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溪抽了抽鼻子,再次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半张脸,闷声说道:“你去看看早膳好了没,我都饿了,好看的:。”
步惊寒知道,她是害羞不好意思了,恐怕自己在这里不出去,她是不肯穿衣服的,于是,笑了笑说道:“好吧,我去看看。”
“哎,”乔云溪看他翻身下床,不禁又叫住了他。
“干嘛?舍不得我?”步惊寒的脸再次凑到她的面前。
“不是,”乔云溪往后靠了靠,“我是说,你把匕首还给我。”
“这?”步惊寒把那乌铁匕首在手中抛了抛,“好吧……暂时先由你保管。”
说罢,他转身跳下床,边穿上外袍,边往外走。
乔云溪听着他最后的那句话,微微怔了怔,什么意思?什么叫……暂时由自己保管?
时想不明白就先不去讲,乔云溪边探头探脑的看着外面,边飞快的找出衣服来穿,生怕步惊寒突然间又返回来。
她翻了翻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在净房,时间有些为难,这可怎么好?难道……要光着着去找?
她正犹豫着,忽然听到窗外有人说道:“床头的榻上有衣服。”
乔云溪的脸袖,急忙瞄了眼床头的榻上,果然整齐的放着套衣服,她呼了口气,飞快的拿过衣服来穿好,这才总算是安下了心。
她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眼睛里水意迷离,波光闪动,两腮上粉嫩的颜色,像是涂了胭脂。
她心中暗暗惊,对着镜子骂了自己几句,怎么看上去像是怀着春的样子?乔云溪啊乔云溪,你到底是怎么搞的?
门外的脚步声响起,她急忙停止了对自己的骂,抬手随意的挽头发,从梳妆台上拿过只玉钗来别,然后站起身来。
门外的响声不断,两小丫环正在摆饭,步惊寒大步走来,看到她已经穿戴好,目光在她如云的乌发上落了落,“你这发髻倒是别致。”
乔云溪无心去理会这些,只想着别让步惊寒看出自己的心思,她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说道:“准备的什么?”
“回王妃的话,备的是云丝火腿粥、五彩小馒头,还有小笼包子和四样小菜。”小丫环声脆脆的回答道。
乔云溪闻着香气走到桌前,这早餐果然做得精致,色泽、香气都是上乘,让人看着就来了胃口。
步惊寒挥了挥手,两小丫环退下,他和乔云溪在餐桌前坐下,给她夹了小笼包子说道:“你尝尝,看看味道如何。”
乔云溪看着晶莹剔透的小包子,里面的馅都隐约可见,上面的小褶皱都捏得像是朵花儿,看着分外惹人喜爱。
她夹起来闻了闻,那股香气直入鼻孔,轻轻咬开,汁水混合着香气流入口中,鲜香中还带着点淡淡的甜味儿,着实不错。
看她吃的开心,步惊寒边给她布菜,边低声说道:“昨日在酒楼中遇到的那些人恐怕来者不善。”
“嗯?”乔云溪的嘴唇油亮,咀嚼的速度慢了慢,她自然明白,步惊寒所指的是谁,“你查到了?”
“具体的还不太清楚,不过……看他所带的人,应该不会是小事,”步惊寒如实说道,细心给她夹了点小菜,择去上面的花椒。
“啊?”乔云溪看着被择出去的粒粒花椒,诧异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这?”
“看到你的筷子每次碰到它就绕开走,便知道了,好看的:。”步惊寒微微笑了笑。
乔云溪暗暗道,谁说宁王殿下只知道打打杀杀,是大老粗的,拖出去,打死!看这心细的!她的确是不吃花椒,感觉有股怪味儿,但是又喜欢它做菜之后菜中沾染的那种麻香味儿,真是矛盾,所以她每次吃这种有茶椒的菜的时候,总是费时费力,要择很久。
突然有人,不动声色的为你的喜好做着琐碎的细微的功夫,乔云溪的心底涌出股感动的浪潮。
她时间也忘了去追究步惊寒当时隐瞒她的事情,只是问道:“怎么,那些侍卫很不寻常吗?我记得你当时只说那下楼说话的人有些特殊,居然有四品衔。”
“不错,看那些人的装扮,是太子的贴身卫队,而最为得力的,自然就是那人了,只是那人很少出京,所以……我才觉得事出蹊跷。”步惊寒的声低低,语气中带着肯定,眼神中闪动着略带疑惑的光。
“他身为太子,还如此招摇,难道不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若真的有什么秘密之事,应该不会如此才对。”乔云溪抹了抹嘴,微皱了眉头说道。
步惊寒的眼神闪,露出几分赞赏的神色,“他虽然生性嚣张,但是在某些地方却又是多疑小心,所以,我的判断和你的样,这其中必有文间。”
“那城东的赵家是……”乔云溪飞快的想到了赫连绝提到了突然戒备起来的赵家,这两者之间,定有着某种联系。
“太子的老师秦彬远的夫人,便是姓赵。”步惊寒微微的笑起来,双眉轻轻的扬,“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秦夫人的父亲早前便在这里做过任城主,因为政绩出色,才步步迁升至了现在的京官之位。”
“噢?”乔云溪的目光闪亮,眼底滑过丝狡黠的笑意,“这么说来……那城东赵家果然住着太子殿下了?”
