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站在桑鬼城门外，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颇有些怀念。
他已经很久不曾来过这座城市。
暗处中几道隐秘地视线打量着老三，提醒他目前的桑鬼城已不再是无主之物，七大宗门曾争执不下的城池，目前姓郑。
他摇摇头，径直向仙吧走去。
小院。
郑飞跃躺在躺椅之上，胸前抱着竹杯，看似是睡觉，其实真的是在睡觉。
一连串有力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郑飞跃睁开眼睛，将硕大的竹杯从眼前移开，打量着这个有点陌生又看过资料的男人，诧异道：“三长老？”
“是的。”老三点头，稳当当地站在躺椅边，“郑掌柜，我们需要谈谈，去一个没人的地方。”
郑飞跃重新闭上眼睛，道：“我听说了，明王宗最近的日子不好过，但如果是因为王破的事情，咱们没什么好谈的。”
老三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王破就在你这里，我能感受到。”
“是吗？”
郑飞跃裂开嘴巴，露出嘲讽的笑容：“三长老，如果王破真在这里，我想他已经冲出来将你撕碎了，你应该明白你们的仇恨。”
“我知道，可他就在这里。”老三的语气很笃定，似乎已经亲眼看到王破藏在这个院子下面的密室中。
郑飞跃深吸一口气，喊道：“心儿，送客！”
李心儿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我在做饭呢，没空！”
呃。
尴尬的笑容爬上脸颊，郑飞跃从躺椅上站起，瞅了厨房一眼，嘟囔几句谁也听不明白的话后，转而道：“好吧三长老，讲一下你的推断，为什么觉得王破在我这里？”
“当初是我将王破带上山的。”老三开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头，“我是第一个发现他资质的人，也是我说服他的父母，将他带到了明王宗，那年他不足二十岁。”
“然后呢？”郑飞跃耸肩。
老三：“我了解他，胜过你们任何人对他的了解，按照他的性格，是不可能留老二和老八活口的，有人在约束他。”
“不错的推理。”
老三继续自己的推理：“这世上能约束魔王体的人不多，以前的明王宗算一个，现在的你算一个。”
“我得打断你一下，我和王破没有任何关系，收留他的是魔器宗，给他闭关场所和资源的也是魔器宗。”郑飞跃笑道。
“郑掌柜，你找到了这世上最完美的盟友，魔器宗为你承担一切风险，却依然对你感恩戴德，最关键的是，明王宗哪怕知道这一切，依旧对你束手无策。”老三道。
他似乎从来不会笑，无论说什么都是一副样子，而恰恰相反，郑飞跃只是笑，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承认也好，否定也罢，明王宗要将王破带回去，这是底线！”老三道。
郑飞跃似笑非笑：“如果你想留下吃午饭，我会让心儿加副碗筷，如果不吃饭，那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留下吃饭。”老三淡淡道，“早听老七说过，郑掌柜的饭菜堪称一绝，能够品尝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郑飞跃指着他道：“你的无耻赢了。”
午餐在房间里，仅有两人。
菜也只有两道，酸菜鱼和红烧肉。
房间布置着隔音阵法，双方都很确定这里的谈话不会被第三人知道。
“尝尝。”郑飞跃指了指桌上的菜肴，“菜不多，倒不是怠慢，只是不喜欢铺张浪费，今天不是胃口大开的日子。”
老三拿起筷子分别尝了两道菜，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放下筷子道：“菜不错，老七没有骗我。”
“谢谢。”
“王破必须回去，无论他情愿与否，从我带他上山后，他的结局就已注定，谁也无法改变。”老三说道，语气平淡，却很不平静。
郑飞跃端着碗，在扒饭之前问了一句：“如果他不回去呢？你打算踏平我的院子，收复这座城池？”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什么时候明王宗变得和邪神宗一样霸道了？还是说桑鬼城只是第一站，接下来你们还要挨个收复六大宗门，最后一统东岸？”
老三没有理会郑飞跃的调侃，道：“王破必须回去！”
“呵！”
郑飞跃发出一声嘲讽的语气词，埋头扒饭，再也不理会这个家伙。
老三静静看着对方吃饭，他知道郑飞跃没有耐心了，在那碗饭吃完后，就是自己被逐出大门之时。
“联手吧。”
他突然说道。
郑飞跃扒饭的动作猛地一顿，诧异看向老三，道：“你说什么？”
老三答非所问：“明王宗最近流传一个谣言，八大长老收到诅咒，将一个个消逝，明王宗的道统面临劫难……是你散发的谣言吗？”
郑飞跃直直地看着老三，很长时间后，摇头。
谣言确实不是他传播的。
老三道：“宗主让我查询谣言的源头，我告诉他是你传播的。”
“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因为源头是我！”
老三语不惊人死不休。
郑飞跃将手中的碗筷放下，喃喃道：“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得承认我小看你了三长老，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的目地是什么？”老三反问。
郑飞跃咧嘴一笑，用偷偷顺来的李心儿手帕擦了擦嘴巴，道：“玩个游戏吧，我问你一个问题，然后你也可以问我一个问题，谁都不许撒谎，否则话题结束。”
老三：“可以，但是要我先问。”
郑飞跃：“客随主便，三长老你是客人，得有谦让精神。”
老三：“我先问，否则现在就走。”
郑飞跃：“好吧，谁让你勾起我的兴趣了呢，你先问，但是别上来就刨根问底，这样游戏就不好玩了。”
老三点点头，没有犹豫便抛出第一个问题。
“王破在你手里？”
“是的，该我提问了……你的目的……哦，这不符合游戏规则，那么请问，当年你是在哪里发现王破的？”郑飞跃笑道。
老三看向郑飞跃。
郑飞跃立刻道：“我可没违反规则，所以也请你如实回答，另外，如果我觉得你在撒谎，哪怕只是我觉得，话题立刻结束！”
老三沉默良久，道：“就在桑鬼城。”
“那还真是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