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我简单地把年初青的事情和她们俩说了,基本都说了,除了她打算大学毕业后和妈妈一起生活的事情,这点是秘密,我们俩人的秘密,既然她害怕说出来让那个名义上的哥哥知道了,那我就替她保密,除非她自己愿意说,否则我是不会松口的。我和年初青之间彻底没了隔阂,说清楚的感觉真好,能够找到一个相互理解的人是多么不容易。
年初青的爱情观大概就是受她爸爸影响的,她爸爸就是典型的渣男代表,所以说父母对孩子的影响真的很大,比如很多父母从小就在孩子面前吵架,这也会给孩子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长大后甚至恐惧结婚,所以负责任的父母是不会让孩子看见他们不和谐的一面的,也有一些夫妻,没感情了在一起不离婚,维持着表面上的婚姻,也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家的好印象,我不是鼓励这种牺牲大人幸福的事情,而是,在很多事实面前,父母是愿意为了孩子而牺牲的,甚至吵架都很少在孩子面前吵,就是因为父母的言行举止对孩子影响太大了。
年爸的渣男做法彻底毁了年初青对于爱情和婚姻的向往,她那时才八岁,就要看人眼色,看着宠爱突然消失不见,妈妈出走,这些都给年幼的她带来了抹不去的伤痛,那时候,她甚至都没有爱情观婚姻观这↗,个概念,就这样被糟蹋了,以至于现在恐惧爱情,她现在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好男人,所以她拒绝谈恋爱。
年初青的好修养是她妈妈给的,她不骄不躁的性子是在跟妈妈时不时生活中锻炼出来的,虽然年爸年妈离婚了,但是年初青还是可以见年妈的,我说她一个大小姐样子的女孩怎么会对食堂的菜一点反应也没有呢,连我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都不习惯呢,原来全是因为她跟年妈生活的一段时间中,吃她妈妈做的菜习惯了,年妈以前是个大家闺秀,这么多年了,现在除了厨艺,别的东西基本都学会了,年初青觉得食堂的菜也比年妈的手艺好,我默默记下了她的这条吐槽,准备哪天她惹我不高兴了,就拿这个把柄去年妈的商店蹭吃蹭喝,哼哼。
对于年初青在爱情上的失望,我是没办法劝的,只能希望她能遇见一个能把她从那条死气沉沉的观念路上拯救回来的人,咦,那个对我们出手相助的男生还不错呢,看他的样子,对年初青也很有好感,啧,问念珊不是说要去问他的名字嘛,成果呢!我把洗好的勺子和筷子往饭盒里一扔,“问念珊!”
“叫我干嘛?”她从洗手间探出头来,一直戴着手套的手还搭在墙壁上,湿哒哒的,还往下滴着泡沫。她圆溜溜的眼睛再加上圆溜溜的脸蛋儿,那无辜的小表情,就跟树袋熊考拉无疑,萌得我一脸是血。
年初青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看我想干什么,这件事当然不能让她这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听啦,我赶紧盖上饭盒,疾步走进了洗手间,关上门,步步逼近问年珊,她惊讶地看着我,她一直手套着橡胶手套,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块肥皂,眼睛瞪得更加圆,“璇,璇子,有话好说!”
“好。”我往后退到了门后面,问念珊把肥皂给到了肥皂盒里。
“你要说什么?”她一脸无辜地看着我,突然她像是明白了什么,戴着手套的那只手向上一指,“哦~我知道了!什么时候行动!我一定配合!”
“你还没行动啊?”我失望地说,“你这效率啊。”唉,等她来问要等到猴年马月吗?我自言自语地说:“不行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摸了摸自己的脸,这脸皮应该够厚吧!
“这不是才刚发生的事情吗?现在就行动吗?你有她家地址吗?你知道那个坏女人长什么样子吗?”问念珊一脸气愤的样子让我为之一震,她在说什么呢?那个同学都有女朋友了?
“你在说什么呢?”我眨眨眼睛。
“不是要去教训年初青的后妈吗?那个小三啊!”她挠了挠脸蛋,手套过处皆留有一串泡沫。那串正在消失的泡沫就是我现在想融化的心,她是又想打架了?她可是萌妹子啊!怎么就老想着打架呢o(╯□╰)o!
