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谨说道:“真的,你别笑。这都因为你表哥给我吃了药,那药特别苦,在胃里翻江倒海的,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怂。”说完这话,知道自己有点过分,马上补充道:“当然,我没有怪他的意思”
沈向莞说道:“算你识趣。这么晚了,感觉回去睡吧,别着凉了就不好了。”
说着,自己先往船舱里走,可还没走两步,就被连谨一把拉住衣袖。
“我还难受呢,你就不能陪我聊一会儿?”连谨脸上的表情有点像委屈的孩子。
沈向莞了解他,知道他是装的,抽开衣袖:“我冷,我怕生病了。”
连谨听说冷,连忙解开自己身上披着的大氅,要给沈向莞披上。
沈向莞见他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这会儿还考虑她,心下不忍,连忙说道:“你自己好好披着,我不冷了。”
连谨拧起眉头:“真的不冷?”
沈向莞点点头:“不过你能受的了吗?”
连谨一瞪眼:“我怎么受不了?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比你一个小女子还怕冷的话,这像话吗……”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咳嗽起来。
沈向莞惊了一下,连忙走到他身边,为他拍了拍后背:“你还逞强什么,快回去吧!夜风太冷了!”
连谨一把抓住沈向莞的手,脸上虽然都是病容,可还是露出微笑:“你担心我,我开心!”
沈向莞沉下脸来:“放手。”
连谨说道:“我不放!”
沈向莞伸出手掌,朝连谨面上使了一招排山倒海。
眼看着手掌就要拍到连谨的脸上,他这才知道,她是来真的,连忙松开了手。
“你还真打啊?一巴掌把我打死了,你不心疼吗?”
沈向莞瞪了他一眼:“你还说?”
连谨苦笑了一下:“我就是过过嘴瘾罢了,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五哥在这儿,我要是敢对你怎么样,他还不把我剁成肉泥丢进这河里喂鱼虾?”
连谨的话刚落音,身后就传来一个冷冷的身影:“你知道就好!”
连谨回过头一看,连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
“五哥。”连谨恭敬的行了个礼。
连诀走到沈向莞身边,把她搂进怀里,看着连谨说道:“你把你的那些贼心贼胆都给我收起来!你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连谨撅了撅嘴,小声的嘟囔着:“人都是你的了,我想想都不行吗?”
“不行!”连诀耳聪目明,多小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狠狠的留下两个字,抱着沈向莞就回船舱里去了。
甲板上,只剩连谨一个人,在银色的月光下黯然伤神。
连谨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正想回舱里。
刚走了没两步,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喊:“七爷,七爷!”
船上风大,连谨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有理会。可当他再次准备要踏进船舱的时候,那喊声却清晰了起来。
“七爷!七爷!”
连谨听了出来,这声音太熟悉了,正是日夜陪在他身边的吕临安!
连谨连忙回过头来,只见岸上一个人骑着马,一边跟着船跑,一边朝他招手:“七爷,是我啊!七爷!”
连谨伏在船边,问道:“吕临安,你怎么来了?”
吕临安一边在骑着马,一边抹着眼泪:“七爷,您还好意思问?你一个人跑出京城,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还不带着我,我都快急疯了你知道吗?”
连谨见吕临安哭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吕临安是自幼跟他一块儿长大的,说是主仆,其实两人比兄弟还要亲,自小儿连谨跟吕临安就是无所不谈,他所有的开心,不开心,高兴,不高兴,都是跟吕临安分享。吕临安对他也是照顾的无微不至,衣食住行,都是亲自经管。十几年来,连谨从来没哟怀疑过吕临安的忠诚,可当他知道自己被下了毒之后,就开始怀疑身边所有的人,连一贯信任的吕临安也没办法相信。所以这次偷偷跑出了京城,连吕临安都瞒着。这会儿吕临安哭着追过来,连谨心下一软,觉得自己是错怪了他。
主仆二人一个在船头,一个在岸上,喊话的声音很大,船舱里的连诀和白子衍等人又都是高手,早就被吵醒出来了。
连诀早让船老大把行船的速度降了下来,然后派青阳和青宁:“你们两个上岸,把人弄上船来!”
青阳和青宁二人得令展开轻功飞上岸边。
连谨忙说:“五哥,让吕临安回京城去吧,不要让他跟着我了!”
白子衍大概猜到了连谨的心思,知道他现在不信任身边的人,沉了沉眸子说道:“就算你怀疑他,也得把话问清楚了,你现在行踪已经暴露了,不让他跟着你,京城那边也会有别人来跟着你的。”
连谨听了白子衍的话,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也就没说什么了。
转眼间,青阳和青宁已经押着吕临安上了船上。
吕临安眼角的泪还没干,一上来,就扑到连谨的身边,抱着他大哭起来:“爷,你可知道我这几日找你找得有多苦吗?”
连诀看了一眼连谨,然后又问向吕临安:“你是怎么跟上我们的船的?”
吕临安虽然见到连谨有些激动,但是礼数还是没有忘记,他擦干了眼泪,朝连诀和沈向莞行了个礼,才起身答道:“回五爷的话,五天前,我跟七爷去城南喝酒,可还没到酒馆,七爷就不见了,七爷平日里就愿意跟小的闹着玩,我以为七爷也是开玩笑,跑到哪里去玩了,就一个人先去酒馆等七爷了,可没想到,等了一个多时辰,七爷也没出现,我这才觉得事情不妙,开始在附近找起来,一直找到太阳都落山了,还是没找见七爷。把七爷弄丢了,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儿,小的一时也不敢禀告宫里,就想着自己要想法子先找到七爷,就又找了一晚上。可一晚上都不见七爷的影子,我就怕了,一边找着,一边决定天一亮,就进宫去禀告皇上和景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