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新明朗的午后,一个小小的身影急匆匆的跑进“铁鹰侦探调查所”,是慕晨辰的儿子慕楚楚。
“洛叔,兰姨,你们快带我去找楚叔叔。”小家伙站在洛斐和兰梓萱跟前,话才刚出口,小眼圈就红了,“快呀,快呀。”
“楚楚,你告诉叔叔阿姨,到底怎么了呀,”洛斐和和兰梓萱很耐心的拉着小家伙的手,捏了一下他粉嫩的小脸蛋,“别急,对了,楚楚的妈妈呢,她上次还跟我说请假来着。”
“我,我只能跟楚叔叔说,”小家伙黑亮的大眼睛噙着泪水,小嘴儿固执的嘟了起来,“洛叔,兰姨,你们快别问了,十万火急,好不好?”
慕楚楚央求的拉着洛斐,兰梓萱的手就要往外走。
洛斐和兰梓萱很诧异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慕楚楚平时非常活泼可爱,很少见他脸黑过,今天是唯一一次“乌云密布”的,莫非真出了什么问题?
“哎,楚楚,你别这样拖着了,我们这就带你去找楚老大。”二人各拉着小家伙一只手走出调查所,一路上想尽办法诱哄他说实话,但这孩子嘴巴实在太紧,无奈只得随了他。
到了楚氏集团,他们找到董事长办公室,被告知楚天阔正在召开集团股东大会,要稍等一下,洛斐和兰梓萱本想在董事长办公室等会儿,不料,慕楚楚等不下去了,要“逼宫”——说这件事太重要了,不能耽误片刻,吵着要见楚天阔。由于秘书小王见过慕楚楚,知道楚董事对这个小家伙的疼爱,就悄悄走进会议室像对楚天阔耳语了一阵——他点头表示知道了。
“楚楚,怎么哭鼻子了。”走出会议室的楚天阔在慕楚楚跟前蹲下,拉着他的小手,“是谁欺负楚楚了?还有。妈妈呢?”
慕楚楚表示这件事只能跟楚天阔一个人说,于是。楚天阔让洛斐和兰梓萱先回去,慕楚楚他带着就好了。
……
楚天阔带着慕楚楚走进董事长办公室,带上门……
“楚楚,现在可以说了吧,”楚天阔一把抱起小家伙把他往办公桌一放,掌心托着他的小脸和蔼的笑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放胆的说。”
“楚叔叔,你快去看看妈妈,她快死了!”慕楚楚话一出口,眼泪就吧嗒吧嗒直掉。
“你说什么?”楚天阔笑容僵住。他一下子拽住慕楚楚的小胳膊惊异的问,“晨辰,快死了?快死了是什么意思?”一星期前,他才和慕晨辰缠绵过,由于出差公干。两人分开有数十天之久,还想开完会马上就去找她,岂料……
“是真的,楚叔叔,妈妈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小家伙哭得泪眼摩挲,小鼻头红红,“她不看医生就算了,还不准我打电话,不准我靠近她,不许找任何人——她说她得是很严重的传染病,会传染给人,直到今天才肯让我来找楚叔叔……妈妈现在一点都不漂亮……”
传染病?!这怎么得的呢?楚天阔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给秘书处小王留了电话,告诉他要有急事要出门一趟,如果集团没什么重要事务不要打扰他。
楚天阔带着慕楚楚风风火火的赶到海景房,一走进二楼卧室,楚天阔就感觉到卧室里充斥着诀别气息,他心如刀割——慕晨辰虚弱得躺在床上,原本明亮活泼的美目黯淡无神的微启,脸色是那种将近死亡的青灰色,嘴唇发紫干裂——难怪慕楚楚会说她“现在一点都不漂亮!”
其实何止是“不漂亮”?简直是不成人形!自己出差不过数十天,她就成这样了,这……他被眼前这一幕惊呆得挪不动步子。
“楚天阔,你来了。”慕晨辰眼皮微微一抬,看向卧室门口。
“晨辰……”楚天阔心疼的就要走上前。
不料慕晨辰用尽浑身力气喊道:“别,别过来,我,我病得很重,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跟我固执和客气,我带你去看医生!”
