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小说 > 历史军事 > 三国前传 > 第八章 死生契阔

第八章 死生契阔(1 / 1)

入夜时分,蔡琼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人影,面颊上止不住又落下泪来,白日里发生之事又浮上心头:白天自己回到家中,先去了母亲房中,与母亲和妹妹们见面痛哭了一场,本待接着就对母亲告知与公冶隐之事,希望母亲能够答应。不料话未出口,母亲却先自破涕为笑道出选妃之事,令得自己方寸大乱。正在不知道该如何之时,自己又见爹沉面走了进来,让所有人都出去,接对自己冷冷道公冶隐已经走了,叫自己就此死心等着进宫。当时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是头一回顶撞了爹,对爹喊道就是死了也不入宫,这一生跟定公冶隐了。当下气得爹平生第一次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浑身哆嗦着指着自己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拂袖而去,命人把自己关在闺楼之中严加看管,一直等到入宫之时才放自己出来。

蔡琼此时垂泪,倒并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公冶隐:若是爹真的让自己入宫,大不了是一死,反而是公冶隐,因为身份特殊,来到这可谓是龙潭虎穴的京城,随时都可能碰到传说中追缉他的一梁八柱遭遇危险。自己知道府中看守自己的下人虽多,却也拦不住公冶隐,满心以为用不了多久公冶隐就会来找自己,与自己相见,不料等了整整一天,除了送饭前来的婢女,却连公冶隐的影子都没见到。如此怎能不叫自己挂心呢?

不知不觉,外面的打更人已经报到二更天了,蔡琼房间的烛火犹然亮着,而此时此刻,蔡琼没有一丝睡意,只是诚心祈求苍天护佑公冶隐。便在这时,蔡琼忽然后肩一沉,一双熟悉的大手已经按在了其肩上,当下心中一定,转身扑到身后那人怀中,不是公冶隐又是何人。

一番温存过后,依偎在公冶隐怀中的蔡琼这才想起问道:“外面的那些看守呢?”公冶隐微笑着道:“他们都睡了,不到明早是不会醒的。”蔡琼知道公冶隐没有伤害看守,抓起公冶隐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面上,柔声又问:“你既然有法子进来,为何不早些来见我?”公冶隐一边用手温柔地抚摩着蔡琼滑如凝脂的俏脸,一边说道:“我答应了你爹,等到你进宫之时,再将你带走,决不连累你家中遭殃,所以离开你家之后,我去准备了些东西,因此才来得晚了。”听了这话,蔡琼猛地从公冶隐的怀中挣开,向着公冶隐道:“你要入宫途中带我走?那太危险了!我就是宁可死,也决不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

公冶隐看着蔡琼担心而后坚定的神情,轻轻地搂过蔡琼在其额头上一吻笑道:“傻丫头,我怎么会有事?当年我夜入长陵,何等凶险,又可有伤了分毫?当街抢亲,抢的还是皇帝想要的女子,的确有趣。”说到这里,公冶隐的脸上居然浮现出孩子般的俏皮笑容。

见得公冶隐一脸轻松,蔡琼却颦眉道:“我与你说正经事,你却在这里开玩笑。京城之中,不知有多少想要对付你的人,只是他们还不知道你的身份罢了。你若真的去抢亲,势必会引起一梁八柱的注意,到时后果如何,不堪设想。大哥,你为了我不愿连累我的家人,我也不能看你为了我而身陷险境。若是你有事,我决不独活。”

公冶隐听了蔡琼的话,心中更是感动,揽过蔡琼的纤腰,一把抱住,嘴唇贴着蔡琼莹白的耳垂,无比温柔地道:“我之所以敢这么说,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会没事。难道你忘了大哥曾经用玄甲天书给我们推算过,将来我们不但会成亲,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既然如此,你我又何必为了这小小的波折而烦恼。只是从今以后,你我要归隐山林,可要委屈你了。”

蔡琼早从公冶隐口中听说过玄甲天书的神奇之处,也知道关毅的推算结果,只是心中慌乱,没有想起,如今经公冶隐一提醒,这才放心不少,将头靠在公冶隐的肩膀上喃喃道:“话虽如此,可是大哥你还是要当心。不管怎样,琼儿生死都会与你相随。”公冶隐闻言温柔地捋着蔡琼光如锦缎的长发,笑着说道:“不要总说什么生死,你我一定会白头偕老,成为一对神仙眷侣。”烛光之下,壁上映出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

就这般,每到夜深二更时分,公冶隐就到蔡琼的房中,而门外的看守也从未觉察。本来二人都以为只剩下劫亲这唯一的方法了,却不料临到进宫的前三天,却起了变数。

就在进宫前三天的夜里,蔡琼正在房中等着公冶隐到来好好琢磨一下三天后劫亲的细节,却不料不到一更天,就听得门外脚步声响。当下蔡琼来到门口,只听母亲对看守自己的下人说道:“我要见女儿,你们快把门打开。”看守犹豫着说道:“可是老爷吩咐……”话未说完,蔡夫人打断说道:“我要见女儿,关老爷什么事?我女儿是要进宫的人,整日间被关在房中,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若是出了差池,可是由你担当?”

