这雪山峰顶,不是在一个皇阶高手背后,会让人好奇的张望,但是偏偏,这掌声响在空寂的雪山封顶,响在当世最强高手之一的寂灭剑皇展冽渊的身后,没有任何预兆的响起,这掌声就变得犹如一道惊雷,炸在了展冽渊的心上。

没有激烈的吓得跳起来,然后挥剑转身,展冽渊只是握着他的剑,冰冷的转身,望向有能耐无声无息接近他的绝顶高手。是的,绝顶高手,能够这样悄无声息潜入他背后的,又怎么当不起一个绝顶高手的身份,又怎么不让展冽渊将他视为同级别的存在。当看到不速之客的时候,展冽渊的眼中也闪过惊诧。

那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皇阶高手,是他从未见过的人,让他惊诧的是,这个人的年龄如此的年轻。

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带着笑的脸及其俊俏,剑眉星目,英气勃发,五官偏向柔和而非硬朗,看上去有几分书生写意,一席红底黑纹的衣裳,在雪峰顶的风中猎猎伸张,束冠下的黑发和着束冠的飘带风中动荡,脚下悬空,这赫然是天阶高手才具备的威能,却在这样年轻的少年身上呈现。如何不让人惊诧,展冽渊也是天才,妖孽级别的天才,但是他也是在二十以后才到天阶,眼前的少年呢?

展冽渊永远不会忘记,他和眼前这人的相遇,这人御剑悬空,红底黑衣风中张扬,如同白雪当中绽放的花朵,带着从容的笑容,彼此目光交汇的一幕,那是宿命一般的相遇。但是那个时候,展冽渊更加在意的是,这人的剑。

对于不速之客的模样,展冽渊只是一晃而过,他更多在意的是那柄承载着不速之客的剑,那是一柄朴素无华的黑色之剑,含而不露,却让他这位绝代剑客感觉到了它的锋利,它的骄傲,它的强大,可是此刻,这柄剑却完全顺从了不速之客,完全的被驾驭,这说明了一件事,不速之客同样是个用剑的高手,一个绝代的剑客。

“不愧是寂灭剑皇,真是精妙绝伦的剑法。”陆沄盛由心的赞叹道,这个因为剑法造诣高深,才能够内行看门道,看到了展冽渊剑法当中的无上剑意。

“你是谁?”展冽渊冰冷的问道,冰寒的眼中闪过对陆沄盛的兴味,不,应该说在见到陆沄盛的那一刻,身为绝顶剑客的他就在兴奋,眼前这人和他一样,是无上剑道的攀登者,并且有资格和他一战。这样一种感觉,就足够让展冽渊对陆沄盛感兴趣,至于陆沄盛的年龄以及来历,展冽渊统统都没有兴趣,他只需明了眼前这个是足以和他一战就足够了。

“抱歉,忘了自我介绍了。”陆沄盛轻轻一跳,从落烬上跳在了雪中,“哇哦,雪好深。”不经意的跳跃,让脚陷入了柔软却寒冷的雪地中,抬起脚,施展一下轻功,以踏雪无痕的身法站在了雪地上。到了天阶,就可以暂时脱了地心引力,到了皇阶可以在空中飞行,上了天阶之后,在雪地上不留痕迹,实在是很轻松。方才展冽渊在舞剑的时候,这方雪地上就没有留下一个脚步痕迹。

因为脚上奇异的触感,陆沄盛露出了一种孩童般天真无邪,充满了趣味的笑容。展冽渊没有急切追问陆沄盛,而是等着陆沄盛对雪地的兴趣消去。其实,这种兴趣也就是一时,两个眨眼的时间后,陆沄盛就没兴趣了。手一招,落烬自动旋转了剑身,垂直在陆沄盛的手边,并且变小了,从原本可以站着一个人的大剑宽剑变成了一柄普通剑的大小长度。

陆沄盛伸手握住剑柄,对着展冽渊微微弯身,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节,这个礼节就是西方的弯身礼,被陆沄盛卖弄了一下,只是展冽渊不懂这种礼节,也没有兴趣去弄明白,被他看中的首先是剑,至于其他,都是可以被忽略的无关紧要之物。

“寂灭剑皇,你好,我叫陆沄盛,是来找你比剑的。”陆沄盛弓着身子,眼睛却只是展冽渊,让展冽渊看着他眼中的战意,属于绝代剑客的剑意释放,面对难得一遇的对手,陆沄盛很兴奋,迫不及待的想要一战。

