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完草薙君的事,锥生正式随着理事长进了会长室,签署了一式两份的顾问合同。这下子,理事长总算是安心了。既然零成了己方的人,那么,那个计划告诉他也就不算破坏协议吧?
这样想着,理事长放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他严肃的说:“我想有件事应该告诉你。但是,这孩子……”
孩子当然是指乖乖站在一边的充当背景的魔王大人。见提到自己,他很无辜的眨巴着双眸,歪着脑袋看着理事长。
理事长表示他被看得很有犯罪感,但是,规定就是规定,还是不能让非协会高层知道这件事。于是,魔王大人很懂事的自己走了出去,顺便替两人关紧了门。
“到底是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锥生有些无语,用得着这么防备么,反正也是在做无用功,一扇门而已,主人一定会听到的。
顿了顿,理事长一字一顿的说道:“协会和教廷达成了某项协议。不久后,教廷将会派人前来,对吸血鬼进行——制裁。”
不错,三年前他会去欧洲正是收到教廷送来的密函。鉴于这边血族日益猖獗,协会被压制得死死的,再也无法坐视不管的教廷决定出手了。黑主灰阎会被叫过去,就是为了商讨如何平息血族的蠢蠢欲动。
然而说得好听是平息,说得不好听则是和吸血鬼摊牌,发动全面的种族战争,而这种做法也已经被实施。欧洲方面,教廷不惜采取任何手段猎杀吸血鬼,雇佣佣兵就是手段之一。教廷给佣兵们配备对血族具有大杀伤力的武器,并给他们某种加护,使得西方血族一度伤亡惨重。
黑主灰阎到那里时,已经算是血族大势已去的时候,但是,当和教廷的约定结束,本已受到镇压的西方血族残党又突然反扑,谈好的制裁才拖到现在。(也就是那时遇到草薙君~)
“虽然不得不借助他人的力量,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猎人和血族这两方必然要不死不休了。”
不死不休吗?好比喻,本来就是一山容不得二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关系吧。
锥生不说话,但心里却对理事长的言论很是赞同。原来协会的动作就是这个,他的直觉还是很准嘛,腥风血雨什么的。只是,玖兰枢那群人会坐以待毙吗?还有,其他纯血种就没发现协会和教廷之间的联系?怕是都在暗中观望局势呢吧,哼哼,到时候估计会很混乱。
“对付吸血鬼……嗯,随便怎样都好。现在、该把血蔷薇还给我了。”不管怎样,教廷也好别的也好,都不是大问题,锥生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见锥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理事长动了动嘴皮子,想说些什么却为难的住了口。他其实是在考虑玖兰优姬的事。教廷派来的都是精英,作为纯血种绝对会成为他们的目标,玖兰枢是死是活和他无关,但优姬不同,他得确保她的安全,可唯一值得托付的人却……
罢了罢了,零都拒绝的那样明显,再多劝说也没用,黑主灰阎不得不重新考虑,或许可以把优姬托付给草薙君?
“理事长,我的血蔷薇。”
“啊,抱歉走神了,这就去拿。”
说完,黑主走向挂于墙上的某副壁画。小心翼翼的移开画,一个嵌于墙中的正方形保险柜便出现了,接着他输入密码,从保险柜中取出一个黑盒子。盒子里面存放的,便是血蔷薇。自从送回协会后,血蔷薇就再也没有被人使用过,直到今天和它的主人重逢。
虽然被封入盒中数十年,但银色的枪支在灯光的照耀下依然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好似在告诉世人,这么多年它就是在等待重见光明的一天。
“……血蔷薇……”
把玩着昔日的爱枪,锥生低喃的同时心里也五味杂陈。
嗯,这把枪是属于他的,他曾经一次又一次的使用它执行任务,即使威力和现在的武器差太多,却代表着他曾度过的猎人时光。但是,亦是这把枪,成了杀他的凶器,而凶手至今未知。
“它一直都是你的,从来没有人接手过。”理事长以为零重新拿回血蔷薇而高兴坏了,特意解释道。
“看的出来,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显然不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而是心情实在太复杂。或许该对着血蔷薇说一句:好久不见、你又回到我手里了?
“总之,谢谢你帮我保存它,我想它一定会很有——”
“锥生零是哪个!!!”
“用”字还未出口,便被生生截断在口中,一三大五粗的汉子粗鲁的推开门,扯着嗓子喊零的名字。待汉子看清屋内的人后,一双眼里就燃起了熊熊火焰,并咬牙切齿道:“就是你?你还有脸回来!”
哦呀,这又是唱的哪出?难道撞上诸事不宜的日子了,怎么今天的变故这么多?
“你是谁?”锥生指着汉子问到。他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怎么人家倒先问候起他来了?
汉子没有自报家门,但是很明显不待见锥生,尤其在看到锥生手中的血蔷薇后,更是气得不轻,恶声恶气的回答:“你没有资格问老子是谁!也不配做血蔷薇的主人!!协会有难的时候不见人影,现在回来算什么事!!!”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回来,谁让他家主人要来……锥生腹诽了。不过,这家伙到底是谁啊?!人家会长还没发话呢你叫个毛毛啊!!
“理事长,他到底是谁?”太没礼貌了,现在猎人的素质都降低了么。
“呃……他就是你师兄……”
“哈?!”
师兄???鹰宫海斗????
锥生表示他被雷得外焦里嫩,再怎么说,当年他师兄都是一表人才的美青年,过了三十年就变成大叔了么?!!还是这种粗鲁型的——果然岁月是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无视之……==)
“……的徒弟。”
“……”丫的,徒弟就徒弟你一句话分两段是想吓死人呐!!锥生恢复镇定了,幸好是徒弟,否则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叔版的师兄。不过师兄都收徒弟了么,那根据辈分来算,不就是他的师侄?
一想到这层连带关系,锥生囧了,忍不住多打量了汉子几眼。这所谓的“师侄”长着一张路人甲的脸,浓眉大眼,左面颊留有一道可怕的疤痕,下巴上还蓄着大胡子,穿的是一件破旧的皮夹克加洗得看不出原色的牛仔裤,鞋子也掉皮掉得厉害……嗯,总体来说,还真不像个猎人,更不像那位师兄会教导出来的了。
粗犷的汉子见锥生打量着他,一时嘴快道,“看毛看,别跟老子攀关系,老子是不会叫你‘师叔’的!”
“本来就没这么想过,况且,看起来你比较像我‘师叔’。”他可不想被一个中年大叔称“师叔”什么的,那场面想想都诡异。
“什么,你居然变相的说老子老?”汉子怒了,他最听不得别人拿他的长相说事儿,“别以为你是我师傅的师弟我就不敢揍你。”
说罢,汉子真的摩拳擦掌作势要动手。锥生站在原地没动,他倒想看看这人想怎么揍他。不过理事长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死命的拉住向零冲去的男人顺便喊了外援,不一会便来了几名猎人把大汉架走了。
“那个、零啊,”用手肘碰了碰郁闷中的锥生,理事长弱弱的解释,“其实小三才24呐,人家就是长得成熟了点,外号奇怪了点,做事热血了点,心里年龄还嫩着呢,你不要和他计较哈。”
热血?你确定不是中二么?
锥生已经无语了,他抛给理事长一个怀疑的眼光:看你这样脱线,那位莫不是跟你学的吧?
理事长还想解释,不过锥生已不想听了,他做出暂停的手势,下了最后结论:“今天的闹剧就到此为止,剩下的时间我已经有约了,你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直接去夜之寮找我,明白吗?”
碍于某人散发的强大气场,理事长不敢说不,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