“担当不起,担当不起。我这就给您开门。”蔡夫人这话一出,看守连忙一边说着一边取出钥匙打开门来,让蔡夫人进去,而蔡夫人进了门后,吩咐随身侍女退下,继而关了门,自己一个人提着一个食盒走了上来。一见蔡琼站在楼上门口,蔡夫人当下忍不住哭叫了一声:“琼儿,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快来,母亲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糕点。可怜的孩子。”

“娘!”眼见母亲面容憔悴,蔡琼知道这些日子来母亲因为担忧自己也不好过,当下叫了一声,哽咽着扶了母亲上来,便就扑倒在母亲怀中哭了起来。蔡夫人抱着女儿,一边轻轻地拍着其背,一边也哽咽着道:“你爹都对我说了,你是为了那个公冶隐才不愿意进宫。那个公冶隐有什么好,竟是值得你这样?”话音落下,蔡琼从母亲的怀中站起身来,止住哭声道:“娘,公冶隐是女儿这一辈子认定的人,您可以骂我,却不要指责他。”

蔡夫人看了蔡琼一眼,叹了口气道:“唉,都怪我和你爹,你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所以特别宠着你,可是如今进宫选妃是皇上的旨意,违背不得,你又怎么能够任性呢?听娘的话,还是顺着你爹的意思,少吃些苦,忘了公冶隐吧。”

蔡琼闻言跪倒在地,向母亲说道:“娘,女儿忘不了公冶隐,而且公冶隐也决不会放弃女儿。若是他有什么不测,女儿决不偷生人世,只有来世再保父母的养育之恩了。”话音落下,蔡琼便也如当日公冶隐向蔡邕叩拜一般,向着母亲叩了三叩。

蔡夫人并不知道这蔡琼这三叩首是何意思,也不明白蔡琼话中意思,但听女儿说什么不测来世,连忙扶起女儿,摇头叹道:“看来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回心转意了,不过你也别再说什么不测来世来吓唬娘了。琼儿,这几天关在房中,一定没有好好吃饭,先吃几块你最爱吃的糕点。”话音落下,蔡夫人提着食盒拉过蔡琼到了案旁,伸手将装着糕点的食盒打开,端出四色小点放到案上,而蔡琼看着这四色小点,情知三天之后随公冶隐一离京城,亦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父母,当下拿起糕点,还没开口食用,眼泪已是又落了下来。

见此情形,蔡夫人心中也是无比难受,眼泪跟着也落了下来,随即咽声劝道:“琼儿,你慢慢吃,别噎着。天下无不是之父母,等你日后进了宫,就明白父母的苦心了。”

听了母亲的话,渐渐收住泣声的蔡琼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糕点,转过头来平静地道:“娘,劝我的话您也说了,糕点我也吃过了,天色已晚,您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蔡夫人不料蔡琼陡然间变得如此安静,不禁愣了一愣,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看着如此平静的蔡琼,不知为何心中竟是感觉有些发冷,随即默默地就走向门口。临到门口时,蔡夫人又忍不住转头道:“晚上天凉,记得把被子盖好。”说罢,这才有些失神地出了门去。

听着母亲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蔡琼的泪水又再滚落下来,喃喃低语道:“娘,对不起。”

就在这时,公冶隐的声音在蔡琼的身后响起:“想哭就到我怀中尽情地哭吧。”蔡琼回过身去,只见公冶隐站在那里温柔地望着自己,再也忍受不住,躲在公冶隐的怀中哭泣起来。

过了好久,蔡琼的心情才真正平复了下来,公冶隐正要再说些安慰她的话,却隐隐约约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当下贴着蔡琼的耳边道:“有人过来,我先回避一下。”

蔡琼还在疑惑间,就听到楼下门外传来脚步人声,随即锁被打开了,门外就传来父亲蔡邕苍沉的声音:“琼儿,你睡了吗?”蔡琼慌忙间答应了一声,正要找个地方让公冶隐躲藏,转头一看,却哪还有公冶隐的身影。既然公冶隐躲藏好了,蔡琼这才放下心来,将门打开,只见父亲蔡邕缓缓地上了楼来,也比前几日间看来苍老了许多,顿时心中又是一酸,险些再又掉下泪来,继而便让父亲进了房间。

