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和好了,从那之后,我们再也不吵架了。”
“你知道吗?他很精明能干,他在我家还不到两年,爸爸就让他继承了家业,当时我的几个哥哥都特别反对。
可是当时,他愣是把家业分成了整整齐齐的五份,四份给了我的四个哥哥……后来,这几个败家子把他们的那一份都败光了,可是那几年,他却把我们的那一份又做成了五份,十份,甚至是一百份,后来还把四个哥哥接了回来,让他们继续管着家里的事。
就因为这件事,我爸更喜欢他了。
可惜啊,当时那么好的一个家,是被鬼子毁了……那年,鬼子来了,让我家捐这捐那……我爸是个暴脾气,他跟鬼子打,跟鬼子闹,后来把鬼子给得罪了,鬼子在我家门口开枪杀了他。”
说到这,胡美不由攥紧了拳头:“因为这件事,我恨透了鬼子,一直都想杀了那个害死我爸爸的鬼子,可是那家伙是个少佐,当时就很有名了,以我家当时的能力,杀不了他。”
“那后来怎么样了?”白龙问道。
“我的男人当时把事情压下去了,之后就把家产分给了几个哥哥,把家里的店铺都盘出去了,换成了票子。
我当时以为我男人要带着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没想到,他只是把我的四个哥哥送走了,还把我送到了农村的一个大姐家里。
后来一天晚上,他满身是血的回来了,还拎着那个少佐的脑袋……
当晚,我们俩一起跑了……”
听到这,白龙再次竖起了大拇指。
“后来,我们俩躲在深山老林里,苦苦藏了两年,后来遇到了咱们的部队,我们俩就参了军……后来打跑了鬼子……迎来了解放,我们俩复员了。”
“我那男人看着粗心大意,实际上特别精细,他知道我长不大,又怕别人注意我,所以就带着我,又回到了我们藏身的地方,每天打猎维持生计。”
“再后来,他年纪大了,干不动活了,身体也不好,就跟我说让我走,让他一个人留在山里,我不肯……所以我就学会了各种生活方式,开始照顾他……就这样,我们俩一起生活了五十年。”
说到这,胡美不由动容的落下了眼泪。
白龙伸出手,帮她擦拭:“姐,这男人真的很好。”
“是啊,和他在一起整整50年,我没爱够他……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眼看到你很有感觉吗?”胡美问道,“就因为你很像他。”
白龙尴尬一笑:“姐,你等我一会儿啊!”
白龙说完就去了卫生间。
胡美不放心,也跟了进去,可是白龙并不是去卫生间吐的,他去卫生间去是卸妆的。
很快,在胡美的惊愕之下,白龙卸掉了原本的样子,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这时,胡美痛哭流涕:“一模一样……”
白龙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姐,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没事,我心里高兴,真的挺高兴……”胡美说道。
……
回到了客厅,酒换成了茶,话题却仍旧在继续。
“我们俩三十年代结婚,八十年代末,他去世了。
我是个坏女人,我耐不住寂寞,我只在林子里陪了他三年,我就忍不住走出了林子。”胡美说道,“然后,我就来到了天海,当时我两眼一抹黑,因为这几十年我一直住在林子里,很少进城,特别是他身体最不好的十年,我没想到城里变化那么快……
我在天海一个人误打误撞混了好几年,终于学会了各种事,甚至,我还有了自己的证件……甚至,我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我还学会了失踪,然后重新搞证件。
直到后来,我遇到了林不群。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为了让自己更好的活着,我参加了高考,考进了天海影视学院,我毕业后街的第一个戏,就是当时特别火的《那年花火》,当时的制片人就是林不群。”
我当时只是个大龙套,本来没有机会当主演,后来林不群看到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我,所以导演投其所好,安排我们一起吃饭,导演在酒里下了药……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林不群给……睡了。”
说到这,胡美再次攥紧了拳头:“那时候我恨死了林不群,可林不群这个不要脸的对我挺好的,他当时就表示,我可以选择报警,或者跟他在一起,哪怕不跟他在一起,他也会让我红起来,作为对我的补偿。
