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店开着空调，特别暖和，一进来就觉得猫爪上沾上的雪片化成了水。
走了两步，后面就是一串的水印子。
“哎呦，难得见到团子大爷光临了呀！”店员小姐姐看到韩明进来，把他给抱了起来，使劲地摸着猫头。
韩明被颠了两下，就听到漂亮的小姐姐说道：“好像又胖了一点呀，要好好减肥哦～”
小姐姐还穿着制服，高领的毛衣衬得脸蛋特别好看。
韩明感觉了一下温暖的高峰，一脸的迷醉。
你最美，你说啥都是对的。
漂亮的小姐姐找了块干毛巾，把英短的爪子擦了下，还拿来吹风机，很快英短就变得干爽了很多。
店里的顾客不多，大冷天的过来洗澡的宠物就更少了，生意也就一般。
小福忙完走出来看到韩明，忍不住左右扫了一眼，见兰博没有跟着来，心里面微微松了口气。
英短胃口小，过来蹭吃蹭喝他还撑得住。兰博体型那么大，吃得多还总是捣蛋，小福是真的头疼。
“汪汪——”
清亮的犬吠之后，一道黄色的身影窜了出来。
韩明有了预警，在拉布拉多扑过来的时候跳到了一旁，就看到豆奶粉扑了个空，在地上滑了好长一段距离。
拉布拉多明显不会轻易放弃，爬起来之后又朝着韩明怼了过来。
“喵！”韩明清喝了一声，举起爪子挡在面前。
拉布拉多的智商很高，立刻明白了韩明的意思，停了下来，乖巧地坐了下来。
小福和季晓妍在一起之后，拉布拉多豆奶粉基本就常驻宠物店了。
可别看着拉布拉多挺老实的样子，可人家怎么着都是警犬的犬种之一，捣乱的能力绝对是不输德牧。
可能是拉布拉多小的时候经常跟着韩明混，哪怕现在都有两三个韩明那么大了，可依旧保持着足够的敬畏。
对于这一点，韩明还是挺得意，毕竟很多时候兰博那个小弟他是真的hold不住。
嬉闹了一阵，一阵冷风钻了进来。
穿着厚厚棉袄的老太太，怀里面鼓鼓的。
“有……有医生吗？”老太太声音有一些颤抖。
店员小姐姐把小福店长找了过来，老太太才从怀里面把一条狗给抱了出来。
非常虚弱的柯基，身体时不时有一些颤抖。面部些许的白毛，褶皱的皮肤，无不诉说着它所经历的岁月。
“抱到这边来。”小福赶紧让人安排好了检查室。
“小鱼陪了我十五年了，呜……”
“医生，你一定要看好他啊！”
店员小姐姐安抚着老太太：“不要太担心，小狗没事的。”
“这是您的狗？叫什么名字啊？”
“小鱼是我儿子的狗，我儿子去天上了。”
“车祸……”
“小鱼一生病，我就忍不住要哭。”
泪水滑过老太太沟壑交横的面庞，
小福检查了一下，叹了口气。
真不是他不想治，而是十五岁的柯基真的是到了时限了。就算是大医院，那里的医生也只会给出相同的结果。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太太说明，老太太已经把柯基当成了自己生活下去的寄托，他实在是没法开这个口。
小鱼突然地抖了一下，突然有了些精神，从操作台上跳了下来。
可实在是年纪大了，加上腿短，落地的时候差点摔在地上。
小福惊了一下，想要把小鱼抱起来，就看到老太太跑了过来，把柯基抱了起来。
“呜呜～汪汪～”小鱼回到了老太太的怀抱，很卖力地叫唤着。
“小鱼……”老太太轻轻地唤着柯基的名字。
小鱼吃力地拱了拱老太太的下巴，满眼是无限的留恋。
万物有灵，或许小鱼早就明白自己的大限将至，只是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谁来陪伴自己的奶奶。
小福心里面万分惋惜，可还是不得不和老太太说明了详情。
有的时候大家心里面都清楚的事情，可…会自己欺骗，不愿去承认事实。
与其出于安慰老太太的心理，最终让她更加伤心，不如告知事实，让她能够有一个心理准备。
老太太紧紧地抱着小鱼，无声地哭着，店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难受。拉布拉多似乎也察觉到了悲伤的气氛，也不和韩明玩闹了，缩在柜台那不声不响。
店员小姐姐眼眶通红，问着小福有没有什么办法。
小福很无力地摇了摇头。
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法则，哪怕是再先进的科学技术，对抗自然法则也会显得绵薄无力，何况现在的科学还不够发达。
小鱼不是生病了，它是太老了。十五岁的柯基，已经是属于长寿。
这大概就是很多人养宠物的心酸之处，不同物种生命的长度决定了它们不会永远地陪伴着你。
你是它的唯一，而它却不能是你的一切。
“不要打扰他们吧。”小福叹了口气。
店里也没有什么顾客，小福干脆就让店员安排了一个单独的空间。
“能……能不能再让小鱼活得长一点啊……”
“要是小鱼也走了，我该怎么活——”
老太太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悲情，哭出了声来。
小鱼非常懂事地蹭着老太太，让一直看着的韩明鼻子酸酸的。
离开是一种必然，那是一种思而后生的成长。
可对于老太太来说，她已经足够年老，她不再需要成长了。
车祸带走了她的儿子，岁月也即将带走她的寄托。
店员小姐姐给小鱼打上了点滴，都是一些营养药剂，年迈的小鱼可能也吸收不了。对老太太不断的哀求，宠物店也只能做这些，或多或少对老太太是一个心理安慰。
小姐姐实在是忍不住，把韩明抱了起来，躲在后面偷偷流泪。
泪水滴在韩明身上，让他不是很舒服，不过知道多愁善感的小姐姐需要发泄，韩明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看着大美女哭得难以自禁，韩明忍不住伸出爪子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呜呜……团子，你说是不是有宠物的人都得面对这种情景啊？”
韩明歪了歪脑袋，也没法回答她。
生离死别，并不是一个经常讨论起来的话题。
如果对象换成年轻人，未来生活的精彩会让ta把那段有爱宠陪伴的日子当做是难忘的回忆。
而对于同样没有多少时日，生活单调枯燥的老太太来说，小鱼的离开后给她沉重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