步惊寒摇了摇头,“没有亲眼看到,不能做数,甚至有的时候亲眼看到,都不定是真的,”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语气也微微的沉。
乔云溪看着他的眼神,那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沉浮,似乎是沉重的往事,陷在时间的长河里,日日沉沦。
她突然感觉胸中有些气闷,那种有沉重的东西压在心头的感觉,很难受。
她正要开口,步惊寒的目光已经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并没有什么发生过样,他道:“今天晚上我会派人去探查下,等到摸清了情况我们再想对策不迟。”
乔云溪感觉步惊寒的心中有很重的心事,只是他却不肯说,像扇厚重的门,把沉重的锁,把这切都锁在心里。
她叹了口气,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说道:“这样也好,更稳妥些,不过,他应该知道我们就在这里,当时离京的时候可是有很多人都知道的,他来到这里,而且还那么招摇,也许就是想告诉我们,他来了。”
“你是担心他是故意的?”步惊寒听懂了乔云溪话中的意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也许……”乔云溪沉思了片刻,“他得到了消息,我们已经离开了,他以为我们走了,回京去复命,不会再回来,所以……”
“有这可能,”步惊寒立即点头说道:“那么,我们这两天出去的时候要小心些,最好易容下更稳当。”
“好。”
话刚落,步惊羽的声便在院中响了起来,“四哥,四嫂!”
他边叫着边走了进来,提了提鼻子,目光在桌子上扫说道:“四哥偏心,!给四嫂吃的早膳比给我的要好多了。”
“胡说八道,”步惊寒翻着眼皮看了看他,“明明都是起做出来的,怎么会不样?”
“好了,说正经的,”步惊寒看着步惊羽还想说,便拦住了他的话说道:“这两天能不出去便不出去,若是要出去就多加小心,派几人跟着,还要注意改装下。”
“为什么?”步惊羽微微诧异道。
“太子的目的和行踪都还无法确定,我们要小心些才好,”步惊寒言简意赅的说道。
“他……”步惊羽抽了口气,“若是他真是讨了圣旨,为我们而来,那……”
“也许他现在不知道我们又返了回来,所以,还是小心为好。”步惊寒提醒道。
“好吧,我知道了。”事关重大,步惊羽也不再玩笑,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刚刚点完头,又忽然惊呼了声说道:“哎呀!”
“怎么了?”步惊寒和乔云溪齐声说道。
“听说今天晚上有花灯呢,大家为了庆祝度过瘟疫难关,恰逢明天又是十五,所以就准备在夜市上挂起花灯,热闹番呢,我……我本来还想……”步惊羽的脸色微微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步惊寒和乔云溪也明白他的心思了。
“想和季桐琳起去?”乔云溪手托着下巴说道。
“呃。”步惊羽袖着脸,点了点头。
“但是,人多眼杂,这比平时更危险……”步惊寒有些不放心,对于他来说,步惊羽的安全比凑那些所谓的热闹更重要。
步惊羽也明白,但是眼底仍旧不免浮现几分失望之色。
乔云溪有些不忍,但是她也明白步惊寒是担忧,眼珠转了转说道:“这样吧,会儿让人去集市上买几面具回来,就是那种平时的玩具,我们每人戴,以这些面具遮住脸,相信会更好些,到时候再派侍卫跟在身后,寸步不离,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主意好,”步惊羽听,又兴奋了起来,偷眼看了看沉着脸的步惊寒,假装没有看到的说道:“就这么定了,我这叫差人去买。”
说罢,身子转,溜烟的没影了。
“这……”步惊寒仍旧有些迟疑,他对这幼弟很是关心,恨不能时时处处看到他,以确定他的安全,这种有潜在危险的时候,他实在不愿意让步惊羽去冒险。
“你没有看到他刚才那失落的样子?与其害怕那些只是可能会发生的危险,不如让他快乐,你不能总是像把他养在笼中样,你要知道,保护他的最好办法不是把他关在安全的牢笼,而是放他高飞,让他学会搏斗,学会自保的本领,给他双强壮有力的翅膀。这样,他既能安全,还能展翅高飞,过更有意义的生活,岂不是更好?”
乔云溪轻轻抚上步惊寒的手,指尖热度慢慢抚平步惊寒眼中的担忧和心中的焦虑。
他看着乔云溪脸上的浅浅笑意,突然觉得像股温柔的泉水沁入了心间,那柔软的云,抚上了眼眸。
步惊寒被乔云溪的笑意温暖,他不禁也扯出丝笑意,声轻轻说道:“好。”
%77%77%77%2E%6A%64%78%73%2E%6E%65%7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