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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搅动浊世(1 / 1)

公冶隐不知所以,闻声托住吕布,问了一声:“怎么了?”吕布不敢说是因为恐怕重瞳所致,转念一想说道:“没事。师傅,只是我方才想起你说用霸王枪在夜晚穿水刺石成洞,虽然瀑布流水之声极大,可霸王枪刺刺刺之势,何其剧烈,撞击之声,定然不俗,而我竹屋距离这瀑布不远,若有异声,我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想来有些不对,便想看是否是这石壁其中另有玄机,不想有些着急,脚步不稳,才撞上石壁。好在这几年我内功有所进步,这点撞击还伤不了我。师傅,您不必担心,可方才的疑问我还是始终不解?”

公冶隐没有回答吕布,只将其扶了起来,拉他走到洞口光亮之处,开口道:“你运起掌力,尽力拍在洞壁之上。”吕布不解公冶隐何意,可还是运足功力,一掌击出,只听一声响亮,洞壁上石屑纷飞,掌印深入石间三分。能以肉掌在如此坚石上留下三分深的掌印,吕布也不觉有些得意,随即将手收回,转头问道:“师傅,我这一掌如何?”

公冶隐看了看那掌印,并不说话,默然将掌心贴在吕布掌印旁边的洞壁之上,也不见其如何用力,那手掌已经渐渐地陷入石壁之中,却未发出半点声响。

待到公冶隐收手,吕布朝洞壁上一看,不觉骇然:师傅的那个掌印深足三寸有余,非但如此,而且掌印边缘十分光滑齐整,不象自己的那个掌印,边缘十分粗糙。更惊人的是自己掌印之下尚有掌击洞壁时溅落的石屑,而师傅的掌印下面却是什么都没有,这意味着师傅的那一掌凭借的非但是深湛的功力,而且控力之妙、运力之巧,更是绝伦。自己那一掌是用掌力硬生生地击出来的,而师傅这一掌的掌力则是刚中带柔,先以刚力摧毁石壁内部,然后以柔力慢慢挤压进去,而且在挤压之时,掌缘也布满内力,阻住任何石屑遗漏出来。吕布看着那掌印,想起当年公冶隐为自己祖父母造坟之时也曾如此,可那时自己跳下坑时摸那墓坑四壁,尚未像今日这样兼顾周全,墓坑处尚有硬有软,也有土块落下。如今虽只出一掌,但面对的洞壁却比当年的土地坚硬了不知多少倍,由此看来,师傅的功力比起当年更进一步。掌力尚且如此,加上神兵霸王枪,想要穿洞而不发出声响,想来并非是一件难事。自己的功力与公冶隐相比,真是天渊之别,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练成像师傅公冶隐那样的功力。

公冶隐见吕布摸着那个掌印久久不语,方才面上稍现的得意之色也变得黯淡,知道其有些沮丧灰心,拍了拍吕布的肩膀安慰道:“奉先,以你如今的年纪,能有这般功力,已经难能可贵了。我如你这般年纪时,也与你现在的功力相差无几。”

吕布闻言,冷不丁地陡问了一句:“师傅,那师兄当年功力如何?为何他年纪轻轻,但功力却是如此深厚?师傅,这其中可有什么窍门,还是有什么奇遇?”

公冶隐见吕布这么问,叹了口气道:“奉先,修习内力,决非一朝一夕之事。你师兄之所以有今日的功力,纵有奇遇,也是他自己努力得来。若论功力,我也未必及得上他。”

吕布起先听说关羽另有奇遇,只道是他吃了什么增进功力的灵丹妙药,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妒忌,而后又听公冶隐说连他自己功力都未必及得上关羽,顿时有些心灰意冷,可转念一想,又再跪倒在地沉声道:“师傅,您此次下山,山上只有我和师妹两人,若是有强人上来,只怕我力有未逮,来不及带师妹藏进洞中。请师傅教我几招克敌制胜的绝技,以策万全。”吕布这么说,其实另有目的,是希望公冶隐能将那双重瞳的奥妙传授给他,但他却没有想到,重瞳乃是项羽后人特有的体质神迹,而且未必每代都能出现重瞳。这个秘密,当今之世,除了公冶隐与关羽之外,也只有刘汉知道其中内情。吕布虽隐约听师傅说起过自己当年的一些事情,但却并不知道重瞳的秘密,开口相求,却不知无论如何,自己亦是不能如愿。

