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上,其实,其实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拜月节,百姓都会走出去拜月神,当晚还会有很热闹的庙会,各种戏台都会搭起来。汾城向来就是拜月节的中心,所以彩玉想邀请皇上,一起游节。”她说到这里,眼睛晶晶亮,脸儿却红的像苹果。
曹炟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终于还是道:“好。”
尹彩玉得了这个好字,简直高兴的心儿都要跳出来,当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问:“真的吗?”
“自邾国的都城定在汾城,这一向百姓生活如何,还真的没有真正的去了解过。这次就称这个拜月节,去实地了解一下。不知百姓今年的拜月节是否有往年那般热闹开心。”
“原来皇上是要微服私访?”尹彩玉更感兴趣了,“皇上,您肯定是个明君,现在是明君,以后就是名诵千古的帝王。魍”
曹炟却没再多说什么。
见曹炟面露疲色,尹彩玉极为有眼色,忙道:“皇上忙碌整天必是累了,彩玉就不多打扰了,先行告退。但是皇上一定要记得拜月节之约啊。”
说着就行退拜礼,曹炟道:“好,你先去吧。檎”
尹彩玉笑着出来,不知道为何,却又忽然想去见见尹白玉说的那位姑娘了。便向那带路的公公道:“听说宫里最近来了个贵客,不知公公可不可以带我去月苑,叫我远远地看看那贵客什么模样,也沾沾贵客身上的贵气。”
公公面色有点犹豫,尹彩玉连忙将自己手腕上的镯子脱下来一只,塞在公公的手里。
公公见是只成色非常好的碧玉手镯,连忙点点头道:“姑娘跟请奴才来吧。”
此时日已西斜,阳光像金子一样洒落下来,尉迟靖也是见这好天气难得,便打开窗户透气儿,右手撑扶着一张小脸,手肘按在窗棂上,呆呆地看着天上飞过的鸟儿,又见那秋日的落日,随微风而下,飘飘荡荡,着实让她心里空落落的。却又莫名有些悲伤,总觉得内心深处被一种莫名悲伤和愤怒填满,却又不知道为何如此。想来,也是因为家仇为报,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积怨吧?
但她晓得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因此硬忍着,倒逼得眸子里现出了几分幽怨,莹莹如玉,仿若要哭般。
尹彩玉远远地看了,心里只道,好个幽怨的小美人儿,怪不得能成为皇上的“贵客”,只怕不知道卖了多少乖,讨了多少巧儿。
转而却又想,也不过如此,只有无能的女子才会以这样的幽怨之色取悦男子的同情,可是同情并不等于爱情。
尹彩玉释然,转身离开了。
尉迟靖并没有发现有人关注自己,这时也忽然关了窗,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莫名抹起眼泪来。
上官夜本在廊下想着什么,听到动静便从窗外往里面看,见这会儿功夫,已经哭的双眼红肿。他便干脆直接由窗口跃进,“靖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尉迟靖哭着砸桌子,“我不知道,我就是难过。”
说着却将上官夜往外头推,“你进来做什么?我就想自个哭会儿,你却进来做什么,你出去,快点出去!”
上官夜见不得她满脸泪痕的样子,终于还是大胆地将她猛拥入怀里,“靖小姐,你有什么委屈尽管告诉我,是不是今日和曹炟见面,他欺负你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你等着,我立刻去找他算帐!”
尉迟靖忽然扯住他道:“你别走!不关他的事,他是我的仇人,他哪有资格左右我的哭,我的笑。倒是你,为什么总是板着个脸,我记忆里你似乎老是笑着,你应该笑你知道吗?”说着她忽然用伸出两手硬生生在上官夜的脸上扯出个笑容来,上官夜的脸被揪得有些疼,然而心却咚地跳了下。
“你以前见过我?”他紧张地看着她。
尉迟靖却又道:“谁要见过你!若是见过你,你该早救我于水火之中!”她的心情极度郁闷,忽然抹去脸上的泪水,恨恨地道:“都是姓曹的,害死我父王,让我流落街头被人追杀那样的久,在我的记忆里,除了血腥和残杀,竟从未有过半分的温暖,连你娘,为了护你,都是把我送给敌人,为什么你们个个都那样的冷血?刚才我看那鸟儿在天上飞,成双成对成群,倒也自在,为何我始终是一个人,为何?”
