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龙吟镇,道路起伏不平,马车不免颠簸的厉害。行了大半日,日头渐西,这时离厉家庄只需一个时辰的路程。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渐渐清晰,厉海拔开车帘,只见百余骑快马,一路奔驰,撩拨起层层灰尘,带头而行的是一白衣男子三十来岁模样,坐下一匹俊俏白马,手提一根银色长枪,端的英姿迫人。一行人快马而过,随后便是十来辆马车紧跟其后。
厉海眉头一凛,却是方现这群人赫然是奔着厉家庄而去,不由让车夫提打马鞭,加快速度向着厉家庄赶去。
厉家庄庄口,厉海远远便是看见一行人都停在那里。厉海下了马车,让车夫呆在远处,自己便是悄悄的接近庄口。
“贺庄主,你这劳师动众的来到我们厉家庄是什么意思?”厉仲一身长袍,干枯的手掌背在身后,寒着声问道。
厉海这时混在厉家人群人却是没有几人发现,抬眼望去,站在厉仲对面的一名六十来岁的老者,一身粗衣,满脸灰色胡子,与寻常的农夫无异,一开口粗犷的声音便是传来:“厉仲你个老家伙,怎么人老了胆子就怂了,老子来找你叙叙旧,都不敢让老子进庄?”
“叙旧?带着这么多人来叙旧?”厉仲冷笑,目光扫视贺岳身后的百来汉子,目光在那白衣男子身上不由的驻了一驻。
“厉天雄这个老家伙一死,你们厉家庄果然没有人了,连让老子进庄的胆子都没有,还说什么龙吟镇的三庄之一,呸!”说罢一口浓痰吐了出来。
“贺岳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厉仲双眼眯动起来,身上起了几分煞气。
“好,痛快。老子是来找你们厉家庄算帐的。”贺岳上前一步。
“算帐?我厉家庄与你贺家庄有什么帐可算?”厉仲冷声道。
“厉家庄倒真是好大的威风,我五个儿子的性命都算不上帐?”贺岳上前一步,面容上的灰色胡须不住的颤动。
“哦,原来贺庄主想为几个儿子讨个说法,只是老夫不明白,为何贺庄主要等到六年后今天方才想起来算这帐?”厉仲冷笑。
“厉仲你个老家伙,休要嚣张。不错,当年厉天雄那个老鬼在的时候,老子确实不能把你们这厉家庄怎么样,但是今天,厉老鬼一死,老子倒要看看,你厉家庄倒还有什么依仗。”贺岳恶狠狠的大声道。
厉仲两眼紧盯着贺岳,知道贺岳这个老家伙倒没有几分本事,倒是却是一个懂得进退之人,今日突然前来厉家庄,只怕是有几分凭仗方才敢如此放肆。心思间,厉仲的余光微微落在贺岳身后的白衣人身上,识不得此人是谁,但是心头清楚,此人绝不简单。心中暗想,此时厉家庄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不宜再树仇敌,,不由沉了沉声道:“那贺庄主想怎样,旦凡不要太过份,我们厉家庄应着便是。”
“哈哈哈!”眼见厉仲服了几分软,贺岳不由心头大好,忍不住当众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老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听说厉天雄还有一个没有出嫁的女儿,厉家庄害了我贺家五条性命,那老子便要厉天雄一个女儿。五条人命换一个姑娘,不算过份吧?”贺岳大声道。
贺岳此话一出,厉家庄人群顿时“哗”的一阵怒骂声。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真将厉雨娴嫁于贺家庄,无疑是扇了厉家庄所有人的脸。
“你贺家庄五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便是你一整庄的性命,也抵不上我姑姑的一根青丝。”人群中突然暴起一道浑厚脆响,少年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双目直视贺岳,丝毫不让。这少年自是暴怒的厉海,这一世,与他最亲近的姑姑厉雨娴,便是他的逆鳞,容不得别人半分的污辱。
“小子找死!”那贺岳暴怒,一掌便是拍来。
眼见这贺家庄庄主突然暴起,厉海丝毫不惧,能与五重战力金刚神拳硬拼一计,厉海又怎么会怕?不过庄内却是不知厉海实力大涨,不由个个手心捏汗。
就在这时,一只粗大的手臂猛然伸出,巨大的手掌一把将贺岳的手臂握紧,顿时传来“咔咔”骨响。
目光不及变换,斜地里,一片白色衣袖飞舞,又有一只手臂突然伸出,向着那粗大手臂击去。粗大手掌松开贺岳的臂膀,向着那片白衣击去。两掌一击,一声闷响,皆退。
那粗大手掌的自然是厉家庄的第一战力,武者六重战力的厉志达,而那白色衣袖的手掌便是一直站在贺岳身后的年青白衣男子。
这一击两人平手而退,两人谁也没有占得便宜。不过这时厉家庄的众人心中却是大骇,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年青的白衣男子竟能与六重战力的厉志达拼成平手,却是从未听闻贺庄何时出了这样的高手,还是如此的年青,只怕与当年的厉家第一天才厉毅也相差无多。
“你便是害了我五个哥哥性命的厉志达?”那白衣男子站定,目光紧紧的盯着厉志达开口问道。
“不错,贺庄五兄弟便是我杀的。你又是何人?怎从没听说贺庄还有你这样的人物?”厉志达开口问道。
“我贺宗十年前便离庄修武,你自然不会听闻。”白衣男子贺宗道。
“哦,那你今日便是来我厉家庄报仇的?当年贺庄五兄弟便是我杀的,你要报仇,我接下便是。”厉志达大声道。
“当年先是我哥哥辱你在先,你又一人独战我哥哥五兄弟,是英雄好汉之举,但兄长之仇不共戴天。我今日与你一战,生死由命,双方不得再计仇怨,你可同意?”贺宗面容不变说道。
“好,爽快。”厉志达面色一扬,开口大声道。
“贺宗,你个小崽子敢在老子面前擅作主张!”回过神的贺岳大骂,不过神色却是更多关心,说罢走上前来。
“阿爹,你不必多说,我已作决定。”贺宗手中银色长枪一扬,将贺岳挡在身后。
“战吧!”厉志达大掌一挥,将自己上衣撕扯下来,露出粗壮布满伤痕的上身,手里持着一柄鬼头大刀,向着贺宗道。
“等等。”贺宗却是不急于扬枪,接着道:“今日我贺宗来厉家庄有两件事,一便是便你厉志达一战,公平一战,生死不计。二便是向你厉家庄提亲,十年前我有幸见过厉姑娘一面,当时厉姑娘虽是年幼,但贺某十余载不能忘,今日便向厉庄家提亲,彩礼:上等战马十八匹,喜布十车,锦缎两箱,纹银千两。贺某不才,如今三十余一载,武者六重战力,师承战灵城,今日若有幸不死,他日必能踏破九重之门,之后希望厉庄可不计两庄旧恨,允我诚意。”
“哈哈哈,好,战前提亲,倒是敢爱敢恨的真男儿,不论如何,我厉志达交你这个朋友。”厉志达赞道,手中大刀再度扬起。。
“银枪沥寒,枪长丈二,重八十八。”银枪一指,红穗微起,余辉残阳,白衣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