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天由命。”
胤禛想象一下京城外面的世界，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绝境之下，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有的人展现出大爱，有的人展现出人性之恶，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
如今能指望的，就是每个小世界管事儿的人。
村长，镇长，县太爷，知府，现在能依靠的，就是这些人了。
这些人如何，每一个小世界便如何。
胤禛此时唯一庆幸的便是这些年他挑选的地方官都还算可以，若是按照从前那些地方官的行事，那真的要乱套了。
“我感受到了末世的威力。”
他喃喃出声。
“我也感受到了。”弘憬点头，“所以，为了这帮人拼命，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他们不配。”
“死就死了，下一批好好教养，绝对会比现在的乖。”
胤禛“……”
他忍不住揉了把脸。
他何尝不懂这个理儿。
他以前也是这样的想法，他最看重的是江山，至于百姓，在他心里的排名并不靠前。
但和果儿成亲久了，他也果儿化了，如今百姓的地位，在他心里挺重要的，他也是真情实感的为他们开心，为他们忧虑。
长长呼了口气，他出言道，“现在对我说这话，已经不管用了。去和平安讲，拉她一把。”
他对这种话已经免疫了。
但平安正处在悬崖边上，这话说不定能劝阻她。
平安自是知道这件事的，她很生气，她非常赞同凌迟这个决定，乱世用重典，必须得把这种苗头给刹住。
但是。
只用这一件事就否定全部的人，那也太不客观了。
“二哥，我去现场看了，可惨了，那些死者的家属在现场哭成了泪人，他们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实在是让我揪心。”
“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爱。”
“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坏，还是有好人的。”
弘憬“……”
得。
发现的晚了。
平安这情况，八成救不了了。
怎么办？
又有一个人果儿化了。
弘憬突然响起了果儿前些日子说的段子。
医生怎么说？
已经出现了人传人现象。
责任心过重，得了这个症状，一个传染三个。
胤禛，弘旭，平安，这三人全都被果儿传染了。
弘憬深吸一口气，他绝对要保持清醒。
当天晚上，弘憬去见了果儿，把平安的事告诉她，“拉不回来了，她已经掉入深坑了。”
果儿“……”
噩耗啊。
对她来说绝对是噩耗。
“没有希望了吗？”她一脸担忧。
“能这场暴雪过了之后再看吧，或许，她是被灾民的惨状给吓着了，以至于神志不清。”
“倒也不必用上这四个字。”
“没什么区别。在我眼里，你们四个都神志不清。”弘憬用词挺犀利。
果儿“……”
她翻了个白眼，“那你可要保持冷酷无情。”
“放心，明日我会刑场看凌迟的，长这么大，第一次看，有点好奇。”
果儿“……”
她朝着弘憬竖起了大拇指，“以你的心理素质，夜里应该不会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