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府的人离开了白家,白府一片狼藉,哀嚎声一片。
全福命人将奄奄一息,口里不断有鲜血溢出的白映良抬回了房间,再命人去请了大夫。
白府的下人们抱头鼠窜,张皇失措。白府的女主人才被男主人打的回了娘家,如今还不知是死是活;男主人又被女主人娘家的人打的不死不活。
看来这白家真真是命数尽了!
“都是那个孙良秀给闹的!”一个婆子站在远处和另几个婆子道。
“怎能怪她?”另一个黑黑瘦瘦的婆子疑惑道。
“怎不怪她,大少爷硬要娶孙良秀,大少奶奶死活不肯。我听说今日大少爷打大少奶奶,是因为大少奶奶娘家人偷偷给孙良秀许了人家。”另一个皮肤白昼的婆子道。
“这个女人真是个祸害,不但害死了原先的夫君,如今还没过门,就害得人家家破人亡了!唉……”黑黑瘦瘦的婆子一阵嗟叹。
孙良秀的事大伙都是知晓的,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个克死夫君的女人。刚嫁入夫家,夫君便病倒了,常年卧病在床,几年后便去了。还未能为夫家留下一男半女,才被婆婆赶回了娘家。
才回娘家一年还未到,夫君尸骨未寒,却要急着改嫁。现在倒好,这个胆大,死活要娶这个不祥女人的白映良,眼下只剩下小半条命了。
白府的下人们提起,皆是一阵唏嘘。
丁佑瑜和丁佑辰已经回了丁府,一回去,便向爹爹禀告了方才在白府的事。
丁老爷听了火冒三丈,满腔怒火,方才胡大夫诊断丁璟馨,脾脏破损,胸前两根肋骨断裂。
“这白映良出手未免也太狠了,早知道方才该再狠狠痛打他一番!”丁佑辰怒形于色道。
“这个畜生,竟然还敢找人来反抗,他真真是把我们丁府当成鱼肉了,任他宰割?”丁老爷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早几年,白映良对他还是有些畏惧的,后来渐渐的眼里越来越无他了。
丁老爷发了话,丁璟馨呆着紫梅苑内养伤,若是白映良不来认错,那日后便由娘家人养活,不稀罕白家!
而白华义和白素玉,虽说是白家的子孙,但也是他丁府的外孙和外孙女。丁老爷留了他们在府里,与府里的孩子一样对待。
四喜从丁璟薇那里得知,白映良之所以再次暴打丁璟馨,是因为得知了二太太要将孙良秀嫁给梅云廉一事。可是,此事她们一直都是悄悄进行,怎会传到了白映良的耳里?
一大早,用过早饭后,四喜便去了紫梅苑探望丁璟馨。
“二姑姑,你可好些了?”
虽然已经好些日子了,但丁璟馨仍无大好,胸口仍然疼痛不已,不能下床走动,就连坐着都十分的不适,只好继续躺着。
“我娘亲仍然未有太大的起色,还是那般疼痛,晚上更是疼的难以入睡。”一旁的玉姐儿愁眉不展道。
白素玉与丁璟薇一般大,知晓四喜是自家七姨最要好的朋友,便未有排斥四喜。
四喜瞧了瞧脸色白的像白墙一样的丁璟馨,心中暗自感叹,这里很多医术都还不发达,无法止痛,就连肋骨断了也只能在外绑着固定一下。
看着着实受罪,短短几日,丁璟馨像脱了水一般,消瘦了一大圈。
四喜瞧了一眼床边的圆杌上,放着的一碗薄薄的白粥,“二姑姑若是觉得白粥无味,便可让厨房用骨头汤熬粥,这样既有营养还有味儿。”骨头汤补钙。
“你有心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玉姐儿忙转身行礼:“外祖母。”
四喜也跟着转身行礼,才几日不见,二太太的声音明显比之前苍老了许多。
“嗯。”二太太应了一声,便走向了床边:“你可有想吃的,我命厨房去给你做。”
“二姐,你想吃什么,你便说来听听,府里没有的,我派人去外面买。”毕竟是自己的嫡亲姐姐,这几日丁璟薇也是忙前忙后,不解衣带的在床边照料。
丁璟馨显得十分虚弱,缄口不语,只是抬起手摆了摆。
“你总这样不吃怎行?”二太太这几日眼见着女儿吃不下,人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也是又心急又难过。
“二姑姑胸口还未有长好,吃东西定是极疼的,那便让厨房做些又容易吃,又有营养的来。做的像白粥一样,但又有味道又有营养,想必二姑姑就会吃一些了。”四喜说着,看了一眼一旁的那碗未动的白粥道。
屋里的人皆觉得在理,有些疑惑的将眸子看向四喜,她怎会懂得这么多?
