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最近都有什么症状?”白子衍边为连谨针灸,边问站在一旁的吕临安。
吕临安说道:“最近几个月,都没有什么大问题,还算稳定,只是时不时会咳嗽一会儿,吃了太医院的药,虽然没有明显的好转,但是也没有变坏,不知道今天怎么就突然这么严重了,还……还吐血了……”
白子衍问道:“吐的血是暗红色的吧?”
吕临安一惊,刚刚连谨犯病的时候,白子衍并不在跟前,他怎么会知道血的颜色?
“白大少,您说的没错,颜色是比较暗。”吕临安不敢马虎,一五一十的对白子衍说了,然后问道:“白大少,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七爷的病因?能治好他吗?”
他知道,白子衍是京城这一带最出名的神医,妙手回春,甚至能起死回生。如果白子衍肯为连谨看病,那简直是太好了!
他不知道白子衍之前为什么一直拒绝不给连谨看病,不过现在看他的态度还算不错,可能是沈向莞跟他提过了。吕临安感激的朝沈向莞望了一眼。
白子衍没有回答吕临安的话,掐算了下时辰,然后把银针一根根的从连谨身上拔掉。
又过了一会儿,连谨慢慢的转醒,睁开眼里。
吕临安见连谨睁开了眼,刚刚提着的一颗心才稍微落下了一点儿:“七爷,您感觉怎么样了?”
连谨脸色依旧苍白,不过咳嗽却比昏倒之前强了许多。
他抬起头来,看着一群人围在他身边,连诀,白子衍,最后他把目光落在沈向莞身上。
一看到沈向莞的脸,他心里就又开始隐隐作痛。
想起她刚刚说的那番话,只能做朋友,如果对她还有非分之想,以后就别见面了。
这真是强人所难啊!他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一个人。明明知道不能喜欢,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喜欢上了,这让他怎么能轻易的放手?
做朋友?呵,笑话!男人和女人之间怎么会有纯粹的友情?
那么,以后就再也不能见她了?
他越想越是伤心难过,咳嗽又变得严重了。
吕临安一边拍着连谨的后背,一边焦急的看着白子衍:“白大少,您就帮七爷看看……”
“不必!咳咳咳……”连谨打断了吕临安的话,坐起身来,开始穿靴子:“吕临安,我们回去。”
吕临安一听连诀要走,急忙抱住他。
“七爷!今儿个说什么也得让白大少帮您看看病!”他不知厚着脸皮去求了白子衍多少次,都被拒绝了,今天难得白子衍有给连谨看病的意思,怎么就要走?
“不看!活着有什么意思?”连谨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连诀皱了皱眉:“老七,你别闹了。”
连谨看了连诀一眼,刚想说什么,却又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白子衍抬起低垂的眸子,对沈向莞和连诀说道:“阿诀,向莞,你们先回避一下,我想跟宁王单独聊聊。”
连诀和沈向莞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携手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都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就剩下连谨和白子衍两个人。
连谨一直在咳嗽,过了好一阵子才停了下来,大口的喘息着,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对面的白子衍,问道:“白兄,你我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我是医生,你是病人,当然是聊病情了。”白子衍风轻云淡的说道。
连谨咳嗽了两下,然后笑了笑:“你之前不是一直躲着不肯给我看么?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白子衍淡淡一笑:“没错,我就是改变了主意。关键还在你,想不想让我帮你看病呢?”
连谨听了白子衍的话,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白子衍一笑:“宁王,我想知道你之前一直想找我看病的原因。”
连谨目露狐疑之色:“白兄,我不明白你的话的意思。找你,自然是为了看病。看病有什么原因,不过是想多活几天罢了。”
白子衍说道:“宁王,你还在服用奇寒草吗?”
连谨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目光,然后说道:“什么草?你说的我有点听不大懂。”
白子衍说道;“宁王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连谨沉了沉眸子:“真不懂。”他抿了抿嘴唇,心想白子衍的医术之神果然不是徒有虚名,居然通过号脉就能察觉到他用过什么药。
“既然宁王不懂,那么这个话题我们就不提了。”白子衍看了连谨一眼,他的表情虽然强作淡定,但眼神里的震惊已经出卖了他。
看来连谨是自愿服用奇寒草的。
“既然我已经为你把过脉,就有义务跟你说明一下你的病情。”白子衍看着连谨,慢慢说道:“你身上是长年累月积累下的寒毒,如今寒毒已经侵蚀到五脏六腑之中,心肺已经受伤。我想你刚刚晕倒吐血也是因为急火攻心导致。普通人着急上火一般没有什么事儿,可你的心肺之中都是寒毒,脆弱的很,最怕的,就是急火攻心。就像冰最怕火一样。所以才承受不住刺激。你吐出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暗红色的,说明中毒已深。如果再不医治,恐怕……”
“恐怕坊间的传言会变成真的了?”连谨苦笑了一番。
“没错。”白子衍点点头。
连谨坐在床榻,沉默好久,没有说话。
白子衍问:“你要不要我帮你治?”
连谨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帮我治病?”他转了转眼珠,不等白子衍回答就说道:“是沈向莞让你帮我治病的吗?”
“算是吧。”
连谨轻轻的叹了口气。她是不想让他死吗?是在关心他?
“白兄,你有喜欢的人吗?”连谨突然看着白子衍问道:“如果你喜欢的人,根本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做?”
白子衍愣了一下,但随即就明白,连谨是在说他自己对沈向莞的感情。
他垂了垂眸子,然后说道:“既然人家不喜欢你,你何苦纠缠不放?”
连谨哈哈的大笑了几声:“白兄,你没有喜欢的人,你自然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