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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三柱如此渴望地眼神盯着,田慧喝得连汤都不剩一点儿。
三柱替了田慧吧嗒着嘴,“二婶,不是听说那些个夫人都只吃一点点的吗?
“三柱的意思是,你二婶我,胃口有些大?应该少吃些,然后最好留给你……是不?”
三柱见田慧如此懂自己的心意,笑得更加谄媚。
“若是二婶实在是吃不下,我也能替二婶的。二婶,你是个大夫,应该知道,吃过了吃撑了,对身子不大好——”三柱对吃,显然是好有研究的。
不光自己能吃,还会替旁人着想,为的就是能多吃些。
“我乐意,你管不着!”田慧傲娇地走了。
田慧随着秦氏去了屋子里。“娘,我没有这么多的铜板——”田慧压根就没准备铜板,原本以为是去杨家村的时候,再准备红包也不迟。
谁知道这俩家人杀个措手不及。
“我这里早就备好了,二十个铜板一个红包,你九个,我九个——”秦氏将红包递给田慧,“一会儿分给他们就成了。这许多的人,也不知道中午得备下啥。”
“这剩菜自然是不行的,弄几盆子的肉菜就成了,三叔也是随和的,想来也不会介意的。这饺子,面条也才刚刚吃好呢。”田慧说的也是实话,若是在村子里,弄几盆子的肉菜,也算是大餐了。
倒不是田慧不重视亲戚,若是按照秦氏原本想的,是想在杨家村的老院子里请的。也不知道这俩家人是如何想的,是太重视自家,还是生怕自家赖了过去?
杨家村里,从不曾听说谁家大年初一的,还得请人吃饭的。
这苦了一年了,大年初一讲究的就是好好歇歇,一年之始,预示着新的一年里,能享享清福。
“娘,你昨儿个不是还说了,要去爹的坟头,给爹拜年去?”田慧总觉得好像忘记了啥事儿。
“看我这个好了就是不中用了,走走,咱赶紧回村子去,这肉菜都带点儿回去,到时候在老院子里做菜就成了。我昨儿个还特意准备了好些小菜,等着上坟拜年的。”
秦氏的心里老不满意了。
杨家村稍稍讲究些的人家,大年初一这一日,是不吃稀饭、粥,在年初一的上午一定要吃干饭,代表着新的一年里,家里都会很富有。
大年初一,还不能打扫。所以,杨家村的,也是不打扫的,据说,会把财富给扫走的。
至于秦氏的大嫂刘氏,不知为何,准备的粥。
很少有地方大年初一还要上坟的,但是杨家村一向就是这样的风俗,不过据说,是在大年初一给家人拜年,拜坟头岁。
“哎呀,我这是被一大早就来了这一波人给折腾地忘记了——”秦氏急匆匆地往外走,不忘叮嘱田慧看着脚下,“看着点儿地,咱也不算晚了——”
田慧真的是啥问题都没有。
“三弟,你们都已经去上坟了?”秦氏一进堂屋就问道。
杨定银早就忘记了这事儿,“还不曾——跟你们一道儿回去上坟去!”
秦氏无语。
“冬子,赶紧去看看还有没有马车,咱回杨家村,给你爹上坟去!”
杨定银结结巴巴地道,“没事儿,我们再走回去就成了——一会会儿就到了的。不耽误了上坟的——”
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人往外走。
对着这样子的杨定银,秦氏是有火也只能自个儿咽了。
“三弟,咱村子里的习俗,你也是知道的,你看看今儿个这事儿给办的——”
杨定银搓着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二嫂,我也没想这许多,老婆子说领着娃儿给大嫂拜早年,再给二嫂来拜年,说是定来得及的——”
“那也是爹娘重要啊,咱也得先去给爹娘的坟头拜年!你往后莫再听三弟妹的,净出些馊主意。
林氏的儿子杨立康就受不了他娘被如此说。被不是明晃晃地在策反他爹!
“二婶子,你这样子在背后说我娘是不是不大好?我娘这也是好心,想着给你和大婶来拜年,这不就是一片好意吗?若是我娘知道,二婶在背后,跟我爹如此说我娘,我娘这心里该有多伤心呢!”
秦氏指着手,颤颤地道。“你,你——”到底还是说不出啥反驳的话。
三柱在一旁配合地看着他爹。
杨定银最是老实木讷没主意的,不过,儿子孙子却是一点儿都不像杨定银,都是像极了林氏。
田慧本就不是能言善道的,只是看着杨立康颠倒是非,偏偏还是趁杨立冬不在的时候。这是摆明了觉得女子好欺负。
“杨立康,你觉得你母亲不错,那是你的孝顺。不过对我家来说,你母亲给我们造成了不少的困扰!
