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同意了么？你们想这么做，问过老子了么？”离开了契约者情绪有点不稳定的九渊连卖萌的步骤都省了，直接暴走。
她都不敢随便对那只呆子发脾气，每天累死累活地照顾他的情绪，就算发火了也只能自己变回本体生闷气去，这些人竟然敢肆意地伤害她好好保护的人！拿他来当莫须有利益的踏脚石！
那是她的契约者，她堂堂魔器的契约者！就算要死，也得死在她的反噬之下！怎能容他人插手！
“封小姐，要怪就怪他生不逢时。”一点负罪感都没有的夏侯元耸了耸肩，如果放在异能者联盟强盛，里面的成员安安分分的时候，或许对半妖的事情只是轻轻一叹就过去了，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上位者要稳固人心稳固地位是需要牺牲的，司重霄只是不巧地成为那个牺牲品而已。
“你给老子闭嘴！”桃花眼深深地眯起，没有再踹椅子，也没有再甩起椅子断腿什么的弄成凶器，九渊面上的表情平静地有些诡异。
“封小姐，你现在还小，有的事情你迟早会承认。”以这只小萝莉的智商她不会不懂，只是不愿意平静地接受这种事情而已。
“迟早会承认？”拖着裙摆一步步走到夏侯元面前，因为对方是坐着的关系，九渊刚好跟她平视。
看着对方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些无耻之事的脸，九渊的桃花眼几乎眯成一条缝，她小手往椅子扶手一撑，向夏侯元靠近：“是嘛，迟早会承认，承认那条被殃及的池鱼就怪他自己倒霉。”
没错，大魔头就是那条被殃及的池鱼，而且一殃及就是二十几年，到最后变成非得弄死这条不小心被卷进其中的池鱼位置。
所以……
“对，他就是自己倒霉。”什么不好当偏偏出生成为半妖，什么时候不好出生非得挑那个时候，什么事不好做非得逃，一逃就是二十多年，非得弄得自己和异能者联盟都辛苦。
是啊，就是倒霉。
九渊突然笑了，怒视的眉眼弯弯如月牙，方才还漆黑如幽暗冥府的双瞳清澈如洗，似碧空般乘车透明。
“那夏侯大叔，你死在老子手下也是倒霉哟~”孩童清脆如铃般的声音似蝴蝶振翅而起，下一秒，那双还不足成年人一半的小手已然扼上夏侯元的脖颈。
有些不以为然的夏侯元在挣扎的那一刻，只觉得喉咙上的那双小手犹如千年玄铁打造的镣铐一般，死死地扣在了自己脖子上。
他有些慌了，挥动着双手准备叫人。
然而，对杀人放火这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的九渊一看就知道他的意图，她冷哼一声，手中的力道加大，直接制住了夏侯元的声音。
“夏侯元，遇上老子，你也是倒霉！”
“对，你就是倒霉，倒霉地把老子逮回来，还倒霉地让老子想杀人。”
“对，你死了就是活该，谁让你斗不过老子。”
“对，倒霉就是倒霉，不管你该不该死，你现在就是得死。”
什么司重霄倒霉，什么司重霄活该，什么异能者联盟强大所以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竟然敢跟魔器比不讲理？竟然敢跟魔器比横行霸道？
奈何桥上的西北风等着你去吹呢！
二十四年，八千七百六十天，从未间断的杀戮与迫害。甚至因为异能者联盟，异能界的人对她的重呆也抱着极端的态度——要不恨不得杀他而后快，要不避之如蛇蝎！
而现在，也是因为异能者联盟，因为夏侯家，她的重呆正在地下室中承受着鞭笞。即使区区鞭刑不会给他造成什么伤害，但一鞭便是一次疼痛，一鞭便是一条伤痕！
夏侯元！
掌心下是一条蕴含着无数生机的大动脉，里面流着的，是自己仇人的血液，那勃发的生机和令人陶醉的温度不断地刺激着九渊眼底的猩红。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这个夏侯家的人！
杀了这个对重呆不利的人！
十只白嫩得有些可爱的手指随着九渊眼眶那圈粉色加深而扣得更紧，指缝间，似乎传出了骨头摩擦的声响。
刚开始夏侯元还有力气挣扎几下，随着胸口的窒息，他双目突起，乱踢的双腿逐渐地无力下垂。
就在夏侯元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那双似铁铐一样扼住他脖颈的双手突然松开。还不等他死命咳嗽，一道透着鄙夷的魔音没差点把他给气岔了气。
“夏侯元啊夏侯元，老子骂你你还不够，你非得老子骂你你才知道老子文武双全，你说你是不是五行欠抽？”
夏侯元吐血。
“重呆在哪？”九渊才不管是吐一瓶子还是吐一缸子，她抓着夏侯元的衣领，下一句话如期而至。
往日的软糯与稚嫩早已了无踪迹，在空中飞扬的嗓音似兵戈交相碰撞出来的声音一般，冷冽而森然。
一脚踏在椅子上，九渊居高临下地望着软瘫在椅子里的夏侯元，双眸已经恢复了清明，但里面盘旋着的黑暗却已经浓郁得无解。
夏侯元要杀，却不是现在，要是把他杀了，她还得找夏侯家其他的王八问出她家重呆的下落。
知道重呆在哪的，恐怕都是夏侯家权力中心的人，除了夏侯元之外，其他都是难缠的老王八，所以小王八必须得留着。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夏侯元有些后怕地看着九渊，在被扼住喉咙的一瞬，他竟然连发动异能反抗的时间都没有！
而且，这样的神态，这样老练的性质风格，这根本就不是小孩！
不是天才，不是鬼才，这根本是一个已经成年的人才有的姿态！
这个小孩子不是人！
但是不是人族，又是什么？
所有的妖族在孩童时期都是原形状态，没有足够的修为去化人形。
夏侯元的思维已经转到了极致，却再也想不到别的，九渊的一切已经超越了他认知的极限。
不仅仅是他的极限，还有公元三千多年这个时代里所有人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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