蔡邕进了房间,当即坐了下来,而蔡琼不知父亲要说些什么,则是低着头站在一旁。蔡邕环顾了一下房间四周,直看得蔡琼以为父亲发现了公冶隐的踪迹,想要挡住父亲的视线,却又怕反而引起父亲的怀疑,心中不禁忐忑不安。

好在蔡邕看了一会儿目光重又落到蔡琼身上,只见几日不见,女儿似乎又清瘦了许多,本来严肃的脸上终于还是抵不过怜惜女儿的心,当下轻声道:“琼儿,来,坐到爹身边来。”

蔡琼依言坐到蔡邕身旁,只听蔡邕问道:“你母亲刚刚来过了?”蔡琼担心母亲擅自前来看望自己引起父亲的不悦,正要否认,又听蔡邕说道:“这是你最爱吃的杏仁糕,是你母亲亲手做的。”说话间,蔡邕将一旁案上的小碟取了过来,拿过一块糕点,轻轻地嚼了一口。

蔡琼这才明白为什么蔡邕进来时要看看四周,原来是桌上的食盒引起了父亲的注意,而并不是察觉了自己房中另有别人,当即放下心来。不过见得父亲一点点地咀嚼着糕点,蔡琼心中亦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忍不住道:“爹,女儿不孝,请爹责罚。”

蔡邕听了蔡琼的话,手中还没吃完的糕点忽然落在地上,随即起身摇头顿足道:“只剩三天了,为什么你还要这般想?难道你心中就只有那个公冶隐,而忘了我们这个家吗?”

蔡琼没有说话,只是俯下身去捡那半块落在地上的糕点,却不料手还没有伸及,就见蔡邕一脚落下,将那半块糕点踩得粉碎,随即说道:“为了一块落在地上的糕点弄脏自己的手,值得吗?不要再去惦念这那块已经脏了的糕点,你若想要,还有很多。”

蔡琼知道爹所说的“糕点”意味着什么,她摇了摇头道:“爹,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蔡邕想不到蔡琼会这么说,痛心疾首道:“既然弱水三千,你为何非要执着那一瓢?”

蔡琼看着父亲,徐徐说道:“爹,您说我执着,您又何尝不是呢?为什么我就不能自己选择?”蔡邕闻言面色一变,喝道一声:“荒谬!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有自己的选择。三天之后就是你入宫的日子,你以为他真的能带你走吗?”

蔡琼闻言神色轻松地笑了笑,语气坚定地道:“他答应过我,一定会带我走。我相信他。”

蔡邕当下放声笑道:“入宫途中,护送侯选嫔妃的禁卫军成百上千,加上宫中的大内侍卫,就凭区区的一个公冶隐,他怎么带得走你?他自寻死路,莫非你也要跟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蔡琼当下只说出八个字来,随即面色沉静如水,毫无犹豫。

听了这八个字,蔡邕全身一震,没有再责骂蔡琼,只是沉声问了一句:“琼儿,爹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执意要为了公冶隐那么选择?”蔡邕的声音变得好生冰冷,就连躲在梁上的公冶隐亦是听得内里一寒,心中竟不由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蔡琼闻言看着父亲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而蔡邕见蔡琼如此,象是被人当胸用重锤猛砸了一下,当下倒退了几步靠在墙上,仰头闭目,继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扔到蔡琼面前,狠心咬牙说道:“这一瓶是‘鹤顶红’,乃是剧毒之物,入口立毙。若是你真的为了公冶隐可以不顾一切,那……那你就……将这‘鹤顶红’饮了……”说到最后,蔡邕转过身去,面上已然满是泪水,却也不肯现在女儿面前。

蔡琼将手缓缓伸向装有“鹤顶红”的药瓶,正要拿过,却见一只大手先行将那药瓶握起,对着蔡邕的背影道:“蔡大人,您若觉得我与琼儿之情有错,公冶隐愿一力承担,代琼儿饮下此药。”出手说话的正是闻言且已目睹一切的公冶隐,当下将蔡琼挡在身后,面对蔡邕。

蔡邕闻言没有转身,也没有惊讶,只是冷冷说道:“好,你喝吧。”话音未落,只听一声鞘响,公冶隐与蔡邕连忙转身过来,却见蔡琼已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柄匕首,抵在雪白的颈上,浅浅一划,鲜红的血珠已经顺着玉颈流了下来,当下白颈红血,煞是惊人。

“琼儿!”蔡邕与公冶隐同时叫了一声,随即就见蔡琼淡然一笑,向着二人说道:“爹,这鹤顶红该是女儿的。大哥,把你手中的鹤顶红给我。”