上官夜见她失态流泪,对之前她那样的无理,反而不如何的责怪了,想必这些年,她一个女孩子被追杀,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无法可想的悲惨之事。性格偏激乃是在所难免。
想到这里,心里反而产生许多怜惜,见屋内有筝,便走过去,谈起一曲高水流水。
果然须臾,尉迟靖心情安静了些。
但胸中那股莫名蚀气,依然没有办法消散。然而却是真的止住了哭,半晌,才道:“打听了没,那布阵图,却到底在何处?”
上官夜停止了弹奏,答道:“似乎并不在宫中。”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在宫中,又该在哪里?”尉迟靖问。
“应该是在护国大将军尹铉处,而且他现在为大司马,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军事权力尽在他手。这布防图乃是他守疆时最重要的东西,应该是亲自保管着,只是这尹铉平日并不来宫里,过些日子可能还是要去边防,所以,这图并不容易到手。”上官夜如实告之。
“不能到手也得到手。”尉迟靖如此道。
……
这样又过了一日,眼见就要到与曹炟约定的三日之期了,尉迟靖依然没有什么头绪,只催着上官夜,“你到底想到了没有?如何解决这河道之事?我可是和曹炟约好的三日,我不能失约,更不能没有交待,那样我会丢脸死。”
上官夜道了声,“没有那个金刚钻,别揽那个瓷器活,你即没这样的本事,当初何苦许下大话来着?那天烬皇帝及和帝,都是人中龙凤,若他们都没有办法,你一个小女子又有什么办法?若这天下还有谁有办法,除非是安歌从墓里爬出来,只凭与这二人的交情,便也解决了这事。”
“安歌安歌安歌!安歌就那样的好!我即和她长得一样,想必也差不到哪去,你怎么尽是夸她?”
“论相貌,自是有相似之处,论本事,你不及她十分之一。”
“你——你竟敢小看我!”
尉迟靖受了上官夜的奚落,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她只管着往前跑,也不管路通往哪里,只觉得越跑人越少,四处很是幽静,这样的地方正好,可以让她大大的发泄一通。于是看准一棵很粗的树,走过去又踢又打,恨不得将这棵树立刻扒了皮,斩成碎渣的模样。
打到尽兴处,粉拳尽直接往树上打去,一人及时出手,握住了她的拳头,“你这样打在树下,手会受伤留下疤痕的。”
尉迟靖听着声音已然知道是谁。
用力地把手缩回来,桀骜不驯地看向眼前的男子。
只见他满白头发,却是清洌绝艳,一幅倾国倾城却又波澜不惊的样子,除了曹炟,还有谁有这样的风华呢?
“不用你管!”尉迟靖说着,心中忽然生出恶念。
看看周围的环境,她道:“和帝,你怎地一个人在此?你的侍卫们呢?”
见她眼睛辘轳转,曹炟便猜到她不知道在动什么歪心思,当下只是淡然道:“这本是禁地,平时没有朕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进来。你可知你冒然闯进来,已然是犯了大罪,朕现在就可以让人把你打上几十仗。”
“你不会的对吧?”尉迟靖说着嘻皮笑脸起来。
其实她这么笑的时候,简直就如同安歌复活。
曹炟有刹那间的晃神,之后便和声道:“是,朕不会。”
尉迟靖又道:“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我爹爹的事,你对我有愧疚之心?”尚未等曹炟回答,她忽然扑入到他的怀里,“人家都说我与安歌像,你这一刻就把我当成安歌好了,我允许你这样抱着我。”
曹炟眉头微蹙,刚想要推开她,就觉得胸口微微一痛,竟是被这个小丫头点了胸前大穴,整个人都不能动弹,张了张口,甚至连说话也不能了。
尉迟靖笑得很是得意,吹吹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语地说:“嗯,怎么觉得这会儿,心情好多了。曹炟,你欠我那么多,今日只是稍作惩戒,你喜欢这里,便在这里多留会儿吧,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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