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浪斜眼看了乔玄一眼,见他表面上服服帖帖的站在那里,对自己恭恭敬敬的不得了,鬼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看来这个老狐狸已经打定自己不开口,他也不开口的意思了。
张浪也不太想把时间就这样干耗下去,便缓缓开口道:“乔大人近来可好?”
乔玄当然不会傻的以为张浪此次前来只是单单向自己问好,表面上还是做足功夫,打揖做礼,一脸感动道:“多谢大人厚爱,只是草民早已辞官多年,这个大人之词恐怕不妥。”停了停,乔玄一脸感叹道:“草民虽不惑之年,但早已感觉老迈无能,身体每况愈下,只不用多久,便行躯将朽。”说完故意摇了摇头。
张浪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看你健步如飞,红光满面,神采奕奕,根本没有一点身体不行的样子,反过来把自己想请他任位的心思一下子堵住。
张浪虽然这样想,神色不变,嘴角带起一丝丝微笑道:“乔大人说的到哪里去,看你容光焕发,中气十足,哪有老迈之说,浪倒感觉先生保养有道,深得养生之髓,不知乔先生平曰有何消遣?”张浪也依着乔玄的意思,不在叫大人,改口先生。
看似一番家常便话,乔玄却深知其中要害,只是淡淡道:“草民如今早已归隐山林,种花植草,扶琴对弈,空暇之余,出访老友,除此别无他爱。”
张浪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一脸饶有兴奋道:“喔,乔大人原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呀?”
乔玄就算自己感觉再怎么厉害,也不敢在张浪面前自大,只是一笑置之,道:“难登大雅之事,倒让大人见笑。”
张浪忽然言锋一转,虽然脸上笑容依旧,却让人感觉到丝丝寒气,“不知乔先生琴技可比周瑜如何?”
乔玄眉毛一跳,眼里闪过一丝异样,马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阵阵不安的表情。紧接着他忽然下跪道:“大人是否怀疑逃犯周瑜与草民有关,还望大人明察啊。”
张浪收起笑脸,淡淡道:“我还没有问,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乔玄苦笑道:“草民三曰前刚好访友而归,一路下来,重重关卡,此事不想知道也难。”
张浪看着乔丝毫不像说谎的样子,果然是当过官的人,老歼巨滑,面面俱到,守的滴水不漏。就连在侧的田丰也不得不对乔刮目相看。
假如此事,乔玄一味逃避,问题便极为明朗;但他便却不瘟不火,不但承认,还倒打一耙,说张浪随便冤枉好人,做事浮躁不实。
张浪越来越感觉有趣,先扶起乔玄,然后盯着他道:“以乔先生眼光,以为周瑜现在会躲在哪里?”
别看张浪这漫不经心的一问,其实里面大有文章,而且足可以要了乔玄的老命。一旦乔玄回答了,不论答对答错,接下便很有可能随时要等候张浪的传候,死活难测。他答对了,有两种可能:第一,被张浪定为包藏罪犯,其结果不言而知;其二,张浪认为他是个人材,死活要把他任命为官。无论哪种情况,对乔玄来说,都是不想看到了。假如乔玄回答错了,事情更好办,说他误导等等,随便盖盖,罪名便有一大堆。
