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拓那边来消息了,说是那日在刑部下毒的人找到了,请她过来走一趟。
绿胭为她披上了轻裘,出了容府。
外面,是长空万里,干净如洗的天,未看见一分杂质。
只是风霜很重,打在人的脸上像是刀子刮肉地疼。
风声像是婉转低吟的悲腔。
凉——
容雁:“今日的天气,好像有点不一样。”
绿胭:“奴婢不懂。”
容雁淡笑:“总感觉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走吧,上马了。”
绿胭不懂容雁的意思,只能点点头。
约莫一刻钟,到了刑部大牢。
里面潮湿阴暗,带着腐朽草木的糜烂之气,蹿入鼻息。
“容姑娘,你终于来了。”张拓爽朗一笑。
容雁点头,张拓挥了挥手,一旁的楚承给容雁递了一张椅子,她坐了下去,半眯着眸,看着那人已经打得不成人样了。
容雁:“他说了吗?”
张拓撇嘴:“还没,嘴巴严实地很。”
“身世背景都查了吧?”容雁眉眼轻淡,问道。
张拓一愣,虽不知容雁问此话为何意,“自然。”
“给我看看。”
一旁的楚承会意将一叠公文递给了容雁,容雁随意的翻动了一下,“魏青是吗?”
如同死人的魏青,沾满了血滴,一双眼睛里沾满的血,显然是方才经历过一翻折磨地,但唇咬的死,似乎不愿意多透漏一个字。
他不语。
容雁也不恼。
将公文翻到一页,似漫不尽心地念着,“妻子,沈雾,儿子,魏志章,呵呵……”
魏青久无波澜的眸子里猛地一缩,从喉骨里溢出磨砂般,如同野兽般的声音,“你要做什么?”
容雁轻淡地笑,“你要奉献你的忠心,我要给官家一个交代,既然如此,你尽管保持的你的忠心,就怕你的妻儿……”
“遭不住啊。”那一瞬间容雁的眸子瞬间凝结了寒凉。
魏青的眼睛里染红了,嘶声力竭道,“你有什么冲我来!来啊,杀了我!”
这嘶哑的声音贯穿整个牢狱。
滴答滴答的水声在这巨响之后,变得分外清晰。
容雁那张小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清艳地笑,冷冷的,像是碎满了冰,“唰啦——”剑光一闪,容雁持着长剑插入男人的胸膛,没入半寸不足。
“啊……”男人一声惨叫,震动寰宇一般,血随着剑身浸染了她的小手。
绿胭吓得脸色惨白。
就连张拓与楚承都愣了。
谁能想到这小小的姑娘动起手来,竟然不输男儿的狠劲,就似狼一般。
容雁:“你以为我不敢么?呵,你应该庆幸你还有一点存在的价值。”
魏青嘴角溢出了血,发出一阵哑笑,眼瞳边缘泛了点浊白,“呵呵……那你倒是杀啊……”
“杀?”
容雁抽出手帕温柔的擦过玉指上的血,眉眼温顺,“说了,你还有价值,但是你的妻子、儿子,可能就没有价值了……”
说完,帕子松开,飘飘荡荡,如同缥缈虚无,落进了尘埃里。
魏青瞳孔一缩。
唇齿发颤。
“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
容雁不以为耻,极其轻蔑地笑,“那你就太天真了,只要是人心,都是残忍的,只是看你,把人逼到那种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