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错人了,你要找的人不是我!”
鬼也会有失去理智的时候,他疯了一样掐住我的脖子,冰冷的气息冻得我浑身发抖。
情急之下我打开了阿婆那里下载的软件,之后一道蓝光闪现,这只穷凶极恶的男鬼被吸到了手机里。
从床上坐起,我连声咳嗽,不忘惊奇打量自己的手机。
不过是一千块的便宜货,如今却变成一台抓鬼利器,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被吸引手机里以后,男鬼开始向我求饶。他说自己是个苦命的人,辛辛苦苦赚钱养家,老婆却背着自己偷汉子。他现在没有别的要求,就只想看一眼孩子。
“你干嘛吓我,还说要杀我!”我大声问他。
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你和我妻子长得太像了,我也是失去了理智,只要让我见孩子最后一眼,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不行!”
刚才我差点被他杀了,怎么可能再把他放出来!
“我发誓不会再伤害你了!”
“鬼话!”
“鬼说的当然是鬼话!”他像是在较真。
“所以只有鬼才会信!”我要关掉软件,让他在里面面壁思过。
做人偏激,做鬼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他真的不会再伤害我,也会去伤害别的人,所以说啥也不能放他出来。
我一狠心,就把软件给关了。
眨眼过去了两个小时,已经到了九点多。知道这款软件的妙用后,我就一直把手机带在身上。这只男鬼可以悄无声息出现在我家里,那只女鬼一定也可以做到。不过现在我完全可以不用害怕,只要她出现我就用同样的方法收了她。
只是,那个女人并没有出现。
到了夜里十二点,张毅准时回来,分秒不差。
寻常人有办法把时间掐得这么准确,所以我发觉出这里面的不寻常。
张毅回来以后和往常以后,很疲惫,话也是特别的少。
他坐在沙发里时,我就准备和他说点什么。想了很久,我旁敲侧击地问他,是不是公司里很忙。
他似乎懒得和我讲话,就象征性地点了下头。
“你衬衫穿了很久了,脱下来我给你洗洗,你顺便去洗个澡!”
张毅终于抬起头来,猝不及防地问我是不是嫌弃他。我被他问得不知所措,连忙向解释说自己没有,只是看他这件衣服很久没换过,而且自从他住进来就没有洗过澡,只是觉得这样他会舒服一点。
“现在嫌我脏,这是你一手造成的,不是说好生死不离吗!”张毅很激动,似乎也有些失控,冲着我吼起来。
被张毅这么一吼,我有些委屈,泪就挂在了眼圈里。
我以为张毅会来哄我,可结果他又冲我发了一阵脾气。我一时难过,就和他挑明。我挽着张毅有些冰凉的手,向他赔不是。我给他下咒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只要他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张毅又一次抬起了脸,看着我问是不是什么都答应。
看到张毅要原谅我了,我就很开心地点头说是。
“不管我以后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许离开我!”他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在和我说话,态度非常的强硬。
总觉得张毅的问题很奇怪,于是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张毅回答说,很丑,很脏!
我看了看他身上有些脏了的衬衫,也闻到了衬衫上难闻的奇怪味道,他该不会是以后都不想洗澡换衣服了吧?
我觉得这有些不太正常,哪有人不洗澡不换衣服的!
可我还是像小女生宣誓一样,大声告诉张毅不管他变成什么我都爱他如初。
只是…;…;
他连碰我都不碰一下,这样我们还算是一对恋人吗!
我们也只能在夜里相处四小时,我觉得这比那种地下恋情更加残酷,连一点的阳光都见不得。我还是忍不住问张毅,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他的公司在什么地方,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对于我的问题张毅的回答只有一个,闭嘴!
他高兴的时候就会对我很温柔,一旦让他心烦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我开始发觉张毅有些可怕!