不说旁的,一会儿回去,让杨家村的来评评理,这大年初一,早饭都不让吃的,就到别人家来拜年,这事儿哪家人能做得出来!
行,就算脸皮够厚,这能做得出来!那别到我家来就成了,不到我家,我家就说不上嘴,你母亲也会好好地待你家,也轮不到我娘来说!”
田慧喘了口气,看着杨立康开口欲言,悠然地道:“我是杨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是你的二嫂,你最好尊敬我些!”
不欢而散。
丫的,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我一个女人胜了你一个男人,胜之不武。
所以,田慧还是很大度地决定不趁胜追击。
不过,秦氏还是将红包一个个地送了,给田慧使眼色。
田慧装作没见着。
瞪,再瞪。
田慧不情愿地将红包拿了出来,“大柱,你是哥哥,帮婶子分了吧,一人一份。”
三柱真是心宽的,他爹吃了瘪,三柱还能乐呵呵地从大柱手里接过红包,还笑着感谢了一番田慧。
田慧僵着脸笑笑,这心里素质绝对是扛扛的。
也是个人才呐。
田慧自愧不如。
分完了红包,就僵着了。
大房的俩儿媳妇,不知道出于啥心思,还是真的不大会说话,也是站在一旁不开口。杨定银倒是想开口来了,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杨立冬好不容易寻了俩辆马车来,也不管能不能挤得下,“娘,这大过年的,实在是没啥马车。不过这价格可是平日里的好几倍了——”
杨立冬先打了声招呼,因为他出去的时候,并不曾带银子,一会儿还得秦氏付车资的,还是早些说明白为好。等到了杨家村,秦氏再发火,那就晚了。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你爹说不准都等急了!”秦氏现在只求能早些将人送了出去。
谁家做东请吃饭不是定了日子的,哪有人招呼不打地就一家子老小都过来的。
等坐上了马车,三房家这辆马车却是空得很。又调调匀。
大梅和四梅坐在了田慧这一辆马车上。
“慧娘,你若是难受就早点儿说,今儿个会走得快些,若是动作不快些,就上山太晚了——”杨立冬坐在车辕上,大柱也非得坐在外头,不跟里头的老的小的挤挤。
秦氏面色稍霁,“你们二婶向来晕车,若是马车赶得快了,就会头晕想吐——”
“怎么会呢,坐在马车里可是比牛车上舒服多了,一点儿都不冻人,暖和着呢。我还从来没有坐过马车呢——”四梅歪着头,看着田慧道。
田慧含笑望着四梅。
“二奶奶,我想吐——”四梅抓着门框。
“停车,冬子停车,四梅想吐了——”秦氏大声喊道,杨立冬的马车是赶在最后的,就是他心里着急,还惦记着田慧怕是受不住。
没想到田慧还没咋的,这四梅就受不住了。
大柱伸手抱着四梅下马车,才刚刚放到路边,就哇哇地吐了起来。
秦氏几人都下了马车,秦氏拍着四梅地背,“怎样,可有好些了吗?”
四梅吐得更猛了。“哇——哇——”
“呕——”田慧捂着嘴犯呕。
“呕——”
“慧娘,你怎样?”“娘——”
又是乱作一团。
杨立冬拍着田慧的背,田慧瘫在杨立冬的怀里,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真苦。
田慧吐的时候,听着身后传来四梅的呕吐声,便好似受了鼓舞一般,越吐越凶猛。
“别拍背了,这人都快吐傻了——”
田慧归其原因,是因为杨立冬拍着自己的背了!
杨立冬乖乖地应是。
“我想漱漱口,这嘴里一股子的怪味儿。往后我再也不想吃饺子了——呕——”
就是连田慧自己都没发觉,这是在跟杨立冬撒娇呢。
杨立冬一律应好,柔顺地恨不得想捏几下。
四梅正苦着脸儿,“大哥大姐,早上白吃了——”
秦氏听得哭笑不得,“若是下回想吃饺子了,让你奶奶做就是了,若是你奶奶不肯做,就来二奶奶家吃!”
“可是,可是二婶说了,往后都不想吃饺子了——”四梅很委屈地道。
她虽然刚刚有在吐,但是可是没漏掉田慧说的话。
直到大柱表示,回去就让奶奶给做一大盘子的饺子给她吃的时候,四梅才破涕为笑。
“别再我跟前说饺子了,我——呕——又想吐了——”
幸亏也只是干呕了几声,吹了好一会儿的风,“好了好了,我没事了,先回杨家村,我还想漱漱口呢。这路都走了大半了,撑一下子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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