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太后生辰渐近,太皇太后召陈嫣和沈采薇、于婴宁进宫,与云欢、何檀、林清婉等一齐商议何太后的生辰如何操办。
太后寿宴本不该太皇太后操心,而且国丧未过三年亦不宜大办。也是太皇太后私心想见于婴宁,便揽下此事。
往日云欢服侍皇帝起身上朝后还要睡个回笼觉,今日想着太皇太后召见,便也早早起身,做了几色点心,一早便往寿安宫去。
太皇太后刚起身,听闻聂婕妤来了,也不令等候,便传进内。
云欢也识趣,见太皇太后和颜悦色的,便主动上前服侍太皇太后梳洗。
太皇太后笑道:“这儿不用你,你侍候皇上也就够了。去阿檀房中叫那懒猫儿起身罢。”她知道何檀与云欢交好,更难得于婴宁也喜欢云欢,既然如些,便多让她们亲近。
云欢便去何檀房中,何檀果然还没有起床,侍女通报,她让人请云欢进来。
何檀卷在一床湖绿锦被中,一头青丝散在烟霞色的软枕上,虽然睁开眼睛,脸上却带着浓浓的倦意。
“你是病了还是昨晚没睡好?”云欢看见何檀眼周还有淡淡的黑眼圈,不由得担心。
“嗯,睡得比较迟。”何檀张口打个呵欠。
“你喝酒了?”云欢皱起眉头,她的鼻子很灵。
“真是狗鼻子。”何檀嘟囔,“我都漱过几遍口了,你还闻得出来?”
“我带了点心,起来吃吧。”云欢特地做多些点心,除了孝敬太皇太后,也带了何檀和于婴宁的份。
“正好我饿了,昨晚吐得肚子都空了,无邪那小子够狠的,下回我非赢他不可。”
云欢闻言便知何檀定是溜出宫去和无邪喝酒去了,颇有些羡慕,何檀虽生为女子,却敢于随心所欲,而她这辈子只能呆在深宫中。
侍女入来禀林美人来了,在外求见。
“让她在外头等着吧。”何檀懒懒道。
云欢自皇帝生辰那晚后还没有见过林清婉,林清婉几回求见她,皇帝都让人挡了。
按皇帝所说,林清婉可是个蛇蝎美人,最好不要见。
云欢委婉告诉何檀,何檀却道无妨。
见云欢一脸忧色,何檀笑着安慰:“别担心,林清婉的底细我最清楚,要不我们来一出戏,钓一钓她,看她上不上钩?”
怎么钓?云欢好奇。
何檀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云欢红着脸,捶何檀道:“你是捉弄我吧?”
“那你是想她一直在你身边毒蛇般吐着芯,伺机想咬你?”
云欢打个冷颤,何檀继续道:“不是说笑,真的,没有比你更好的饵了。”
林清婉看见何檀与云欢一齐出来,忙起身落落大方地行礼,她打扮得一身清雅,礼仪上无可挑剔,说话也客气,便是有心挑她的错儿也难。
何檀上下扫了她一眼,笑了笑,“林美人太客气,聂婕妤份位比你高,你行礼是必须的,我的就可以免了。”
林清婉微微笑道:“何姐姐前途不可限量,清婉不敢不敬。”
何檀“噗哧”一笑:“我竟是不知自己的前途,你且先敬婕妤才对,婕妤深得皇上宠爱,才是前途无量之人。”
云欢嗔道:“阿檀又编排我,我可不依。”
“又不承认了,皇上对你好谁不知道,林美人这些天可见过皇上的面?还不是你日日霸占着皇上,皇上的心都被你抢走了。”何檀调侃。
林清婉表面在微笑,心里却是恨的,皇上是她的,他的心也是她的,谁想要抢走都不许。
“呐,你脖子上的是什么?别告诉我是蚊子叮的,蚊子可没有牙。”何檀取笑云欢,还扯开云欢的衣领让林清婉看,羞得云欢满脸通红。
林清婉虽然未经人.事,对于那么明显的红印,上面牙痕宛然,也明白是何人何事留下的,不由得心中百味交集。
“皇上可真‘疼’你哦!”何檀笑得不怀好意。
云欢只能配合何檀作羞恼状,其实皇帝在床上虽然如狼似虎,却也顾及她,不会在她身上留下那么明显的痕迹,脖子上的红痕和牙印是何檀刚才突然袭击,按住她咬的。
聂云欢,不能留了。林清婉暗暗想。
云欢也在想,何檀说要让林清婉妒忌她,成功了吗?
太皇太后那边的宫人过来道陈嫣和两位侧妃来了,何檀也不闹云欢了,三人过去。
太皇太后还在做早课,她们便在殿中等,宫人送上茶水点心,蜜饯干果。
几人不免要寒暄,于婴宁见着何檀与云欢自然高兴,有一肚子话想对她们说,只是不方便。不过也不急,寿安宫的点心吃食还不错,吃完再说罢。
众人说话,于婴宁便只管吃。
沈采薇掩口笑道:“于姐姐胃口真好,莫不是有喜了?一人要吃两人的份。若是有了可得诸事小心,有些东西可是要忌口的。阿嫣姐姐你说是不是?”
沈采薇说话时偷瞄陈嫣脸色,果然见陈嫣神色微变。
陈嫣不憋屈是假的,容王多了两名侧妃,听闻沈采薇还没有圆房也就罢了,容王却夜夜宿在于婴宁房中,如果再弄出庶长子来,她这个王妃做得也是尴尬。
当着太皇太后和众人的面却不能失了风度,更不能让沈采薇看笑话,陈嫣很快就面色如常,还笑吟吟道:“如果于侧妃有了可真是喜事,自然是要诸事小心。只是沈侧妃进府比于侧妃还早呢,怎么还没有喜讯?莫不是身子有何毛病?可得请太医瞧瞧,有病可得早治。”
沈采薇没想到陈嫣如此犀利,竟然不留情面地反击,暗讽她不得容王宠爱。这话也不好反驳,难道说自己身体没有毛病,只不过还没有与容王圆房罢了。
沈采薇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她娇娇柔柔道:“我身子是不大好,一直都吃着药呢,多谢姐姐关心。”
于婴宁不明白她们话里暗藏的机锋,想起进宫前容王叮嘱她少说话不要闯祸,既然她们没有指明要她回答,她索性当没听见。
云欢不善于这些,又怕于婴宁委屈,只看向何檀。
何檀在云欢耳边小声说:“别管,婴宁不在意这些,有得吃她就高兴了。”
云欢想了想是道理,也就不管容王府的妻妾相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