蔡邕被女儿这惊人之举震得愣在一旁,未再有半分言语,而公冶隐识得那柄匕首,本是自己的防身之物,名为‘断情’,端得是锋利无比,却不料蔡琼嫌其名不吉,将匕首索要了去,说是改名‘定情’,以示二人情意。想不到此时蔡琼居然拿这匕首自伤,纵然公冶隐武功绝高,心中方寸已乱,一时间也不敢轻易出手,怕救不下蔡琼,反倒伤了她。

正当公冶隐心中盘算应当如何之时,却听蔡琼说道:“大哥,你不必多费心思,将鹤顶红给我,你若再有半分迟疑,我就……”说着,蔡琼手上稍一用力,便要再将匕首抵颈深些。

公冶隐知道蔡琼外柔内刚,虽然一时没有办法,但自忖凭自己的功力,就算这鹤顶红毒性再厉害,也能将其逼出,当时心中打定主意:先将药瓶递给蔡琼,伺机夺去匕首。若然不能,就算蔡琼将其服下,自己立刻施救,也应当来得及。

公冶隐将药瓶慢慢地递了过去,只待蔡琼略一放松,就夺下匕首,哪知道二人目光一交,公冶隐就已知道自己的心思已经被蔡琼看破。当下蔡琼单手持匕,锋刃与脖颈若即若离,已是将匕尖对准了自己咽喉,而另一只手则是平静地接过了那药瓶。

以公冶隐之能,也不敢用自己爱人的性命为赌注放手一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蔡琼将那药瓶中的鹤顶红一点点地喝了下去。本来公冶隐还对蔡邕抱有一分希望,以为那药瓶之中也许并非是剧毒之药鹤顶红,只是用来逼迫女儿蔡琼改变心意的无毒之物。没想到蔡琼饮尽甩开那药瓶,公冶隐接住用鼻子一嗅,就已知道那瓶中装的正是剧毒“鹤顶红”,当下冷冷地看了一眼蔡邕,只见蔡邕居然还愣在那里,面如死灰却无半分表情。见此情形,公冶隐真恨不得将其撕作两半,奈何却又知道不能如此,只能回过头来,将拳头攥得生紧,只等蔡琼手中稍一放松匕首,自己便立即上前救治。

鹤顶红果然是剧毒之物,蔡琼刚刚喝下,就觉腹中绞痛,再难忍受,手中力道一松,匕首脱手。未等匕首落下,公冶隐已经抱住蔡琼的身体,缓缓地抱着其坐倒在地。

公冶隐正要催动体内真气为蔡琼逼出所中之毒,却见蔡琼强忍着疼痛,面色苍白地摇了摇头道:“没用了,大哥,不要再为我浪费功力。你忘了华先生曾经说过……”说到这里,蜷缩在公冶隐怀中的蔡琼猛地挣动了一下,痛得话音一顿无法下言。

听了蔡琼的话,公冶隐这才想起当初华佗的嘱咐:不能再给蔡琼输以自己的阳刚真气,否则会有危险。想到这里,公冶隐心中一急,探手一抓,蔡邕顿时身不由己地被一股大力硬生生地扯了过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耳旁公冶隐大喊道:“解药!快拿解药!”

蔡邕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全身打了一个激灵,当下看着公冶隐怀中愈发虚弱的女儿,口中喃喃道:“琼儿、琼儿……”公冶隐见蔡邕这幅模样,知道再喊也是无用,伸手过去,在蔡邕的身上搜了一搜,并无解药,气得将蔡邕喉颈一锁,厉声骂道:“蔡邕,你好狠心!”

身在公冶隐怀中的蔡琼见状,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公冶隐的胳膊,拼着最后的力气道:“大哥,他是我……我爹。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不能……伤害他。”说罢,蔡琼口中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再无力气,瘫倒在公冶隐怀中,已然气若游丝。

公冶隐用可以杀死人的目光看了蔡邕一眼,一把将其松开,但心中怒气无法不发,手中一紧,一拳捣向蔡邕身后的墙壁,只听轰然一声巨响,蔡邕身后的整个墙壁立被拳风击得荡然无存,霎时间整个蔡府都被惊动,四周纷乱的脚步声都朝这边赶了过来。

蔡琼的气息越来越弱,喉间传来细如蚊呓的声音,公冶隐此时心中全乱,哪还能运功听声,忙将耳附到蔡琼唇边,只听蔡琼断断续续地说道:“快……快走,不要为了……”话未说完,蔡琼声音戛然而止,手臂亦是垂落下来,再无半点气息。

蔡琼气绝!!!

最新小说: 我拍电影捧你呀(重生) 八零风水大师 贬妻为妾?贤德大妇她掀桌了 留学的白月光回来了[穿书] 重生小农女,空间仙泉有点甜 独宠娇女 我的姑姑马皇后 研磨想跟我复合 老朱偷听我心声,满朝文武心态崩! 替身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