“好。”不仅是陆沄盛,展冽渊同样如此。两把绝世之间相遇的时候,自然就有了感应,他们认可眼前之人是对手。

“剑名落烬,繁华如梦,一剑落烬。”陆沄盛一笑,剑柄请转,介绍之后自己最好的伙伴,半shen。

“剑名寒光,一剑光寒,寂灭天地。”展冽渊同样剑柄一转,剑尖指地,他们的剑名,是他们对自身剑法的自信。

陆沄盛微笑,展冽渊冰冷,无需多言,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然后两柄剑第一次有了交集,锵的一声,金属的声音在空寂的雪山峰顶响起。

透过双剑交汇,陆沄盛看着眼前冰冷的男子,这是第一次,他在现实空间当中,和另外一把剑交流战斗,剑墓空间让他拥有了丰富的实战经验,但是意识上的交锋,怎么比得上剑与剑的直接交流。他很兴奋,真的,所以陆沄盛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展冽渊同样看着笑容满满的陆沄盛,他的表情是一成不变的冰冷,但是他的眼中已经染上了热切,战意不仅在眼中点燃,在心中也是火热的燃烧,从未有人,有一柄剑给他这样迫切想要一战的欲望,这人是他的对手,唯一认可的对手。

一剑之后,开始了真正的战斗。每一次剑的交集,都会让两个绝代剑客喜悦非常,因为他们终于遇到了可以让他们的剑兴奋的对手。一个是曾经与世为敌的绝代剑仙,一个是寂寞天下的绝代剑皇,当世站在剑顶峰的两柄剑的相遇,是何其的幸运,一柄剑只能享受天下无敌的寂寞,是何等的可悲。

陆沄盛,展冽渊,他们无需用语言交流,他们通过对方的剑了解对方最本质的东西,像他们这样的剑客,他们的剑就是他们的心,就是他们的意,就是他们的话语。

展冽渊的剑,是杀,是直接,是干净,是无情的,毫无花俏的地方,通透的如同白雪。陆沄盛从展冽渊的剑中读懂了展冽渊,除剑以外万事无心的冰冷,看懂了展冽渊冰冷外表对剑道的狂热,明了了展冽渊这人的心干净得没有杂念,不是不懂那些肮脏,而是不屑使用,也无需使用,他是傲视天下的无双剑皇,无需世人懂他,无需世人的目光如何看待,正邪是什么,他只凭自己的意志行动。如此傲然,如此的睥睨霸气,真真让陆沄盛欣赏,这人犀利简单直接的剑法,以及那冷冰冰却很干净的性格。

展冽渊欣赏陆沄盛的剑法,和自己的剑法不同,陆沄盛的剑法千变万化,每一个轻颤,每一个转折,每一个回身,每一个弧度,都是那样的妙到巅峰无可挑剔,完美无瑕,让他获益良多,原来剑还可以有这样的用法。

剑在陆沄盛的手上,是拥有生命的,绽放着绚烂的生命。和自己无情的剑不同,展冽渊从陆沄盛的剑中体会到了情,和自己交战的兴奋和喜悦,随着每一次的交集传递给自己,让自己也共鸣了起来。让他知道世上原来不止他这一路剑道,但是那总归不是自己的路,可以借鉴,却绝对不能学。

从陆沄盛的剑中,展冽渊看到了陆沄盛的随心所欲,自在逍遥,虽然表现的外在形式不同,但是陆沄盛同样是一个无需世人认同,无视世人目光,不管正邪,只凭自己心情做事的人。

这一战,无人旁观,两个绝代剑客的交战,并不是一剑决定胜负的,他们势均力敌,他们在对方的剑中印证自己的剑,同样也观摩着对方的剑,身为对手的他们,可以不生死相搏,他们也可以是在剑道之路上并肩而行的同道者。

在剑与剑的交流当中,他们由陌生变得熟悉,陆沄盛的笑容越发明朗,眼中倒影着展冽渊,只有这么一个,展冽渊满面冰冷,嘴角却有着可以名为喜悦的弧度微微扬起,他的眼中也放进了一个人。两人心中同时有一番感叹,有你,何其有幸。

陆沄盛的束带已经被展冽渊削去,展冽渊胳膊的袖子被陆沄盛割破,随着两人的剑锋相交,剑气纵横,身上的服饰只会遭受越多的伤害。

这一战,两人都忘记了时间,太阳已经西落。陆沄盛突然一个收剑,脱离了战局,看看天色,“哎呀,已经这么晚了啊。”陆沄盛扰扰头,难得遇到对手,让人把时间都忘记了。

“怎么了?继续。”展冽渊对陆沄盛突然脱离战局的行为,难得表现出了不满。

“下次吧,我该回去了。”他可是有门禁的好孩子,今晚他亲爱的母妃,可是让他回家吃晚饭了,这个时候回去还来得及。经历过一次的陆沄盛,不会为剑舍弃那些应该珍视的东西,剑他不会放弃,但是那些应该珍视的东西他也不会放手,不要说他贪心,他就是两者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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