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诺茵起身把门开了个小缝,向外望着,却见简理煜已经穿上了藏青色的外套,手里拎着箱子,双目泛着淡淡的红。
她猛地拉开了书房的门,心里突然就有说不上来的恐慌。
见她出来,简理煜在沙发上坐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茵茵,过来聊一聊好吗?”
梁诺茵想了想,还是坐到了他身旁。
他的眼里却充斥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良久他才开口道:“茵茵,别呆在国外了,回国吧,好不好。”
梁诺茵没料到他会提这个,只是低眸不语,是在无声的拒绝。
他看出了她的抗拒,也没恼,只是语气郑重其事的道:
“这些年的种种都是我太混蛋了,没有看清你的心,害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对不起,我这次来,只是想问你一句,茵茵,你对我还有感情吗?”
梁诺茵的手指猛地收紧,没有回答他,只是不知该怎样回答。
他似乎是找到了答案一般接着道:
“如果说...你不是有着非要留在这里的理由,那么,能不能回到国内,你知道,简昭天母女一天不败,你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筹码,所以,我很害怕。”
说完他就低垂了眉眼,落寞十足。
梁诺茵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讶异,简理煜这个人,除了和她在一起时,对其他人一向都很冷漠,即便是和她,他也很少会如此感性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你被绑架的事情,我已经经历了一次,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我已经无法承受再失去你,即便你最后不选择和我在一起也没关系,只要让我能时不时的见到你,便好....”
说到这里,他突然抬头,言语中带着几分恳求,“茵茵,给我个机会,让我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好好的保护你,好吗?”
梁诺茵不语,似是在无声的拒绝。
说到这里,他阖紧了双眼,而又猛地睁开,眼里闪过了一丝暗芒,声音中也多了几分苍凉:
“即便是你以后,选择了江铎或是其他的什么人,我也希望你能平安快乐,你知道,即便我最后能成功的除掉那对母女,我的身上,也担负着整个煜豪的责任,以后我们能见面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茵茵,难道你就真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他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起来,他知道是田烈他们在催人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目光中突然透出了盈盈水光,将她一把拉起紧紧的揽在怀里。
他的掌将她的腰身紧紧的箍住,愈来愈收紧了力道。
半晌,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提起了行李转身,微微扬起了下颚,双眸里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亮,“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他言毕,双眸已然通红,而后他就迅速的转身,大步流星的朝门外走去,没有再回头。
那一瞬间,梁诺茵的心就像是无根的浮萍一般,突然找不到了归属感,缥缈无可依。
一种不知名的不舍疯狂的涌上了她的心头,她追出院子,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上了车,黑色车影不久便消失在了茫茫的花海尽头。
她的心却只像是脱离了海水的鱼儿一般,干涸的几乎快要裂开了....
~
简理煜走后的几天,梁诺茵依旧试图按部就班的生活,可却怎么都再也静不下心来。
不久后,为公爵夫人和小姐们定制的礼服也被手工匠人们做了出来,并且拿了过来。
梁诺茵当天一早便第三次进入了公爵府邸。
经过这几天,梁诺茵通过有限的资料也大致了解了霍尔兹曼家族的布局与传统。
霍尔兹曼家族是早在十八世纪就兴起的家族,一直是f国的顶级贵族,所以还有着公爵功勋位的传承,而现任的国家最高权利者,总统大人就是本尼的爷爷,老霍尔兹曼。
老霍尔兹曼有三个儿女,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已经在很多年前嫁给了y国的某皇室王子,算的上门当户对。
而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加布里埃尔.霍尔兹曼,小儿子叫巴尼.霍尔兹曼,据说两兄弟的感情非常好。
两兄弟现阶段一个从政一个从商,大儿子继承了公爵的功勋位,在总统内阁任职,是f国拥有最高军事领导权的第一人,小儿子掌握着f国庞大的经济命脉,可以这么说,整个f国,霍尔兹曼家族是绝对的第一家族,王者世家。
可就是这样的家族,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是继承人霍尔兹曼大公子与华国名将之女的那段情缘。
关于这两个人,民间的版本各不相同,一致认可的却是公爵先生当年很爱他的前任妻子。
大约在二十多年前,一次政治斗争中,那个女人不得不成了政治的牺牲品,f国的一部分势力容不得国家有这么一位公爵夫人,所以公爵才决定把妻子送到自己母亲的国度,华国避难,因为他的妻子此时已经怀了他们的第三个孩子。
而后不知为什么,那位夫人应该是在华国遭遇了什么意外,生下孩子后就撒手人寰了,据说是被大火活活烧死的,并且那个小婴儿也不知了去向。
当时公爵因为有要事在身,没能亲自保护好妻子,害得妻离子散,而后一度灰心消沉了很多年,后来便在自己父亲的威压下,不得不娶了这位新的夫人,也是位名门望族出身,而且据说这位新夫人还是以前夫人的闺中密友。
所以,即便两个儿子不是亲生的,这位夫人也对两个人很好,能看的出来,两个儿子也很孝顺他们这位继母。
刚刚被找回来的安妮娜,就是当年失散的那个孩子,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斗争结束,重归旧好,确是苦了那位夫人,白白的成为了牺牲品。
因此这位公爵对这位新找回来的女儿倾注了自己所有疼爱和愧疚,据说,即便是这个女儿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毫不吝啬,命人去摘下来双手捧给她。
得到这些信息,有什么记忆在梁诺茵的脑海里涌现了出来。
没错,那个阴雨的黄昏,那个蒙着面纱的美丽妇人,她在给自己讲故事时,似乎是提到了,她丈夫是f国的军人,她和他们的第三个孩子失散了,他的丈夫可能以为她死了,娶了别人。
会这么巧嘛,难道那女人会真的是以前的公爵夫人吗,她不敢去想。
最让她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这个女儿,却偏偏变成了安灿呢?
据她所知,安灿出生在华国一个偏远的农村,家里父母感情不太好,还有个据说十几岁就进去了的弟弟,可见其家庭教育的悲哀。
难不成安灿真的就是当年公爵夫人走丢的那个孩子?
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最初她和安灿表面上的关系不错,曾经看到过她的全家福,她和她父母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公爵的遗孤,况且她原本的模样哪有半点公爵的影子。
如今她整成了和公爵很像的样子,这里面明明就是有鬼。
梁诺茵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突然发现了一个诡异的事情,自己反倒是长得有些像公爵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