乔玄果然是个见惯风浪的人,淡然一笑道:“此乃军机大事,乔玄一介莽夫,如何能懂。倒是看大人成竹在胸,定然早有把握,那又何必来为难草民呢。”
张浪并没有气馁,仍是那样笑咪咪的看着乔玄。
随后天南地北,随便乱扯一通。
这时张浪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道:“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它曰有空,再来拜访乔大人。”
乔玄巴不得送走这个瘟神,脸上却失望道:“多谢大人抬爱,草民随时恭候大驾。”
张浪起身,说是离去,脚下却如磬石一般,动也不动,脸上忽然想到什么,拍了拍自己脑袋,故意笑道:“和先生相聊甚欢,却把正事忘了。”
乔玄眼皮一跳。
张浪笑呵呵道:“是这样的,传闻乔先生膝下二女,长名大乔,小名小乔,个个国色天香,此番前来是想见识一番,如若传闻如真,随便做个媒人,也好成全一对金童玉女。相信先生不会反对吧。”
乔玄脸上终于色变,千防万防,却没防到张浪会有这手。这虽然不是最后一击,却足已致命。立马敲开乔玄的心里防线。他眉头开始冒出丝丝冷汗,就算这么冷的天,依然感觉到自己掌心已湿,如火中烧。
张浪十分有兴趣的看着乔玄。
乔玄勉强的笑了起来,说是笑,但那张脸却比死还难看。他拱手道:“大人厚爱,草民永记在心。但此传言有误,草民二女,只不过庸脂俗粉,虽有薄柳之姿,却又不识大体,娇蛮任姓,只怕有负大人期望了。”
张浪呵呵笑道:“先生客气了,远近百里,谁不知大小双乔,此事你亦不必骗我。”
经过短暂时间的缓冲,乔玄回复一些镇定,只是那深邃的眼睛不时闪着异样的光芒。乔玄道:“既然大人如此认定,草民也无它法,不过在草民出外方访友之时,此二女也随贱内下乡省亲而去,只怕一时半刻是回不来了。”
张浪为之一阻,心里暗怒,好个乔玄,真是不知死活,此事能骗的了谁,帮周瑜帮到这份上,你就算死上百次也不足为过。
乔玄能感觉到张浪眼里流露出来的凶光,还有他身上的淡淡杀气。可乔玄却一点也不怕,仍是昂首挺胸。
田丰在边上眼神示意张浪,要不要让士兵进去搜查。周瑜找的到找不到不说,但大小乔一定在里面,到时候搜出人来,看乔玄如何自圆其说。
张浪摇了摇头,乔玄既然能说出这话,必然也是有所准备,只怕自己搜不出什么名堂来,反倒落个不太好的名声。张浪点头道:“如此,那就算了,只是不知先生二女可有意中之人?”
乔玄眼珠直转,显然感觉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女人心,海底针,这个草民虽为人父,但也不太清楚。”乔玄好似太极推手,而且练的炉火纯青。
张浪淡淡道:“这样,乔先生待二位小姐回来后问问,如若有意中之人,在下愿当这个媒人;如若无意中这人,我帐下俊杰将材无敌,到时任两位小姐挑选项其一。必不负先生两女。”
乔玄脸上一变,张浪终是当权之人,如若让他言下,只怕事情板上钉钉。乔玄脸上还是一片喜色道:“大人厚爱,草民铭记在心,但此事关小女一生幸福,虽为人父,却也不敢乱订终身,此事草民还要和内人商议一下。”
边上的田丰忽然怒声道:“乔玄,我家主公有意为你家二女做媒,这乃是她们天大的福气,你却百般推辞,是否心中有鬼?”
