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
老公不肯陪着回娘家,说很忙,在你们看,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杨可只觉有点不对味,但也没多想,自己回就自己回,反正离的近。等她从娘家回来时,已经挺晚了,楼上卧室灯亮着,估计他睡着了,忘记关灯。
小声开门,她换拖鞋上楼,主卧室门虽关着,还是能很清楚的听到年轻男女的声音,二重唱一样的交织在一起。慢慢挪到门口,她听到屋里还有啪啪的声音。
她转动门把手,轻轻一推,门开了。
灯光随着撒过来,在她脚下投了很小的一块区域。
床上两个女人头对着头,互相蹭着脸,身后各站着一个男人,用力的前后推退。
背对她站着的男人右侧腰有纹身,是她名字杨可的变形体,就像她左侧腰也有的苏赫一样。
门开的一刹那,四个人都注意到了,最先回头的是另一个陌生男人,他猛的从女人身上退下来,背对门站着,最后索性走到床另一侧,蹲了下去。本来撅着屁股的女人也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直接钻进了被子,崩溃而扫兴,没有任何知廉耻的神情。
杨可盯着为了过年才新换的床单被套,全然忽视了已经走到她身边的男人。
他将身后的门关上,隔绝了屋里的春色,然后快步拉着她下楼,将她用力一甩跌进沙发,自己转身去抓了件衣服披上。这期间杨可坐直身子,看到桌子上成堆的大白兔奶糖纸,她走的时候分明刚整理过,苏赫有乳糖不耐症,从来不吃大白兔。
她将垃圾桶拿过来,很平静的将那些糖纸撸了进去。
“说吧,你想怎样,我都满足。”苏赫坐在她身边,眼神里看不出愧疚,也没有抱歉,只是和平时不同,也不温柔,倒像还存着没有发泄完的兽欲。
杨可低头想了想,脑回路好像都坏了,没想法,什么想法都没有,过载之后,连气恼都没了,只是心一阵一阵的疼,疼的她觉得下一秒很可能说死就死了。
“除了离婚,什么我都满足你,你要是不解气,喏。”苏赫说着将桌子上的水果刀打开,塞在杨可手里,将刀刃按在自己的手臂上,可能是太锋利了,当时就出血了,他还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她,直到杨可惊叫出声,弹跳起来刀子掉在木地板上,差点扎了苏赫的脚。
那件事情之后,杨可最怕见到的,就是血。
她冲到阳台边,努力好几次才将门打开,让冷空气吹进来后呼吸恢复了。已经很晚了,没有人放烟花了,可空气还是霾了,吸进鼻子不好受,即便这样,也比家里的干净。
苏赫站在杨可身后,也不管手臂还在流血,将她拖拽转身,低头一脸痛苦的看着她说:“能不能原谅我?你对我提要求,提任何要求都行,不要这样,小可,你不要这样。”
杨可又喘不过气了。父母不在之后,她悲伤过度住院,从小就有的支气管炎又被勾了起来,医生说其实已经有了哮喘迹象,只是不严重,好好调理就行,不能置气。
杨可摸向衣兜,才想起缓解症状的喷雾剂在二楼,大卧室里。
那里,曾经是她的爱巢,如今,是鬼窟。
推开苏赫,杨可满脸都是眼泪的再次扑去阳台,大口吸气,试图压住愤怒,可越是平静越是接近暴怒点,刚才的一幕幕排着队在脑海中表演,先是逼出了大批眼泪,然后是崩溃,开始临近抓狂。
身后有动静,那三个人走了,关门的声音很轻,也没有打招呼,苏赫一直站在她身后,她真的很想捅他一刀,可他已经预料到先代替她做了,得到的结论是看到他流血,她心疼的快死了。
“苏赫,你混蛋……”杨可动着嘴唇,声音听起来像女鬼叫魂。
她能说得出的,也只有这一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