九嬷嬷瞧着二太太并未有反对呵斥,便是答应了,忙道:“奴婢这就差人去准备。”说着便离开出去准备去了。
二太太直直的盯了一会儿四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跟以前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好了,你们都且下去。”二太太吩咐道。
丁璟薇,四喜,玉姐儿,齐行礼退了下去。
出院子时,碰到了前来探望的梅云廉。
“二姐才歇息下,舅舅晚些时候再来吧!”丁璟薇行礼道。
丁璟馨明明是刚醒,四喜下意识的瞧了一眼丁璟薇,随后笑着道:“咱们也是才被赶了出来,先生也过会儿再来探望吧!”给了梅云廉一个台阶下,希望他不会太尴尬,读书人最好面子了。
玉姐儿瞧了一眼四喜,又瞧了一眼丁璟薇,她们俩的意思,她已了然于胸。
全福来了丁府,踌躇着敲开了丁府的大门:“财进兄弟,我要去见我家大少奶奶,劳您给通禀一下。”
如今丁府上下何人不知白映良打断丁璟馨肋骨一事,财进自然也知晓。见着白府的人,怎会给他好脸色,“要看我家二小姐有没有空见你了,你等着,我去问问。”说完翻了一个白眼,将大门关了上去。
全福自知前来定是要遭人冷眼的,早就做好了准备,谁让大少爷吩咐定要将东西亲自交到大少奶奶手里呢?
紫梅苑内,财进跪在地上等着回复。
二太太和丁璟馨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时派全福前来,定不是什么好事。
“让他进来。”丁璟馨忍着疼痛,这些日子第一次大声说道。
“咳咳……”用力说话,胸口疼的咳了起来。
九嬷嬷赶紧上前小心翼翼的在丁璟馨胸口摩挲着。
财进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全福进入丁府后,瞧见他的人目光和表情都很奇怪,不欢迎是肯定的,但那些似笑非笑,一副看戏模样的人,让全福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丫鬟的带领下,全福进了紫梅苑,来到了丁璟馨跟前。
扑通跪下:“大少奶奶,大少爷命奴才将这份信交给您。”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双手高高举起,举在了眉前。
九嬷嬷上前接过信封,递交给了丁璟馨。
丁璟馨心中已经大致有数,将信封缓缓打开,一张折好的信纸摊开后,“休书”二字特别刺眼的映入眼帘。
方才二太太和丁璟馨都已经猜得。
“行了,你且回吧!”丁璟馨冷冷的道。
全福应了一声,便退下离开了丁府。
此次白映良身边的贴身服侍,白府的大管家全福亲自来找丁璟馨,大家都猜,定是来送休书的。
此事自然是传的沸沸扬扬,大伙议论纷纷。
碧轩苑内,王婆子正弯腰附耳在五太太边上,说着府里发生的事儿。
“五太太,您可要去看看二小姐。”王婆子谄媚的道:“二小姐如今伤的这般严重,还被夫家给休了,旁人都有到紫梅苑探望,嘘寒问暖。”
她这是在问五太太要不要也去做做样子。
“不去,她眼下这般晦气,我才不去沾呢!我如今怀有身孕,定要事事注意。反正老爷知晓我近日胎象不稳,不去也不会怪罪。”五太太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得意。
自从她怀孕以来,老爷处处让着,事事给她先挑,反正想着法让她高兴。所以五太太最近很是得意,只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便很少出去显摆。
“你把那个锦盒给我拿来。”说着指了指梳妆台上。
王婆子赶忙将锦盒抱来,将盒子打开,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首饰呈现在眼前。王婆子眸子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五太太在其中挑了一件宝蓝点翠金钗,一件翠玉滕花玉佩,“你差人将这金钗送给玉姐儿,玉佩送给义哥儿。”
前几日,义哥儿和玉姐儿来给她请安,她以歇下了为由拒绝了。眼下送些礼物,也算是她这个做长辈的一些心意。
在王婆子将要出门前,五太太将其唤住:“王婆子。”
王婆子闻声,赶忙回头,问道:“五太太,您还有什么吩咐?”
“最好让人当着老爷的面儿,送给他们。”五太太扭捏着,眸子像是会说话似的。
王婆子会意,笑了笑:“五太太放心,奴婢省得。”便退了下去。
四喜派人去打听了孙良秀的情况,眼下她正在家中,还算无恙。前几日被白映良抓了回去,还好丁家少爷去白府将白映良给打了,她便趁机逃回了家。眼下白府乱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