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佑瑜他们朝着正中的一间仓库而去,此时里面有不少的伙计,正神色慌张的围在一块窃窃私语。
见着走进来的丁佑瑜,纷纷停止了私下交头接耳,一起冲着丁佑瑜行礼道:“二少爷来了,二少爷……”
“嗯”丁佑瑜应了一声,随即便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一个一个的大木桶,这里很多的大木桶都空了,只有个别的桶里还有一些大米。
四喜觉得眼前相当壮观,这个仓库大致有三十来个大木桶,这些木桶应该是用来存储大米的。四喜好奇的走了一圈,眼下只有不到十个木桶里有大米,里面的米粒色泽发暗,走近后能明显闻到一股冲鼻的霉味。
而另一边,伙计们正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
“…二少爷,咱们这么些年一直都很注意存放大米,这些年都未曾出现过大米发霉一事,可今年怎就一下出现了这么多发霉的大米?”
“…就是,二少爷,往年都按您说的先晾吹干透,平时再注意防潮。从未出现过这事,眼下怎就一下子发霉了这么多?”
“…咱们米铺的仓库,平日里是断不会接触到水的,那日怎会发了大水?”
“…就是,定是有人故意放的水!”
说着说着,大伙儿情绪慢慢激动了起来,“定要揪出那人来!”
丁佑瑜愁着眼前即将被扔掉的最后这几桶大米,叹气道:“唉,既然都处理了这么些了,也不在乎这几桶了。与之前的一样处理掉吧!”语气显得颇为无奈。
姚掌柜嘱咐了几位伙计,处理掉这几桶大米。
便朝向丁佑瑜道:“二少爷,这些米桶我已派人处理干净,等大少爷那儿的大米谈成,便可继续存放。”
大伙都知晓此次大少爷去了通州,和方老板谈购米一事,若是谈成,定有不少大米将要被运回。先存放起来,等到了交货期,再运至泉州孙家。
“嗯”丁佑瑜听到姚掌柜提到的事,顿时没了精神。
姚掌柜怎会不知其的心思,只是眼下人多,他也不便多言。
四喜在一旁看到了姚掌柜眸子中透露出的一丝狡黠,咧嘴浅浅一笑。能露出这样的神情,怎会猜不透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还能若无其事的处理好米桶,等着丁佑轩的大米回来。不知此人是何人的心腹?是大伯父的人?还是爹爹的人?
仓库里的伙计开始处理剩下的大米,丁佑瑜便随着姚掌柜往外走,四喜也紧跟其后。
这里的伙计是极少进丁府的,府里的女眷自然是甚少见着。今日丁佑瑜身边跟着一位水灵秀气,如琬似花的少女,细看正处豆蔻年华,想必是二少爷的女儿。便纷纷向四喜行礼,四喜也一一笑着点头回应。
出了仓库,往回走,便到了一个小院落,里面有四五个房间,丁佑瑜和姚掌柜去了其中的一间。
四喜十分识趣,并未跟着,而是独自一人四处参观了起来。
“喜小姐,您去偏院歇息一会儿,奴才去给您拿些点心尝尝,可好?”财进躬身,笑呵呵的道。
“不必了,我不饿。”四喜也笑着推脱道。
“那您可有想吃的,奴才这就去给您买。”眼下是未时,财进担心四喜赶了些路,肚子会有些饿了。这里可是最繁华的集市,外面卖的也是应有尽有。
四喜再次摇了摇头,财进便没再坚持。
正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询问外头的伙计道:“你们家喜小姐可还在铺子里?”
喜小姐?门口的伙计自然不太清楚这位喜小姐是何人?不过铺子里确实有位极像小姐之人,跟着二少爷来了铺子。
“里面确实有位小姐,只是……”伙计战战兢兢,他想说只是不知是不是对方说的喜小姐,但又不敢说出口,便支支吾吾起来。
四喜早已闻声出来,大声道:“灏哥哥怎来了?”
钱君灏忍俊不禁道:“四喜,果真是你。我听人禀告说你随你爹爹出了府,来了米铺,我便赶了过来瞧瞧。”
听人禀告?谁没事会去跟他禀告她的行踪?她今日一出府便立马有人跟他禀告了?难道钱君灏一直都派人在丁府门前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找我有事?”四喜并没有像钱君灏那般激动兴奋,语气有些淡淡的道。
钱君灏也并无察觉,神气活现的道:“我来瞧瞧你,多日未见了,你可好?”
“挺好。”这个年代里的人是比较保守的,钱君灏只比自个大了几岁,这有事无事来找她,不免惹人闲话。
“我听说了你家米铺的事。”见四喜对自个并未有多么的热情,钱君灏有些尴尬。
“嗯,今日便是跟着爹爹来瞧瞧的。”四喜继续不冷不热的道。
铺子里的伙计较多,尤其这几日,都在这儿处理霉变大米,眼下大伙儿出出进进,他们两人站在这里颇为显眼。
见钱君灏并无要离开的意思,四喜忙道:“灏哥哥随我进去坐坐吧。”说完唤道:“财进,上茶,再上些点心来。”
财进离的不远,自然听到了四喜的吩咐,忙应声下去置办去了。
四喜并未带钱君灏去偏院,而是就在里院的一个小厅里坐了下来,这儿人来人往,反而方便。
财进很快便上了茶,端来了点心。四喜吩咐其留下,在旁伺候。眼下丁佑瑜正和姚掌柜关门密谈,财进并不需要在旁伺候。便应了四喜的要求,留下在旁伺候。
“上回还要多谢灏哥哥愿意出去帮我找爹爹。”四喜先开口谢道。
钱君灏则摇了摇头,讪讪的道:“又不曾帮你找回你爹爹,有何可谢的。”
“能出手相帮,定也是该谢的。”四喜浅浅一笑道。
“你家最近事儿不断,可曾找着缘由?”钱君灏也从祖父那听了些事来,这霉变大米一事,丁佑瑜被绑一事。这让其也联想到了前些日子,四喜让他帮忙调查的胭脂一事。
四喜思忖起来,看来这些事,外人都看出来了。那么爹爹和祖父心中岂不是更为清楚?那祖父为何还会继续派大伯父前往通州?这祖父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何药?还是她自个猜错了?压根就不是大伯父做的?
四喜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后放了下来,道:“这些是大人们该操心的,我才懒得知晓缘由。”
见四喜如此说,钱君灏便没再提及此事,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怎好揪着不放,胡乱猜测!
“哟,灏哥儿何时来的?”与姚掌柜谈完事的丁佑瑜见着这儿有人,便走了过来瞧瞧。
钱君灏忙起身行礼。
“爹爹可是要回府了?”四喜忙问。
见女儿怪异的神情,丁佑瑜大致猜到了一二,这钱君灏出现在四喜身边不是一回两回了,难道他喜欢四喜?
“嗯”丁佑瑜点头。
四喜便跟着爹爹回了丁府,钱君灏则失落的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