公冶隐心中明白吕布所求并非如其所言,但也只道是吕布少年好胜,想要与关羽攀比,可是这两年来,自己已将全身的本领尽数传授给了吕布,其所欠缺的只是深厚的功力与以及将所学武技融会贯通,而这些都需要长期的累积以及达到一定境界后的领悟。这些道理平素里公冶隐都对吕布说过,自忖若是此时说来,吕布口中不说,心中定然以为自己罗嗦,却是从未想到吕布是想要自己传授重瞳,当下思索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道:“奉先,为师已将平生最强的武功霸王十三式与破釜沉舟心法尽数传授于你。至于绝招,我也无从传授。克敌制胜,在乎临机变化,切勿拘泥于所学、墨守陈规。记住,唯变可胜。”

听得公冶隐这般教诲,吕布心中好生失望,正想是否应该直接向师傅提出传授重瞳之事而思索之时,只觉手腕一紧,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被带起,接着头上一凉,已是穿过瀑布水帘,重来到了瀑布外面的岩石之上。吕布被冰凉的河水在脑上一激,猛地打了个激灵,看了看师傅那如同岩石般坚毅的面上那双恢复如常的眼睛,当下清醒许多,低头道:“奉先受教。”

公冶隐转头望了望女儿安睡的那间竹屋,叹了口气道:“奉先,婵儿就交给你了,帮我好好照顾她。”说罢,公冶隐足下一点,已是飞纵下了岩石,向着自己的竹屋而去。吕布远远看着师傅进了竹屋,从里面出来时,肩上扛着一根粗竹,竹上挑着一个包袱,慢慢地绕到婵儿的竹屋窗前,透过缝隙默默地看了看里面,随即转身就向谷口风驰而去。

吕布看着师傅远去的身影,心中有一丝惆怅,可是更多的是一种舒解,不禁笑了出来。随即过了片刻,吕布站在岩石上长长地吐出口气,嘴角一扬,下了岩石,跑向公冶隐的竹屋。

果然不出吕布所料,公冶隐带走的那根粗竹里就是霸王枪,而且屋中不见的还有那件护身宝物轩辕玄玉甲。见这两件宝物都被公冶隐带走,吕布既是亢奋又是失望,亢奋的是公冶隐带着这一攻一守的神器下山,从此只怕天下又要动荡大乱了;失望的却是天下大乱,自己却还要留在这个风不劲、水不寒,人迹罕至的地方照顾师妹,真是可惜。好在没了师傅的约束,照顾师妹之余,吕布有了更多自由的时间与空间,可以修炼当年从黄忠处窃来的《李将军箭法》两篇,自忖天下武技,自是习得越多越博,方能从中提升领悟得更多。

哪料得照顾师妹其实也没那么容易。自从公冶隐下山之后,婵儿以为公冶隐不要她了,又哭了好几天,结果吕布想尽办法,好不容易才安抚住婵儿,正想静下心来好好练功,却不想婵儿小孩子心性,又整日间叫吕布陪他玩耍。原来有青儿陪伴,后来有公冶隐照顾,吕布倒还不觉得什么,真的和婵儿这小孩子玩起来,真是花样百出,一会儿说要捕鸟,一会儿说要捉鱼,一会儿又要吕布给她编花环,真是比练功还要累、还要烦。偏偏峰上只有吕布与婵儿两人,吕布想要脱身,也是不能,只能等到婵儿睡了,再去练功,委实更加辛苦。不过辛苦归辛苦,与婵儿这小孩子玩耍,吕布倒也好似自己回到了童年,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与畅快。如此,吕布渐渐地也就习惯了下来,原本冷傲的面上也时常出现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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