我无奈地说:“我是在问你要那个男生的名字啊,你不是说要问的吗?”
问念珊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您说的是这个啊!早说嘛!”我难道没早说嘛!是你老人家理解错误啊亲爱的!她又在鼻子上摸了一下,鼻子立刻顶上了一个泡沫圆点,“宛修诚。”她见我没反应过来又重复了一遍,“宛修诚!我早就问到名字了好吧,怎么着,初青有想法了?”她贼兮兮地问我,一脸坏笑。
“嘘,初青可没想法,是我自作主张的,那你可打听到了他的资料啊?”我问。
“切~初青又对他没意思,那就算了呗,何必强人所难呢,初青这种大美女,肯定是喜欢那种大帅哥,就像你家浓墨那样的。”她说到浓墨两个字,把手伸进了还满是泡沫的盆里,打得盆里的水哗哗响,额,她还是没想开啊。
“我哪会做那么无趣的事情啊,只是,他若是想追初青的话,我们得弄清楚他的北京吧,即使初青现在不喜欢,也保不准哪一天不会被攻陷,等到那个时候再去把关迟啦!当然是初期就来调查调查,掌握追她的人的第一手资料。”我边说边握紧拳头,嗯!
“嘶,这么说也对!好,如果他显出要追初青的苗头来,我一定会去把他的家底都翻出来的!”她表示全程无压力,嗯,我相信她的八卦精神和八卦能力,这么有活力且到哪里都不怯场的女孩,舍她其谁?我哼着小曲儿出了洗手间的门,年初青有点狐疑地看着我,却也不好问什么,我朝她笑笑,然后指了指我的柜子,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我的柜子,据于魏学姐说,她的画作就在我的柜子顶部缝隙里,夹在柜子与床铺之间,也就是我第一次想掏的地方,她故意让柜子顶部往下滴黑色水粉,也是为了引起我对柜子顶部缝隙的注意,因为那里有东西!很显然,浓墨把这个简单的任务交给我了。于魏学姐的鬼魂还算是比较清醒的,她一出来就知道自己要你什么,她说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的画作出现在画展上,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她死后,由于心中的愿望太强烈,投不了胎,只能守在宿舍她的画作旁边,想不到这么快就迎来了我,我在心里糊了自己一巴掌,我这倒霉催的,好吧,也幸好是我,不然换成别人,把人家吓死说不定也没办法帮于学姐完成愿望了。
年初青找来一个细细的铁丝,往缝隙里面捅,可是由于里面的东西好像比较重,细铁丝因为承受不了而弯曲了,“还是用衣架吧!”我建议道。
其实我试过衣架了,由于衣架比较宽,那里面好像还有钉子什么的,掏不出来,我们俩都弄得汗如雨下,“你们俩在干嘛?”一句话把我和年初青吓得都快跳起来了,是荣梅梅,她回来了。
“我不是说里面多东西嘛,我又来掏了,我发现确实有东西,就是弄不出来。”我说。
荣梅梅把资料放在她的桌子上,然后朝我们走过来,我和年初青自觉退到两边,她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回到自己桌前,拿着把小电灯就过来了,她闭上一只眼睛,朝里面照了照,“嗯,有点里面啊,不过可以掏出来的,我记得念珊有一个折叠衣架,很细,但很牢固,念珊!”
“哎!什么事?”问念珊又从里面探出头来。
“你是不是有一把折叠衣架?很秀气但是能伸长的。”她问。
问念珊连连点头道:“在我的抽屉里,你们自己拿。”然后她又把头给缩了回去。
我翻出了问念珊的折叠小衣架,是很秀气,还是不锈钢的,看起来很结实,荣梅梅把衣架拉开,弄好,然后伸进了缝隙里,不一会儿,荣梅梅喊道,“在那边拉一下,这边这边!”她说的是靠我书桌的这边。我看见一个角已经出来了,可是好像是一本书!那本书还很重,年初青和我一起使劲。
“咳咳……”我们三个人都被呛到了,那本重书从缝隙里抽出来的时候,带出的灰堪比沙尘暴,额,虽然这个比喻夸张了点,但那感觉真的很像,我看着已经一层灰的书桌,淡淡的忧伤涌了上来,又要擦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