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3(1 / 1)

【3】坤(1)半步之艇

更新时间2014-7-2013:04:00

字数:6367

1坤(1):

四周一片朦胧,白和黑相互夹杂着,模糊了每一度视角。

多罗在这被笼罩的空间中一度徘徊,他的肉体带着精神缓慢而机械地移动,但两者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突然,一道影子从多罗面前飘过,一缕缕银丝带着一点天蓝飘动着。瞬时,多罗被一怔,他回过神来,但眼前的影子已经不复存在。

然而,灰色猛然满布整个空间,所谓的黑白已融合,并不断变形成一个图案。

由无数荆棘相互缠绕中包裹着黑白灰分明的四支断箭,每一只断箭都没有箭头,而是由四支羽毛穿过。

多罗有些不知所措,四周的空气是凝固的,他没有动弹的余力。

一股微风拂过,整个空间再次浑浊,黑白灰相存,并把多罗缠绕。多罗一口气吹开一点缝隙,连同图案上一只羽毛也被吹掉。它不断旋转的飘摇,让黑色的粉末一点一点脱落。不等一会儿,白色的羽毛由然现身。但这不是完全的白色,它的边缘,由一条青蓝线覆盖。

“额!”多罗发着愣,他看到的不只是羽毛,更像一个蜷缩的人,很熟悉的人,只是多罗并没有猜到那是谁。

羽毛依旧飘摇着,但它自身泛起一道幽光,给这接近虚无的空间带来一些存在感。一刹那,幽光变强光,一团蓝色火焰包围了这只羽毛,一点点的吞噬着。

不过一会儿,羽毛着了地,火苗依旧跳跃着。

一刹那间,羽毛被一个人影代替。多罗猜想的那个谁也一目了然。

在火焰中焚烧的躯体是伊洛的,干裂的皮肤一点破裂,零星的碎块悬浮在火上任其成灰。

不知不觉中,又一道人影划过,他立在伊洛上方,不再动弹。

多罗抬头一瞧,这次不论自身有多镇静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那就是多罗自己,他手里攒紧一只幽蓝火把,没有任何表情,石蜡般僵硬的立在那里,但他的眼神不空洞,由一种恐慌和一种喜悦交织着,尽显内心的扭曲和无助。

“呃!”多罗惊叫着立起上半身,冷汗也在这一瞬时浸湿了背心。他抬头看了看四周,除了自身躺着的一张床及旁边放着大衣的板凳,整个房间空荡至极。

“做梦?!”多罗揉了揉太阳穴,此时的苏醒是及时的挣脱,一想起踏在纵火灭人的那个自己,浑身的冷汗就止不住流。

“你别整天一张臭脸行不?”

“闭嘴,没那个必要。”……

房外一低一高的男声让多罗再次绷紧了神经。

嘎吱一声,门被强力推开,一个黑色大个儿大步迈了进来。随后,一个白色小伙儿也疾步入内。俩人是同一个模子的脸,穿着也是同一款式,也有同样的虎纹耳尾,但表情正好相反。大的完全是调色盘上的冷调子,一双铁青色的眸子把所看到的人当猎物盯住,即使他显得毫不介意。相对较小的就完全是暖调子,虽然紧皱的眉头张显了一点严肃,但给人更多的是纯青色眼瞳下热情又孩子气的感觉。

“哟,这人居然醒了。”大个儿略带嘲讽的笑着。

多罗听得倍儿不爽,但考虑到现处的环境,也只有默不吱声。

“沧遥!”小伙儿极为不满的瞪了大个儿一眼。

“哼。”沧遥不屑的走到墙前,两手叉在胸前,一条腿往前靠,修长的细尾自然地垂下,头就扭向一边。

“不好意思,他就这样。”小伙儿眉头舒张,他的笑比较像个孩子,很天真,也很顽皮,同虎斑猫是完全的反调。

但多罗依旧皱着眉,在他眼里谨慎不可轻易放下,即使是除家人外的熟人,他也不曾放松过。

“你们谁?这里是哪?”这是多罗最想问的,虽然语气不够委婉,但不至于双方很难堪。

“这是坤,半步多的悬浮艇。”小伙儿依旧笑,感觉他丝毫没有对生人的拘束。“我是穷奇森,穷奇祭部落的。他是我哥,穷奇沧遥。”

“坤,悬浮艇?”