楚天阔说完正要向前挪步,不料慕晨辰忽然暴躁的嚷道:
“我说了我得了很严重的传染病,楚楚没告诉你吗?先把孩子带出去,我,我们,再谈,谈。”
于是,楚天阔先把小楚楚哄去看动画片,然后又回头来劝慕晨辰,但她还是像之前一样固执得不让他靠近,最让他为难的是,她居然将他曾经送她的一把火蓝匕首放在枕边,威胁说若是他再敢像前挪一步,她立马自尽,也死得痛快点——
“楚天阔,你再离我远一点,”慕晨辰冷若冰霜、声音纤弱的说,“照我说的话去做就可以。”
“晨辰,我看你真是病糊涂了,”楚天阔气急又无奈,“让我带你去看看医生好不好,你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我的病没人能治好,没有。”慕晨辰说。
“为什么这么肯定?”楚天阔一脸的茫然和困惑。
“那是一种西方流行的黑死病,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的,”慕晨辰死鱼一样的眼睛盯着天花板,无力的摇头,“这大概就是命吧……不过临死前能见到你,我已经很高兴了。”
闻言,楚天阔更加哀恸莫名:
“晨辰,你别这么说,还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要说放弃,好不好,听话,让我带你去看医生,我请全国最有名的给你瞧病,一定能医好你!”说着说完又要上前。
不料,之前气息微弱的慕晨辰忽然像只母老虎一样的怒号道:
“给我站住!听到没有,不是告诉过你,不准靠近吗?该死的!”
楚天阔又一怔:慕晨辰极少发脾气,冷艳温婉的性格是他一直是他很珍惜的一点,但今天竟然如此粗野——可见她病得有多厉害,多严重。
仿佛对楚天阔的心理活动早有察觉——慕晨辰先发制人道:
“楚天阔,我就要去了,你就不能顺着我点吗,”她眨了眨眼睛说,“还有,临死前,我还想见一个人,你能不能带他来见见我!”
“谁?”楚天阔问。
“一个我很钦佩的男人,”慕晨辰紫黑的唇型弯成了一个美丽的弧度,“他的造诣在医学界是首屈一指的,我的病如果还有什么人能医好,也只有指望他了。”
“叫什么名字?”
“傅岷骏,傅医生。”
“住哪里?”
“天督市郊外一家大医院里的……”
“我这就去。”
“不,再晚点,”慕晨辰眼珠子转向床头的闹钟,“现在是下午两点,你六点的时候去。”
“为什么要六点去?”楚天阔无语的问——既然都病成这样,早请早来早瞧,也能及时得到医治呀。
“照我的话做,楚天阔,别再问了,”慕晨辰不耐烦的回答,“现在就就坐到离我最远的张椅子上,等着。”
莫不是看在她今天生死悬一线的份上,他真是忍不住要动怒,她莫名的粗暴和蛮横也就罢了,还要阻止他带她去看病,简直岂有此有理!
接下来的时间里,楚天阔百无聊赖的这间他再熟悉不过的卧室走动,这里翻翻,那里看看,就是不敢走近慕晨辰——因为她胸口放置的那把火蓝匕首。
忽然,楚天阔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个制作精美的心形红盒子,有点类似钻戒的包装盒。慕晨辰怎么会有这个呢?不可能是他送的,因为他送的那只远不如眼前的这只漂亮,莫非是什么男士向她求婚?楚天阔醋意顿生之下,伸手从桌子上拿起那只心形红盒子,正欲打开,忽然听到从床头那边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喊——高分贝的音量足以震破他的耳膜。
“天阔,别,别打开,放下,听到没有,放下!”
楚天阔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慕晨辰居然整个人坐在床上,惊恐的向他伸长双臂挥舞。
他莫名的放心那只美丽的心形红色盒子,走近几步:
“晨辰,你怎么了,那只盒子……有什么特别吗?”
“没有,”慕晨辰冷冷的抛出一句,重新躺回被窝,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语气陌生得让他无法适应,“楚天阔,拜托你那双手能安分点吗?坐回原位,等着。”
楚天阔极不情愿的走向远处那把椅子,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气哼哼的问:“我想知道,我还要等多久?我可不希望等我把他请来的时候,你已经一命呜呼了。”
“现在是六点半,再过半小时你就自由了,”慕晨辰闭上眼睛,沉静淡然的说,“记住,一定要把我的情况如实告诉他,说的越惨越好。”
自此,楚天阔才不再说话,耐着性子熬到了六点,总算得以“解放”,临出门前,慕晨辰又反复叮嘱他不要别忘了最重要的,他说知道了。
楚天阔走出海景房的时候,已经披星戴月,他一头钻进小车里,驱车驶入茫茫夜色,心里顾不上去仔细揣测慕晨辰今天的怪异举止,只想按照她说的地址迅速找到那个傅岷君医生,治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