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慕晨辰去“铁鹰侦探调查所”的时候,把昨天的案子以及楚天阔点拨她的意见都对洛斐等人说了说,让他们参与讨论。
几个人围坐在会议桌前——
“辰姐,我认为胡立仁手背上的伤痕不像是当时遭到反击时留下的,”兰梓萱手拿着慕晨辰递给她的照片看了一会儿,抬眼道,“你看,他手背上的五条伤痕是从指根到手腕呈直线型,而如果是被抓伤的话,以当时两人一个行凶一个反抗的抓痕轨迹,他的伤痕应该是拇指和小拇指之间打横的,所以……”
“说的好!”慕晨辰由衷赞赏的看向兰梓萱,面露欣喜,“还有吗?”
“还有就是,我感觉胡立仁没有撒谎,”卓云和兰梓萱看的是同一张照片,她端详许久说,“他手背上的伤确实是烫伤,以我曾是一名军医的判断上看,绝非抓痕,因为二者有很明显的区别。”
洛斐和肖然很默契的微微一笑。
“可照你们俩这么说,是霍家二老有意陷害胡立仁了,”洛斐提出质疑,“但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仅仅因为他提出解除婚约?可就算这些说的通,那他们的女儿霍小彤又是怎么死的呢?”
“霍家二老不可能陷害胡立仁,”慕晨辰闪了一下她漂亮的眼睛,一口断定的说,“他们是凭惯常思维去判断的,至于霍小彤是怎么死的,这一点我也很疑惑。”
“慕探长,我感兴趣的是胡立仁为什么要解除婚约,”肖然双手环抱胸前,低头思虑片刻沉声说,“直觉告诉我,这是问题的关键。”
这时,顾惟来了。
“晨辰,有什么新想法了吗?”顾惟进门不歇口气就直奔主题。
慕晨辰把楚天阔的说法跟他阐述了一番,顾惟连连叫好,说昨天他一细想,想法与楚天阔如出一辙,还说都是慕晨辰在自己脖子上“做实验”才让他有的新思维……
“那么你呢,顾惟,有再次审问胡立仁了吗?”慕晨辰问,这是她最关心的,“套出什么话没有?”
顾惟无奈的摇头道,“还是老样子,只要一说到他为何解除婚约就闭口不谈,只说了一些关于霍小彤生前奇怪的言行举止……”
“奇怪的言行举止?”卓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顾队长,你能不能再说的详细点。”
“可以,”顾惟说,“比方说,她孤僻,话很少,会在大冬天衣着单薄的跑出家门等等……”
“顾惟,我还想再确认一下,”慕晨辰眉目间见鲜见的固执和执着,“你们当时在现场真没发现任何可疑吗?比如掉落的绳子之类的。”
顾惟像被当头棒喝,大手一拍前额道:“我想起来了,有一条掉落床角的呢绒绳子,断成两截的,那时以为是霍小彤用来捆绑物品的,所以没在意……”
“你糊涂!”慕晨辰握着的水笔敲击着桌面,厉声批评,“这么重要的情况你居然忽略了,还不跟我说……绳子在哪里,我要看看。”
“在局里,”顾惟惭愧的都不敢正眼看慕晨辰,“我去拿给你。”
“我和你一起去。”慕晨辰说,然后又问卓云,“卓云,你说一个正常人会在大冬天衣着单薄的出门吗?”
“不会。”卓云肯定的说。
“很好,”慕晨辰眼珠子迅速转了几个来回道,“洛斐,梓萱,你们马上到霍家的街坊邻居去了解一下这个霍小彤精神是否正常……肖然,卓云,调查所先交给你们,我去一下。”
“好的!”
……
到了公安局,顾惟拿出他在现场捡到的那条断成两截的呢绒绳子给慕晨辰看,她接过边翻看边问:
“做过指纹鉴定了吗?”