当时,那个老不死说话可好听了,他说自己已经快40岁了,人长得也不是很帅,也很老了,其他女孩子无非就是喜欢他的钱才跟他在一起,他第一眼看到我,就觉得我不是那种女孩,可是用正常的方式又无法得到我,所以就出此下策了。”
“姐你当时也是没办法了,对吧?”白龙问道。
“的确没办法了。”胡美说道,“我的第一个男人会功夫,而且功夫很好,他也教会了我他家的功夫,我天赋比他高,功夫更好……可是在天海,光是靠拳头蛮干是不行的,我也知道,我当时就是打死他也没用,我只会坐牢……老实说,我当时就一个想法,就是赚更多的钱,然后找一个医术发达的国家,让自己自然老去,等我老的快死的时候,我就回到林子里,和他葬在一起……”
“我不会自杀,因为我的男人说过,不准我自杀,他希望我一辈子快乐……”
“可是姐,你最近这二十年过得不快乐。”白龙一针见血。
“是啊,很不快乐……”胡美轻笑道,“林不群和我在一起十年之后,就发现了我不老的秘密,因为我一直不老,所以他一直把我视为最爱,但我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他最喜欢我,是因为有些特别优秀的女人,他得不到……而且,我永远不老,在我面前,他总有一种得到了宝贝,奇货可居的优越感。”
“卑劣的男人……但是,对你真的不错。”白龙说道。
“是啊,但是他也看出了我的想法,所以一直没让我出过国,甚至不让我去医院,甚至我生病的时候,他为了请来了最好的医生……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又是二十年过去了,我现在心里心心念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自己快乐起来,可是我怎么都不快乐,直到我遇到你……”胡美凝视着白龙,道,“小白,我知道我很卑鄙,可是我真的想说,我想得到你。”
白龙没有犹豫,他弯下了腰,把嘴唇微微凑了过去……
胡美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没有,就和白龙亲密的四目相对……
几秒钟的时间,白龙感受到了一种格外的苍凉。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足够真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边出现过类似的病人,白龙不会相信胡美的任何一句话,甚至是一个标点符号。
但此时此刻,他感受到了一个女人内心深处真正的悲痛。
“姐,在一起吧,我愿意帮你……”白龙坦诚道。
“你不嫌弃我是个老怪物吗?”胡美问道。
“你不嫌弃我阅女无数吗?”白龙也问道。
两个人再次深情对视,都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
翌日清晨……
“小白,昨晚对不起。”胡美低着头,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边帮白龙穿衣服,一边道歉,“你累坏了吧?”
白龙却摇了摇头:“倒是你辛苦了。”
胡美一想到昨天白龙的狂野和花样,顿时气呼呼的捶打着他的后背:“你坏死了,你最坏!”
“我只知道,我能让你快乐,我是第二个能让你快乐的男人。”白龙说道。
“……”胡美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坦然一笑,“谢谢你能容纳我第一个男人。”
“我很喜欢罗大哥,他人真的很好,而且,和我哥一样,都是天州人。”白龙说道。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和你哥的真实身份了吧?”胡美娇羞的问道,“我现在应该是自己人了。”
“嗯,我哥哥就是江锋,我是白龙,我们都是利刃的人。”白龙一字一顿道。
“利刃……”听到这个专有名词,胡美不由闭上了眼睛,叹道,“给我一个除掉林不群的理由,如果这个理由不充分,我们俩就断了吧,从今往后,我从你和林不群的面前消失……”
“阿美,他是汉奸,鬼子的汉奸。”白龙一字一顿道,“我们查他已经查了很久了。”
“小白,这种事,不能乱说。”胡美眉头紧皱,“你知不知道这个罪名很大的!”
“我知道,但这是铁打的事实。”白龙说道,“现在我们有录像证据,但没有真正的实证,不过,会有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绝对不会饶了他!”胡美怒道,“我最恨的就是汉奸!”
“那么姐,欢迎你加入利刃。”白龙郑重其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