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回转,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是第一次有人跟凌拓提起自己的生母,在宫中那么多年,每当他向父皇问起自己的母妃,父皇总是大发雷霆,怒吼着告诉他母妃为生他而死了,吓得年幼的凌拓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然而父皇生完气又会紧紧抱住凌拓,痛哭流涕,把凌拓裹在怀里悲情的呼唤母妃的名字。“云戈!云戈!云戈!”父皇悲痛欲绝的呼唤记忆犹新,凌拓就再也没有向任何人提起母妃了。
记得当时的叶贵妃提起母妃眼圈泛红,说到母妃有恩于她时双眸已经泪水充盈,却又欲言又止,赶紧用手绢拭去泪水,语噎住,只是深深叹一口气。告诉凌拓,在她心中,凌拓就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是小佑的哥哥,是她的母妃赋予她做凌拓母亲的机会。感谢之极,年幼的凌拓才稍微开心起来,欣然接受这份未完成的梦想。然而当年的他,或者说现在的他,都还不知道叶贵妃欲言又止的背后藏着一个多么残忍的秘密!
叶贵妃走之后,凌拓翻开食谱,每页竟然都是一些不认识的字,想起来在御书房见过,这是梵文,本想请老师帮着翻译,想到这是母妃苦心研究的成果,影视下了决心要学会母妃的语音和文字。他三天两头躲在书房里,花了两年时间才将这些梵文全部识得,并解开来。当凌拓看懂了这半本食谱时,他才真正的明白母妃是一个多么有才华的人,这些记载,闻说未闻见所未见,几乎都是中原没有见过的菜式。
刚开始凌拓按照母妃写的食谱,做了几道异域风情的菜式竟得到不错的评价,宫里的人都没有吃过用铁钎子烤的肉,渐渐地,凌拓对烹饪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这本食谱,就好像母妃一直陪在他身边,做他的老师,做他的老师,陪伴他渐行渐远。
自此以后,凌拓不仅按照皇家规矩习文练武,暗地里也经常向叶贵妃请教厨艺,苦心专研,每有一个不错的新菜式,凌拓都记载在此。在凌拓心里一直相信他的母妃在天之灵可以看到他的努力,这本食谱是母妃与凌拓对话交流的途径。然而,这一些都是静悄悄的进行,享誉盛名之外,低调为好,这是母妃托叶妃留下的忠告。
想了太多太多,凌拓脑子不禁有些发麻,用手轻轻揉了揉脑袋,放眼看向窗外。凌拓住在东边的二层小楼,对面是素素的住房。
一个酣睡的娇小身影映入凌拓的眼帘。平时练武,凌拓的视力非常好,素素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颤动,阳关洒在脸上,分嫩的小脸被晒的微微泛红,小嘴砸吧砸吧的,好像还在咀嚼着什么,真像一只咀嚼草料的骆驼,嘴巴一磨一磨,难道不舍得吃完吗?想到这里,凌拓不经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素素睡觉也不知道关窗,秋季午后的风说冷就冷,万一着凉可怎么办?想着,凌拓捡起窗前房屋顶上的瓦片,敲碎,握在手里,瞄准位置,手指一使劲,碎片被强大的内力推了出去,不偏不倚,真好打中那扇打开的窗户,窗户随即关闭,不知为什么,看不到那张睡熟的小脸庞,竟有些后悔把窗户关上。
两天前的相遇,他救了她一面,竟然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木讷的凌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根本不知道自己冷酷的外表给自己的形象打了折扣。她爱笑,笑起来眼睛眯得像弯弯的月亮,她穿着白色的衣裙,在田野上走过,发丝飘起,仙气逼人,他的眼神忍不住停留在她身上,她根本不会骑马,身上有一股花的味道,却不是胭脂花粉的香气。
那晚在凉亭,他一直坐在亭背上看星星,忽闻下面传来脚步声,是那个叫素素的女子。只见她一会儿拍打阑杆,一会儿自言自语,有点好笑,只有默默的看了他好久好久,她的歌声委婉动听,跟他平时大咧完全不同,凌拓就这样听了好久。
后来沉默寡言的他吓到了她,结果两个人玩起来泥巴来,惹怒了见面没几天的女子,凌拓不懂怜香惜玉也不懂甜言蜜语,最后只能试着拿出厨艺来获得欢心。不过结局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好,吃晚饭究竟也没有个原谅。
是自己太粗鲁了吧,或许。父皇赏的美人不下十拨,都被他给退回去了。不是美人不美,一个人二十五年,早已习惯,有剑相陪,有酒消愁,有食谱专研,那还顾得了照顾女人,可是今天,却看着素素怕他受凉,心中一动替她关上窗户,竟有点不敢相信。他知道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这一点已经远远超过了那些美人,那个女子难道有神奇的魔力吗?凌拓想着头疼,唉,还是顺其自然吧,合上窗户,把那个叫素素的女子放进心里。
按照计划,今天我们先去离萧府附近的三所私塾,那里已经安置了三四百的百姓。一觉醒来感觉甚好,我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听着萧白礼的安排。“父皇发的第二批救灾粮食已经送到,这次先装上白面白米五百斤,其余整理装车,走在我们前面,派发给更远的灾民。”说这句话的是小佑,别看小佑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平时也嬉笑玩闹,可是做起事来可是一点也不马虎,看样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近两年凌拓每次微服私访都会带着小佑,长了不少经验知识,这些在皇宫里是得不到的,为此小佑也深得圣上喜爱。
“萧白礼,这次我们是骑马出去还是马车啊?”我对马有点战战兢兢。萧白礼拍了拍手,拐角处牵出一辆大马车,“这次我们出去,你们都是皇上派出来的人,排场不宜过大,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次请各位屈就,共坐一辆马车了”“没事,没事,哪里的话,这样一来,我们有事情倒是一起商量了”小佑小手一挥,指挥伙计帮东西去了。我是无所谓啦,只是面对冰山脸不太自然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