“这种悬浮艇有八艘,以人为首的悬浮艇称为仑,以半步多族为首的悬浮艇称为坤。”

“”多罗想了一会儿,又问道,“能不能说确切点。”

“没那个必要。”沧遥淡淡道着,但话语挑明带有针对性。他看起来并不乐意俩人的对话。

“说说也无妨。”森很不耐烦的瞪了沧遥一眼,这越发绪越发不稳定,“什么跟什么啊,你好歹也帮我想想办法。”

“想什么?!不如现在就回我家,反正在这里怎么做都是笨蛋。”沧遥冷笑着,并抬手掐住森的尾巴。

“放开。”森一把将尾巴扯了下来,“休息时间也就算了,连工作也开玩笑,烦!”

俩人逐渐僵化的场面让落一旁的多罗彻底无语了,他所能做的也只有继续在一旁凉快着。

“果然是个笨蛋。”沧遥无奈的摇着脑袋,“拿点东西给那像猫的肥毛球,反正他也是吃货一枚。至于办事的人,交给我,我有的是法子折腾他们。”

森撇着嘴再瞪沧遥一眼,转身跨出门槛,扬长而去。

沧遥也不再理会,回神盯住多罗:“你!”

这种毫不客气的口语让多罗更窝火,如同那个老板,一张嘴可以得罪半个世界。但在这不知立足之地的地盘上,多罗也不好回应,也就得过且过了。

“拿着。”说话间,一抹火红由沧遥指尖弹出,不偏不倚刚好插在多罗眼镜框与镜片的缝隙中,是张卡。

多罗本能的呃了一声,但这瞬间他没有眨过眼。

“随着上面的位置把环境熟悉一下,六点半到大厅就餐。”沧遥转身也往外走,刚有一只脚踏在门外,他停下来。“别给那只小舞龙制造麻烦,否则不留你命。”

多罗越发纳闷儿,那个伊洛,有什么值得他如此注意?伊洛的存在对多罗来说原本只是误打误撞的存在,只要不再见,这种存在就会成为记忆,甚至只有感觉。但现在,不论怎样都或多或少的碰上有关伊洛的事,是运气,还是孽缘。

相比多罗而言,伊洛更早考虑到这种事情,但伊洛并没怀疑过自己。他一如既往的相信自己的感觉。这种人往往有两种,一种是任性自我的人,这号人固执己见,好比求强,天大地大、为我独大的姿态是他最基本的标牌;另一种则是天然性格的人,这号人通常不计较,但只要认定的事就会义无返顾的去闯,即使选择的结果不一定是他想要的。而伊洛正属于后者。

伊洛以一个大字型的姿势躺在一张平台上,虽然睁着眼,但是没有任何灵光,他分明还睡着。十七根粗细不一的管道包裹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重要部位,他已经完全沦为被荆棘束缚的小鸟。

一只稍细的手伸了过来,动作很温和,也不带一点声响。他按下大部分仪器的开关,这是几经确认才有的举动。随后,另一只手托住伊洛的后颈,并解下那只呼吸口的带子。

伊洛受空气中浓密的酸药味儿刺期错乱而上岸疯狂寻偶的克拉肯把他缠住,伊洛没法立即出手,求救的声音也被粗暴的雨声吞并,眼下即将成为这黏物的宠爱。一只狰从树顶端跳下,迅速,且轻巧的着陆在伊洛上方,那即是第一次让伊洛见到的他。他向下方摇摆自己独特的九只尾巴,趁克拉肯迷眼之际把伊洛扯了上来。

他是迷路的狰,伊洛留了他。那时候俩小家伙曾用各自的肩头去顶对方,随后俩人都已长大,他高出了伊洛一个半头,待柯罗遇袭前的一个月,他要回老家——也是半步多的首都华墨尔,去经商。伊洛并没有反对,但也不否认他的重要性已不下于记忆里家人的地位。

“达林!”伊洛猛然坐起来。

达林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这才放松一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面了。”

