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泓有些窘迫的摸了摸鼻子,原本以为维克托大师只是有些奇怪,没想到光是一个名字杀伤力都这么大。
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陆泓转移话题道:“这么多人啊,昨天怎么没看到这么多人,你们昨天放假吗?”
一身淡金长袍的学生满脸无奈道:“大家知道维克托大师昨天要在工坊里做实验,谁敢留在这里,你昨天没被炸吗?”
“炸了,没死。”
听到眼前学生这么说,陆泓顿时汗流,难怪偌大一个炼金工房,海洋魔法学院官方设立的金属学派,大门口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往。
原来都被维克托大师吓跑了!
你们这些家伙连个“内有爆炸”的招牌都不放,是想杀人吗!
这名学生继续道:“那就好,维克托大师不会连续两天到炼金工房做实验,所以今天是安全的,你有什么事吗?”
“我?”陆泓指自己道:“我是来入学的。”
“哦,新入生。”学生将陆泓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热情道:“进炼金工房大门右拐,将推荐信或者录取函交给招收员先生即可。”
陆泓皱眉道:“啧,我已经交了。”
“交了?那就直接去所属老师那报道……”
这名学生突然后退几步,畏陆泓如狼虎一般惊吓道:“你昨天怎么交的推荐信?!你不会交给维克托大师了吧!”
陆泓也没打算隐瞒,缓缓点了点头。
“曼南在上,我的黄金啊!”
学生发出海神信徒和金属法师特有的惊呼,双腿都有些站立不稳:“你都做了什么!也就是说今天维克托大师会来收取学徒?”
场面顿时沉寂,众人瞪着眼睛,面面相觑。
“我先走了。”
一名学生捂着背包抢先离开。
“我还有事,明天见。”
“我突然想起导师叫我查阅古籍。”
一阵鸡飞狗跳,原本还算热闹的炼金工房正门出入口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偶尔有一、两个学生到来,远远看到情况不对,便会想办法绕道。
就连金属学派的工作人员都关上了小窗,从后门翘班,逃离了工作地点。
“这么……”陆泓有些傻眼:“夸张的吗?”
“咳咳。”
一阵破锣般的咳嗽声从陆泓身后传来,陆泓闻声回头,果不其然是连面具都没戴的维克托大师。
维克托大师就这么将自己残缺的外貌暴露出来,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
那些学生们逃跑,不仅是害怕维克托的试验,更是害怕他本身。
在学生们甚至某些导师看来,维克托随时可能失去控制自己的能力,他们多次向学院高层提出抗议,甚至向猎巫人汇报,但维克托依然没受影响,就像没事人一样。
这当然让学院里的人们疑惑,严重者甚至怀疑学院高层隐瞒了什么惊人的秘密。
维克托本身危险,有失去控制的风险,又经常冷漠至极的将自己的学徒送上危险实验,导致死伤的发生。
在学生们眼中,维克托自然和恶魔没什么两样,要是维克托某天人手不够,随便拉上一、两位学生辅助他的实验,那可真是天降灾祸。
最令人恐惧的是,这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
陆泓向维克托大师恭敬行礼,用的是标准的学徒礼,这些都是他着重学习过的细节。
“拿着。”
维克托倒是根本没有在意陆泓的礼仪,只是将手上包裹递给陆泓。
陆泓打开一看,里面是放置得整整齐齐的学徒长袍以及院系徽记,还有最为重要的魔法许可证。
没有魔法许可证,猎巫人会分分钟送那些私自研究魔法的家伙上火刑架,而且是全家老小一起上。
金属学派的学徒长袍为淡金色,轻薄而且较为宽松,通常是作为外套存在,里面还要穿些保暖的衣服。
学徒阶位法师们的长袍大多颜色浅淡,而且装饰不多,也是为了与更高级的法师进行区分。
陆泓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诺斯卡盔甲以及上面的尖刺,正思索着怎么穿,维克托突然道:“快点穿上,今天我就要进行实验!别给我磨蹭!”
说着,维克托便自顾自往炼金工房内走去。
陆泓看了眼手中长袍,稍作思索,索性直接套在了盔甲之外,诺斯卡披挂的尖刺直接将学徒长袍戳破,露了出来,让原本崭新的学徒长袍变得破破烂烂。
由于学徒长袍确实宽松,所以勉强可以套在盔甲之外,只是包裹在陆泓身上,看起来有些紧凑。
其他学生穿上学徒长袍,为他们增添了儒雅随和的气质,而陆泓反而更显得彪悍,尤其是他身材高大,脸上还留了一道疤痕。
将金属学徒徽记贴在胸前,然后将魔法许可证仔细放好,陆泓紧跟维克托大师身后进入炼金工房中。
炼金工房中空无一人,看来都收到了维克托将会到来的消息而跑路了,就连学院中的导师、大师们都选择了离开,暂避维克托的锋芒。
毕竟是联名举报了维克托的人,当面见到有些尴尬。
陆泓来到实验室门前,向内谨慎观望,免得又遇见爆炸。
这是一间充满着怪异设备的实验室,包括但不限于各种各样的水罐、波纹管、黄铜大锅、一系列蒸馏器,以及研钵和杵。
更多的则是装满各种各色液体的玻璃瓶,玻璃瓶被摆在角落里,使其尽量不受实验影响,足有数百瓶。
实验室面积宽阔而满是窗户,这样可以让尽可能多的阳光照射进来,并且迅速吹散大量有害气体。
当陆泓进入炼金工房的实验室时,维克托已经在进行准备,他架起蒸馏器和各式玻璃管,组成了一套可用的实验设备。
虽然陆泓看不懂他在干什么,但是陆泓感受到了强烈的危险!
陆泓决定先和维克托大师攀谈两句,看看实验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他来到维克托大师身边,低声问出了所有导师都会感兴趣的话:“维克托大师,我的学费还没交呢。”
维克托抬起头,依然是一左一右向外分开的眼睛,显得甚是吓人:“如果今天你还活着的话,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