“做过了,是霍小彤的指纹,”顾惟说。
慕晨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接下来就等洛斐和蓝梓萱的他们的调查结果了。果不其然,两人给她的答复是:街坊邻居普遍认为这个霍小彤精神不正常,时常会有怪异的言语和举动。
慕晨辰和顾惟决定到霍家去一探。
到了霍家小院,慕晨辰和顾惟才说明了来意,霍家二老就支支吾吾说没空配合他们,因为“很忙。”
在顾惟“软硬兼施”下,霍家二老终于承认了他们的女儿霍小彤有精神病史的事实,慕晨辰俏丽的脸儿露出胜利的微笑。接下来,两人对二老说了一些法律常识,法律上明文规定,精神病患者不适合结婚,因此,如果胡立仁是因为这一点要解除婚约的话并没什么错……
在看守所,当慕晨辰和顾惟把调查结果告知胡立仁时,眼前这个堂堂七尺男人感动的眼圈泛红——
“慕探长,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洗刷了冤屈,”胡立仁带着哭腔说,“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不简单,觉得你一定能为我做主,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
“行了,快别给我戴高帽了,”慕晨辰眨了一下眼皮,沉静的说,“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都是大家的功劳!还有,你为什么要隐瞒霍小彤的精神病史呢?你可知道我们为此走了多少弯路。”
“因为内疚,”胡立仁擦了擦湿润的眼角,低声说,“我一直认为小彤是受了我解除婚约又吵了一架的刺激才自寻短见的,不过和她订婚之前我真不知道小彤有这病症,否则……”胡立仁说不下去了。
之后,给胡立仁手背伤痕做鉴定的法医也给顾惟打来电话,告诉他们胡立仁的手背伤确属烫伤,不是抓痕……得知这一消息,在看守所门口,乐不开支的顾惟竟一下子抱起慕晨辰在原地转了一圈,慕晨辰因为自夜雨岛后又打了个“漂亮战”,内心很是高兴和自豪,沉浸在喜悦中的她丝毫没注意到暗处有一个单反相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这天,楚天阔被他父亲叫到豪宅书房,说是“有事找他。”
“爸,您找我?”楚天阔坐到楚宸宇对面,十指相扣的放在桌沿。
“是的……天阔,接手楚氏集团以来感觉如何,”楚宸宇坐在办公桌后面,高深莫测的直视着他儿子,“没遇到什么困难吧……我虽然退下来了,但还是能给你许多意见和帮助的,楚氏集团的一切都在我的脑子里。”
“谢谢爸,我这个新董事长当得还好,”楚天阔虽然为人狂傲不羁,但对他这个白手起家的爸爸却深深的敬佩,非常尊重,“就是楚氏集团确实复杂,我要向您学习的东西太多了,您得容我慢慢来。”
楚天阔罕见的顺从和谦恭让楚宸宇很是舒心,但眼下有件事却让他眉头紧锁,他心情复杂的看了楚天阔一眼:
“天阔,男人事业固然重要,但也要顾家一点,”楚宸宇尽量婉转的措辞,“尤其是妻子,你要管好。”
楚天阔内心“咯噔”一下——听出他父亲话里有话,心提了起来,但还是极力镇定心绪:
“爸,怎么了?”楚天阔脸色微白,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晨辰……”
楚宸宇迟疑了一下,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他儿子。
楚天阔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接过来看,眼睛刚一触及报纸的头版头条,就被那醒目的大标题给惊得瞪大了眼睛:“楚氏豪门少妇红杏出墙!”
再往下又被中间那两张照片给勾去视线:慕晨辰玉手“掐”顾惟脖颈以及后来顾惟抱着慕晨辰在原地转圈……
这篇文章的内容楚天阔不看也知道写的是什么,狗仔记者“编故事”的能力他太清楚了,不赚够全天督市人的眼球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感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身心时而像置于熊熊烈火之中,忽而又如同掉入腊月的冰窟,气得他头脑发热,身体发冷,楚天阔抖着报纸坐在那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耳边传来他父亲语重心长的话——
“……我们楚氏集团在天督市乃至全国都有着深远的影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咱们——真心实意的,虚情假意的,数不胜数……我们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沦为一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话柄……”
楚宸宇见楚天阔像个木头人似的呆坐在那里,停了停,又说:
“天阔,你先别动怒,”楚宸宇明显感觉到他儿子周身上下冒着的火气,好言劝慰,“你最好还是弄清楚事实,也许有什么误会。”
“我知道了,爸,你放心,这事我会处理!”楚天阔把报纸折起来,俊脸冷的像块冰。
其实,以楚天阔对慕晨辰的了解,他相信她是清白的,也相信她和顾惟之间仅是同事关系,但顾惟对她似乎还是“痴心不改”,否则不可能会有如此的举动,常言道:不要让你的女朋友或老婆有蓝颜知己,因为蓝着蓝着你就绿了!原以为给慕晨辰贴上已婚的标签,她就是他的专利,不曾想还是无法阻挡一双双窥觑的目光和一颗颗狼子野心!
楚天阔这段时间忙于楚氏集团事务上的交接,无瑕分心,但是现在,
他觉得不能再等了,非得给这个女人敲一下警钟不可!
而此时,回到“铁鹰侦探调查所”的慕晨辰正在跟她的下属们分享她成功的经验和喜悦,丝毫想不到一场狂风暴雨正在等着她,更想不到这场狂风暴雨会给日后两人的婚姻生活埋下令她心悸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