张毅去了房间里睡觉,而我仍留在客厅里发呆。
他嘴上不说,但我心知肚明,他一定在心里恨我。所以我觉得,如果我们之间持续着这种隔阂,那么这样的感情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可如此放弃张毅我又不甘心,所以我想拼尽全力去挽回。
我走到床前,有一丝不知廉耻。
虽然张毅闭眼看不见,我仍在他面前解下自己的衣物。掀开被子看到张毅一直在瑟瑟发抖,可能是天气寒冷加上房间里的温度不够,我只好抱住张毅给他取暖,发现此刻的他冰得像是块石头。
过了一阵,张毅似乎暖和了,就没有再发抖,我却被冻得不轻,像是把张毅身上的寒气吸过来了一样,而且迟迟无法散去,冷得我也像他刚才那样发起抖来。
不同的是,没有人像我对张毅一样给我取暖。
我只好给自己增添了毛毯,可温暖的床仍旧像是冰窖一样。家里的门窗紧闭,物业几天前就通知开始供暖,家里没有理由还这么冷啊。我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在张毅身上,家里的温度很适宜,所以,冷得是张毅身上的那股寒气。
此刻张毅已经睡熟。
我趁着他毫无知觉,轻手轻脚地解开了他衬衫上的纽扣,然后看到他胸膛的皮肤上,有无数条粗重的黑色线条。仔细一看才知道,那黑色的是已经发腐的血管,而其它地方出现了小面积红斑。
我立即捂住嘴巴,怕叫出声音惊醒张毅。
我翻出手机打开IE,在网站上搜索了一下,吓得我半死。上面大部分连接都显示出血管发黑和皮肤红斑是尸体要腐烂的征兆,活着的人是不会出现血管发黑这种现象的。
难道…;…;
我看着仍熟睡的张毅,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又轻手轻脚把张毅的衬衫穿好,下床的时候有一个东西从他上衣口袋里掉出来,捡起一看不禁有些吃惊,这不是阿婆给我的那个木偶么,怎么会在张毅的身上。但借着明亮的灯光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木偶和我的那个不同。
我的是阿婆,而这个木偶显然是个异性。
但相同的是,两个木偶后面都有一个差字!
阿婆是鬼差,所以她有这样的木偶,那么张毅的木偶是从哪里来的?
我想起阿婆说过,只要对着木偶说话她就能听见。想到这里,我抓了件衣服,带上木偶就冲到了楼梯间里,接着冲着木偶低吼,“阿婆,你能听见我说话吗,我有事想要问你,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话音刚落,楼下闪过一道细长的瘦影。
我以为是阿婆,就大声说我在这里。那道细长的瘦黑影闻风而来,缓缓从楼下飘上来。可走上来的并不是阿婆,而是一个鼻梁高挺,眼眶深陷的女人。
她走路的姿势非常古怪,一顿一顿的,就像是双腿间夹着什么似的。她经过我这里时突然停下来,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她腿间掉了出来,借着楼梯间里微弱的声控灯一看,竟是一颗女人头。
我吓得惊叫起来。
好在这时监控室的保安小孙跑了上来,他大胆地把地上那颗人头捡起来,笑着递到我面前说就是个人头模型。
我仍很惊慌地扫了一眼,果真是个模型。
可即便如此,突然掉出来还是能吓破人的胆,我刚才就差点给吓死。
“这是新搬来的,就住在楼上,脑子受过刺激。”小孙偷瞄了一眼缓缓向楼上走去的古怪女人,“我还没问你呢,大半夜的在这干嘛呢!”
“那你呢,不在监控室来这干啥!”
“我看咱俩谁也别问谁了,我继续巡我的逻去。”小孙叹了口气,就尾随着那个古怪女人一起上了楼。
虽然受到了惊吓,但我没有忘记正事。
他们前脚一走,我就继续冲着木偶说话。直到我快要放弃的时候,阿婆的声音才从木偶里冒出来。
她说不宜在这里露面,约我到B2停车场去见面。
B2停车场在地下2层,相对地上要冷很多,而且光线不足非常阴暗。尤其是到了深夜这里,基本不会有人在这里出现,所以就显得特别的诡异阴森。
来到这里我就看到了阿婆。
看到我她眯着眼笑,问我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
我点了点头,告诉阿婆我抓住了那只男鬼,但我找她并不是为了邀功请赏。
“我很忙的,没事别要叫我出来!”
阿婆要走,我连忙叫住她,并把张毅口袋里掉出来的木偶给阿婆看,我想从她这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谁承想阿婆看后只说我是叛徒!
莫名其妙就成了叛徒,我很冤,就义正言辞地说自己不是叛徒。
“拿了其他鬼差的东西,还说你不是叛徒,说吧,他给你多少俸禄,我付你双倍!”阿婆倒是慷慨,可我从你给来没想过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好处。我就和阿婆解释说,这个东西不是我的,而是从张毅身上找到的。
听到这里,她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诧。
不久,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笑着和我说,张毅和我一样给人当了代理鬼差!
我有些不敢置信,放着好好的金牌主持不做,干嘛要给人做代理鬼差。
“阿婆,你老实告诉我,张毅是不是已经死了!”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在顾及那么多,索性直接问她,“你还没告诉我,干嘛要在庙街供张毅的遗照,你和张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哎呀,突然想起约好和人打牌,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阿婆像是会瞬间移动似的,不等我反应过来,一摇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天打牌,我看你就是死在牌桌上的!”
不久,阿婆气恼的声音从木偶里传出来,“蠢货,下回说我坏话记得把东西拿远点,千万别再让我听见,否则我一定撕烂你这张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