伊洛苦笑着摇晃脑袋,不语。

“话说这一个月你到哪里去了?我把整个柯罗翻个遍也没找到你。”

伊洛有些难以言喻,虽然时间的推移,会有很多过路的人相识,但终究会不会有人为自己在乎?起初伊洛还不曾想过这类问题,听过同部落的舞龙唠叨这样的话,大多数的意见不一致,对于那时完全不知晓的伊洛是对牛弹琴。现在一看,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达林看着伊洛一脸温馨的表情立刻会意了,虽然不是发小,但伊洛的心思总是很容易让人懂。

“不说那个了。”达林一屁股坐在实验台上,一条腿耷拉在另一条腿上,一只手放在伊洛额头上,手指头慢而轻巧地梳理着凌乱的斜刘海。“方才医生检查过了,你变这样了让我差点没吓一跳。”

“什么?”伊洛还不懂达林的意思,显然躯体的成长没有带动思维的灵活性。

这回轮到达林苦笑了,他抬起台下一块镜面模板。“别幻想,只需要仔细看看。”

镜子里的舞龙并没有容貌和四肢的变化,只是单单放大了而已。意外的是那条尾巴,雪一样的绒毛已经脱落,一排排菱状的鳞并列在不曾知晓颜色的皮肉上,泛着细碎光斑的青色令人发幽。像响尾蛇蜕下了皮,残存在尾巴末端留有蓝源的绒以不知晓的时间迅速伸长了一倍,并分叉成七段长毛,亦是诡异。

绒的蜕变是完全的,不会留下痕迹,和时间一样,扫过了谁的容颜就抹掉了谁的曾经。看这残留在尾端的长毛,想必是长时间的食不果腹所致。

“达林,我睡了多久?”

“将近80个小时。”

伊洛算是听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回答。蜕变是漫长的,少则6天多则18天,而实际所需仅有不到四天的时间,如果柯罗还存在,这消息基本可以轰动整个柯罗部落。

不知晓这样的蜕变是怎样完成的,这样的体态所带来的是什么?他完全意识不到。这不是成功,与之相反,这已经烙下了致命的缺陷。不完整或许会是没有未来的蜕变,这具身体也许会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连同寿命,也可能被定格在下一个蜕变的时期。有些健康不是不断的补偿就可以挽回的,甚至一生。

也许就这样走着,在一条黑白不明的路上。伊洛能走到哪里?

2坤(1)续:

~风依旧,无数个季节的邂逅,记忆却定格在一个时候~······

~如今我才懂,时间给的只有那时候,却从来不透露以后~

悠扬的歌声弥漫在坤的每一处,这首不被知晓的曲调得到了大部分耳朵的重视。

“搞什么搞!”沧遥的低声怒号惊动了所在的大厅。

“你发啥神经!”刚踏入大厅的森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这才吼了回去。

“谁准许工作时间唱歌的!”

“我说你,既然都管这个艇几年了,能不能好好想想”森极其不满的瞪着沧遥,虽说是沧遥的左臂右膀,但这并不代表不计较。“这艇上哪有族民能唱到这种地步。”

沧遥瞧了森一眼,如果是别人,那人就只有为他自己祈祷,因为下一秒他可能就连祈祷的姿势都做不了。但森的吐槽沧遥永远不会以拳头回应,因为很习惯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那还有谁?”

“三天前,仑的人从家乡碑口找到了一只舞龙,可能就是唯一生还的舞龙族民。目前为止只有这家伙的声线我还不知,不过依现在这艇上的族民来看也就只有他有这个可能。”

“他!”沧遥不经意的皱起眉头,他并不是没有考虑到林伊洛,只是不愿考虑到。

“neo(指令符号,意为请听),上级的指令。”森把文件卡放在沧遥面前。虽然立即提起工作是必要的,但这也是最好且最容易转移话题的方式。森并不知沧遥所想,他只是不想看到沧遥这种表情,犹豫时的沧遥比较像个小孩。

“又来一箩筐闲事要求。”沧遥再次板起硬脸,把卡上一串字理了一遍。但一看完脸色就又塌下来。“跟我走。”

