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圣哲轻叹一声。
“他们都以为是我欺负你,明明是你将我逼到墙角。”
屠樊哼了哼,“说的自己真的好可怜。”
“总之,我现在没有和任何人谈恋爱的心思,将来会怎么样我也不清楚。你最好不要抱着那样的希望说要等我之类的话,不值得。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没必要绕着一个没有将心思放到你身上的人转悠。”
“我喜欢你不代表就会绕着你转。我可不像梅家大小姐这么夸张。你要是有女朋友了,我才不会一直看着你,巴不得离你远远的。”
屠樊这话让凤圣哲有些不高兴。
“不要说这种话,我爸妈现在感情好,你嘴巴要是不把门,只会让他们讨厌你。”
“君叔他们才不会这么小心眼。你是说你自己不高兴吧?我也就是举个例子,让你明白什么意思。”
“不要提梅家人。”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梅家大小姐的事情,我们就都不允许谈论梅家的事情了?”
“总之不要提就对了。你不信就问舅舅他会不会提。在君家我们从来就不会提梅家的事情。”
“就因为梅家大小姐痴心妄想的故事广为流传,所以君家人便刻意避开她甚至梅家人?”
“不完全是这样,但这个也是原因之一。总之你不要掺和进来。”
屠樊好笑不已。
“我就算想要掺和进去也没机会啊。你连恋爱都不和我谈,我有什么立场去掺和你的家事?”
“你知道就好。总之别提梅家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变得很唠叨?以前都是言简意赅的。”
凤圣哲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很唠叨,“我不想和你绝交。”
屠樊没有想到他会正儿八经地说不希望再和她冷战,“是因为我表白了,你又拒绝了,怕我伤心欲绝,所以才给我一点甜头吃?”
“你想太多了。就冲你打起来就不要命的风格,我才不怕你哭。还有,你怎么总是说成语?”
他要不是从小有学习,其实也不怎么会用。
“为了向你靠近啊,特意去做了这方面的学习。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可能和你聊得来?还不是目标明确,所以花了大量的时间去做各方面的学习和训练。我家世这么普通,不下功夫的话,和你只会差距越来越大。
那个凤家到底在哪里?不在联邦不在帝国,难道是在混乱星域?那边情况混乱,有些偏僻的星球说不准真的隐藏着大势力。但君家也是家大业大的,随便来个人露面都很容易被人认出来吧?”
“都说了不在任何已知的星球。”
凤圣哲也不知道在哪里,毕竟君临都没有去过。
“荒星?真的是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荒星?”
“不是荒星。总之没人知道在哪里。”
“那要怎么过去?”
“七姐会带路。她是凤家人。”
屠樊想起凤小七来,顿时头皮发麻。
“她气势很强,不是很好说话。”
“我爸说七姐实力很高,太爷爷也未必能够稳赢她。”
凤圣哲其实很怀疑凤小七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强,但君临在这种事情上也没必要唬他,所以很有可能事实就是这样。
“所以你真的去了那边就可能一辈子都不回来?”
“应该不会,除非发生意外,最有可能的是三五十年后就回来,情况有所变化的话,也有可能是一两百年后才能找到回来的机会。要看那边的情况如何。
我爸说两边来回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如果那边情况好,我们就可以如愿按照计划来回,如果那边情况急转直下,我们就只能够暂时留在那边,等情况好转再说。”
屠樊闻言有些沮丧,“也就是说最好的情况是三五十年之后,赶在一百岁前回联邦?”
“是。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等我。”
“你能不能不要再重复拒绝?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要面子怎么还这样做?怎么就不能矜持一点?”
“矜持能让我交到我想要交的男朋友,还是能让我一辈子都不干活白吃饭?”
凤圣哲被她逗笑了。
“看,你还是很喜欢我的,我表白之后你都变得嘚瑟了。”
“嘚瑟?”
“就是傲娇。”
“我为什么要因为你向我表白了就傲娇?”
“因为我是个大美人啊。”
凤圣哲瞥她一眼,“这个笑话好冷。”
屠樊耸了耸肩,“我就是美啊。难道在你眼里不是?别人不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
“你到底跟谁学的华夏古文?”
“这个学学那个也学学,杂七杂八凑起来的。难道表达有错误?应该没有。”
“古人可不会像你这样黄婆卖瓜自卖自夸。”
他跟着凤昀也学了很多,而凤昀显然是跟着姐姐学会的。
凤圣哲又想起之前的父子对话来。君临告诉他,他母亲之所以性情大变,一是家庭遭遇巨大变故,二也是因为拜了一个师傅,跟着对方学了很多早已失传的绝技。
然而除了他母亲,没有任何人了解她的师傅的任何信息,即便是那边的凤家,也一无所知。
“你在想什么?你现在还会这样时不时地出神?在我们面前无所谓,但最好改一改这个习惯。总是不由自主地走神,很有可能会被危险趁虚而入。”
“你还真的是要一直这么卖弄你的学识吗?总是学古人说话,你不觉得和现在的生活格格不入?”
“不会。你看,你不也在用四字成语?只是年轻人不懂,但在年纪大的人眼里,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并不会显得轻浮。”
“我们也是年轻人。”
“然而我们常常和长辈打交道,有机会就练习一下也很不错。”
“别找我练习。”
“你也可以当没有听到的。”
“要是当没听到,你是不是又要说我不理你了?然后又莫名其妙地生气。”
屠樊笑了起来,“我有这样吗?我这样的话你会慌张吗?”
“要是绝交,会。”
凤圣哲这一次对她真的很有耐心。
“因为知道自己要离开,而我很有可能没有办法跟过去做小尾巴,所以你现在是对我起了恻隐之心?”