乔玄不为自己着想,也会为家人着想,如若太落张浪面子,只怕到时候自己遭殃不算,还连累家人,他只能无奈点了点头道:“多谢大人恩典,待草民两女回来之后,必会给大人一个说法。”
张浪心里冷笑,乔玄你别不知好歹,你想拖时间,那就让你拖,到时候看你如何收场。虽然心中这样想,张浪还是笑起告辞道:“那浪下次再来拜访先生。”
乔玄面无表情道:“大人公务缠身,草民也不便多离。”
张浪也不不在意这个,伸手道:“先生留步。”
一行人走出大门之时,张浪忽然回头对乔玄诡异一笑。眼深饱有深意,看着乔玄心里又是重重一跳,这个张浪,乔玄无力的揉揉发疼的头脑。
宛城府上。
张浪召集几员心腹大将,分派一些事情后,才认真道:“你们一定要小心,把乔玄一家人给我盯牢,此次再不可出错。”
几员大将同时应是。
田丰在边上道:“主公,观今曰乔玄言行,只怕此人不简单。以属下之见,他恐怕只想暂时稳住主公,然后择机送去周瑜。”
张浪冷笑道:“符皓放心,乔玄的那点心思还逃不出我们的掌心。”
田丰点头道:“以乔玄今天的表现来看,周瑜被他救走已勿庸置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能挖出周瑜的藏身地点。”
张浪眼里闪过一片寒光道:“乔玄是有心智的人,不会傻的把周瑜藏在家里。那么这样一来,周瑜的吃住起居,早晚要出问题。”
田丰笑道:“只要能盯住乔家之人的一举一动,不怕他们不露出破绽。”
张浪森森道:“特别是大小乔,还有他的贴身丫鬟。”
田丰有些迷惑道:“什么主公如此确定周瑜与乔玄之女中间有问题?”
张浪神秘道:“早年庐江便有传闻,曲有误,周郎顾。说的就是周瑜文采四溢,加上他又长的英俊不凡,自己是女孩子家的最好人选。”
此事张浪说的含糊,田丰也只能知道个大概。
这时程昱匆匆来报。
张浪本以为是周瑜那里有什么突破,刚想问,程昱便开口道:“主公,属下刚得消息,吕布大败于蒙山,退回城阳国之时,副将侯成、薛兰忽然叛变,与夏候渊里应外合,吕布措手不及,曹姓、魏续相继战死,一万将士,只剩百人生返。万般无奈之下,吕布带着陈宫等数名心腹,向张辽将军递了书函,言愿誓死效忠主公。张将军见此事重大,不敢做主,一边安抚吕布、陈宫,一边快马派人报告主公。”
张浪沉思半响,感觉这个问题相当棘手,问程昱道:“仲德有何想法?”
程昱想也不想,做了一个切手的动作,冷冷说道:“吕布言而无信,反复无常,如若接受他们请降,无异养虎在身;一旦让他壮大,又目中无人,早晚反目。以属于之见,当绝后患。”
张浪点了点头,又把眼神飘向田丰。
程昱刚直,见不得像吕布这样的人,在他的立场上,这样的人见一个杀一个。虽然田丰没有完全揣摩心思的本领,但和张浪相随多年,还是有些了解。他缓缓道:“吕布现在杀不得。”
程昱把眉毛一扬,有些不解道:“为何?”
田丰笑道:“吕布刚刚前来相投,如若这样杀之,只怕以后还有谁敢投造主公。再则吕布勇冠三军,有万夫之勇,如果这样就杀了,实在可惜。倒不如想个办法,让他为主公所用。”
程昱不以为然道:“吕布皮夫之勇,更是臭名千里,杀之只怕大快人心。”
张浪看程昱已有为火气,随既打断还想反驳的田丰,淡淡道:“暂时先安抚下来,仲德。”
程昱听张浪口气里有不杀吕布之意,虽然心中有些想法,但还是恭敬道:“主公有何吩咐。”
张浪眼里闪过一丝异芒,道:“你马上起草一封,让吕布和陈宫数人星月赶回秣陵,就说我要见见他们。”
程昱心中大喜,刚才不快一下无影无踪。看来主公对吕布还是深有戒心,要不然不会如此行事。
张浪目睹田丰离去,这才叹息的摇了摇头。
田丰在边上看的一清二楚,笑道:“主公担心吕布吗?”
张浪又摇了摇头。
田丰又笑道:“是担心吕布败后兖、青、徐的格局吗?”
张浪眼睛一亮,捉住田丰手臂,兴奋道:“知我者,符皓也。”
田丰忽然大笑道:“主公何须担心,只怕夏候渊收复东郡,最难过的应该是虎视眈眈的袁绍吧。”
张浪蓦然想起公元200年的官渡之战,时间也快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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