“啥?”森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沧遥大步跨出大门。没辙,只有赶紧跟上。

多罗绕着隧道转回原来的房间门口,凭沧遥给的地图卡,他熟知了这层楼的每一支线和要道,但有一微观问题,卡上没有标记出入口的位置,实际多罗也没有看到与出入口相似的要道或楼梯。

“防止潜逃吗?”多罗苦笑着。

四周还有少许人,但问也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大伙儿似乎很吃惊他的存在,有种物以稀为贵的感觉。

多罗也意识到身份的迥异,眼下只有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先回房间去。

“喂,过道的朋友,麻烦让一让。”一高昂的声音冲击了多罗的耳膜。一个头顶艳红双尖角的橙耳男生火速飞奔过来。

多罗不由自主的往边一靠,任那青年携风冲过。不经意间,这半步多人的白大褂被掀起,露出几条粗细相近的橘色长尾,耀着光芒的尾端以朝向不一的钩子为形。

多罗浑身一抖,但他在乎的不只是这青年的外貌。过道前方没有房间,有一面墙阻隔着,那就是尽头。

青年逐步放缓了速度,等邻近那面墙,他也没有止住步伐。一只脚踏出,立即就渗了进去。

多罗稍稍一怔,方才的念头也暂时被打消。待那青年完全渗入后,他也赶紧跟上去。

墙面看似坚实,却仅仅一道像。多罗不费周折就步入了里面。

一股浓烈的西药酸味儿扑鼻而来,凉飕的气体悬浮在整个房间内,让人不经意间就想起药物注射器。

多罗鼻子直发痒,虽然不是第一次但依然敏感这种气味儿。不过这也会使多罗很清醒,让每一寸感官暂时处于兴奋状态能清晰的观察每一物。

“伊洛。”青年并没有注意到多罗,但他这一叫把多罗惊了一跳。

坐在实验台上的伊洛显得有些闷闷不乐,虽然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躯体,但有一种恐惧的存在。这感觉还有些飘渺,但它很压抑,以北极海零度以下的冷刺况下凑合得来的蜕变,即使毫不知情的多罗,也不免让伊洛尴尬的把尾巴往台底下缩。

“是你吗?自虐狂?”

“哈?!”伊洛险些没呛一口气,话怎么这么损?

以前的柯罗也曾有些小孩说过类似的话,虽然都只是一些无心玩笑。起初伊洛也在房间里抹过眼泪,但随后也意识到了,那最无用的求慰方式,越感到无助越不能期望别人,因为越想要别人拯救的人越得不到被救的希望。所以他也不再过多的计较,心放开了能解决不必要的麻烦。但多罗的话听起来别有一番味道,这让伊洛有种又不得不计较的骚动。

多罗也并非故意,只是一时间有些情绪用事。

本来期望回中国后,一定要向在天的养父母道个平安,谁知碰上这等事。再一瞧那些半步多的人,想必是没有让多罗离开的意思,但他们又是什么意图?在不断猜疑中,多罗的神经越绷越紧,他警惕,直到再次碰上这个伊洛。

多罗依然只是把伊洛当常人,不会过分介意也不会不理不睬。不过能在人生不熟的地方遇上认识的人也算是缘分吧。

“你,手臂还好不?”伊洛到底还是选择了自我妥协,都不再是小孩子了,何苦为难在言语上。

“没事,先管好你自己,笨蛋。”多罗的回话很正经,但只是刻意掩藏了突来的兴趣。不知是怎样的原因,只要伊洛一开口,多罗就有这种莫名的感觉,期待着伊洛的下一个动作、甚至表情,即使不是所期待的模样。只不过多罗并没有往这方面猜疑,那只怕会招来自身的嘲讽。

“我招你哪里气啦?先生。”伊洛已不只纳闷儿,他深感不可理喻,忍不住顶回去。

多罗不经意的笑起来,这连他自己也不知所云。“叫我的名字。”

“那你叫啥?”

多罗被当头一棒,只差一截火把没烧透的理智。不过伊洛的名字也只是从初遇时的谈话里知晓,他也没提及过自己的身份。

“林一多罗,只管叫多罗即可。”

突然,大门再次被打开。多罗伊洛相互一颤,等一回头,却发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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