“我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可怜你的。我们认识以来,其实基本都是你掌握主动。”
“是啊,我觉得我有点吃亏了,连表白都是我主动的。以后求婚的话,无论如何你得主动一次。”
她又将话题往那方面展开了,凤圣哲扶额。
“我不会和你结婚。”
“你怎么知道将来不会和我结婚?我也不想一百岁之前就结婚,太年轻了,容易因为孩子而错过发展机会。我也打算在这几十年上百年里好好地提升个人实力,结婚生子的事情最起码要到一两百岁左右才正式考虑。别看我家没几个人,但祖祖辈辈都是寿终正寝的,基本都活过了五百岁。”
凤圣哲觉得她根本就是胡搅蛮缠。
“我希望和你维持终生的友谊。”
“就算最后不能成功结婚,我们也可以维持终生的友谊。”
然而她的想法显然不为他所接受。
“男女之间一旦跨过了那一条界限,就不可能再回到最初了。是朋友,就是朋友,是恋人,就是恋人,是伴侣,就是伴侣,这是非常明确的定位。哪怕男人更容易看得开,可女人自己心里却是泾渭分明的。越清楚其中的区别,失败之后就会感到越痛苦,越难以自拔。”
他的想法也同样让屠樊感到难以接受。
“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们谈恋爱的话就一定会失败?”
“数据证实了初恋的成功率极低。我不认为我们会是例外。”
他虽然目前并不向往婚恋,但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接触过相关话题。何况他父母的关系一直都云里雾里的,为了想要了解父母,他总是比不过父母感情这一个选项,自然而然地因此展开去学习了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你总是说我想太多,我看是你想太多才对。我以前只觉得你是性子别扭,现在看来你其实还有点优柔寡断。君叔他们应该都是雷厉风行的个性,认定了什么就会直接去做,哪怕考虑过后依旧无法避免某些风险的发生,但还是会顺从着自己的内心去出发,去不断地努力。
你怎么在了解到风险性之后便立刻退缩了呢?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就说不行,什么都还没有展开,就说一定会失败,这是非常卑鄙的逃跑行为。”
屠樊斜睨他,像是在感慨他怎么就变成了怂蛋一个。
“这叫风险管控你懂不懂?
你要是像我一样有一对不省心的父母,说失踪就失踪,一走就是几十年,招呼都不打又冒出头来说要带你离开去一个未知的地方见原本的族人,你会怎么想?你难道就不会感到压力?你难道就不会为此焦虑?你难道就不会为此左右为难?你难道就不会害怕以后永远都回不了家?”
“会。但那又怎样?
就因为感到压力,感到焦虑,左右为难,就害怕去了回不来?父母之前失踪去了哪里?毫无疑问是已经去过那个未知的地方见过原本的族人,那说明最基本的情况他们肯定还是心中有数的。他们既然能够再次回来想要带孩子过去,难道就没有做过风险预知?
不考虑清楚的话,他们会带孩子去轻易涉险?对于将孩子爱到了骨子里的父母来说,孩子就是他们的命,就是他们的一切。不能够在大概率上确保孩子安全的事情,他们一律都会斟酌再三。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他们都不会让孩子跟着冒险。
但他们还是回来了,回来之后还是提出了这样的建议,而且这个建议还被长辈采纳了,说明什么?
说明他们都心中有数,他们都知道大体上风险可控。安全问题是不需要担心的,只是涉及到路途遥远的问题,可能归期未定,这估计是个技术难题,不是家族意愿可以决定的。”
屠樊说了一大堆,却发现凤圣哲只是一声不吭。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就算我说的不对,你也可以和我说说嘛。人要怎么相处才能够培养出感情来?不就是通过不间断的友好交流?
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你对我怀抱着善意,我也对你怀抱着善意,甚至是好感,就算表达方式不合适,或者说的话不对,做的事也离谱,可是初心总是好的。
你也有很多缺点,总是惹我生气,我也同样有无数的缺点,总是惹你恼火,我们都很清楚这一点的,不是吗?能改就尽量改,改不了就尽量接受,彼此磨合,至于将来能不能够结婚,结婚之后能不能够相扶到老,那都是将来的事情,现在就担心那么久远的未来干什么?
好好把握现在就好了。我现在喜欢你,你要是喜欢我,就一起喜欢啊,这样我们才会开始。
只是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的话,你单身,我也没有办法抹掉这一份好感,那就允许我继续喜欢你好了。当然,你不允许我也没办法按照你的意愿去故意讨厌你的。这几年和你绝交,我算是明白我短时间里都不可能逃脱你的|魔|爪了。
话说你长得也不帅气,脾气也不好,实力也不如我,家世虽然好但那也是你的祖辈用命挣来的,你没出过力,你也不好拿这个来炫耀你比我强比我好,但我怎么就栽在你手里了呢?
比你长得更帅的人脾气更好的人实力更强的人对我更温柔的人也不是没有,我就是看不上他们,真是可恶。要是和别人看对眼的话,我就可以将你抛诸脑后直接开始我的初恋征程了。偏偏遇上了你这么个磨磨蹭蹭的家伙,还胆子小的像鲁鲁兽……”
“谁比我帅气比我温柔比我实力更强比我对你好?”
“我告诉你你也不认识。”
“你认识的人里还有我不认识的?”
“当然有。我们不是绝交了几年?就是绝交之后才认识的。不,或者说是和你绝交之后我才开始有机会和别人好好交流。以前是不知道原来身边也有这么温柔可亲还对我好的人。”
见凤圣哲脸瞬间黑了下来,屠樊两眼微眯,嘴角微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