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铁匠也被招到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琴儿坐在轿子里一边给李姝按摩小腿,一边轻声说道。
“急着回去干嘛,在京城时,我让睿哥儿从伯父书房借了《火龙经》出来,拓印了一摞呢,不赚五六个铁匠回去,岂不是浪费了。”李姝眯着眼睛微微一笑,像极了狐狸。
琴儿(o言o)......小姐这是空手套白狼,还一套就要套五个......
“走吧,去永和坊槐树胡同,王小二说那里还有一个姓张的铁匠,原是台州卫兵仗局铁匠,还曾下南洋偷师红夷火炮,后来受伤毁了眼睛,被台州兵仗局扫地出门,现在落魄潦倒,正是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
李姝懒洋洋的伸手一指,吩咐轿子起驾去永和坊槐树胡同,赚取张铁匠。
“哦哦......”琴儿这才回过神来,掀开窗帘,向外面传话去永和坊槐树胡同。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后,李姝一脸笑意的从永和坊槐树胡同离开,去往下一个地点。
轿子后面,一个五大三粗的独眼壮汉,感激涕零的向着轿子遥拜不已。
第三日,李姝一行从扬州离开的时候,队伍又壮大了许多,多了五个随行铁匠以及十余个铁匠学徒,拉行李的船也多了四艘,满载铁锭、铜锭、硝石、硫磺等物。
这些新增的货船上的货物,其中有一半是欧止戈等被招募的铁匠自行购置的。
扬州市面上的铁锭、铜锭还好,可是硝石、硫磺等物一时间都快被买空了。
当李姝从扬州启程应天的时候,朱平安带着招募的义乌新兵赶到了广德。
这一路拉练,义乌新兵展现了他们天生兵种的品质,质朴老实,服从纪律,服从命令,坚韧不拔,耐性十足,只要下命令,他们无不服从,只要不喊停,他们可以一直往下走,哪怕已经累的筋疲力竭了......
一路走来,一路拉练,路程差不多走了大半了,义乌新兵已经有了大学生军训多半个月后的成效,已经初步模糊有了军人的影子,尤其是在刘大刀等浙军老兵的带领下,走起队列来,有模有样的,挺能唬人的。
当然,义乌新兵也有不少缺点,比如识字率低、学习速度慢等,不过瑕不掩瑜,且这些缺点都可疑后天改进。相对于义乌新兵的诸多优点,这些缺点都可疑忽略不计了。
朱平安对招募来的义乌新兵很是满意,不愧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戚家军,果然是名不虚传,自己这也算是占了戚继光的大便宜了,日后再遇到戚继光一定好好感谢一番,虽然戚继光一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感谢他。
趁着义乌新兵是一张张白纸,一路上朱平安给他们灌输了“军人的使命是保家卫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己任”、“当兵打仗,军人本分”、“不抛弃,不放弃”、“军纪如铁,国法如天”、“浙军当前第一要务是剿灭倭寇,解救江南百姓”等思想观念,塑造他们正确的军人观。
“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沐浴皇恩重打倒倭寇侵略者,消灭胡虏匈;
我是一个兵,爱君爱百姓;烈火战争考验了我,立场更坚定;
嘿嘿,武器握的紧,眼睛看的清;谁敢侵我家园,坚决打他不留情....”
义乌新兵排着长长的长蛇队列,唱着嘹亮的军歌,穿过广德的田野。
“大人有令,路过田地,不得踩踏垄沟,不得踩坏庄稼,违者严惩不贷!”
“大人有令,不得骚扰百姓,不得言行无状,违者严惩不贷!”
朱平安的命令被宣贯了下去,义乌新兵莫敢不从,都沿着田间小路走,一千二百多人路过,没有踩坏一棵庄稼,也没有踩踏一寸田间垄沟。
当然,也没有惊扰一个老百姓。
这样的严明的行军纪律,让田间劳作的农人放下心来,也不呼儿唤女躲避了,大起胆子坐在田间地头或者路边树下看浙军新兵路过,一边休息,一边议论开来。
“这是那的兵啊,是张总督从哪调来的精锐,前往沿海剿灭倭寇的吗?”
“什么兵啊?你没看他们都穿着咱们老百姓的衣裳吗,不像是当兵的啊。”
“不是当兵的?!你没听他们唱‘我是一个兵’吗,可能是人家有任务,特意换得咱老百姓的衣裳,伪装成老百姓,就是为了迷惑倭寇,来一个狠的。”
“这军歌唱的真好,真希望所有的当兵的都能这样......”
“想什么呢,这年头,这样的兵可是少见的紧。多数当兵的还不如贼寇呢,下起手来比贼寇还狠,遇到贼寇了或许还能破财免灾,遇到当兵的了,呵呵,自求多福吧。”
田间地头的乡民们热火朝天的议论了起来,很是好奇浙军新兵的来头。
当朱平安带着浙军新兵一路拉练,距离桃花集校场越来越近的时候,大伯朱守仁及他的卧龙凤雏两位好友五日前抵达了池州,现在五天过去了,也还没走出池州。
他们从家出发,走长江水路,顺流而下,本来不过数日的路程,可是十来天下来,他们也不过才出了安庆府,到达了池州而已,路程不过刚起了个头.......
日上三竿,寒风席卷。
“朱兄,我们是不是敢启程坐船赶路了。”胡炜和夏羌两人向刚刚起床的朱守仁说道。
“唉,我是于心不忍啊。”朱守仁长叹了一口气。
“朱兄不忍何事啊?”胡炜和夏羌两人忙问道。
“如今已是寒冬腊月,寒风萧瑟,洪波涌起,你看,对面一个弱女子凭窗眺望,衣着单薄,瑟瑟发抖......我虽未能达济天下,却也不愿独善其身,这种寒冷的天气,我想过去请这个可怜的弱女子喝口热乎乎的汤,你们觉得如何?”
朱守仁指着对面说道。
胡炜和夏羌顺着朱守仁的手指看去,只见对面醉花楼二楼,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正挥舞着手绢在卖力揽客,极尽搔首弄姿之能事......
胡炜和夏羌目瞪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