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沈不易又说道:“四面合围之后,如果易初往外冲,只需要弓箭齐发,把人拦回去即可,不必和他苦战。”
然后,又专门对邱平说道:“易初还有些兵马散落各地,到时候肯定要来救援虹城,将军担子很重啊。”
邱平点点头,“请沈驸马放心,邱平纵然血溅三尺,也绝不放过一人进城。”
一切安排完毕,数万大军,四路齐发,奔向虹城。
易初做梦也没想到,一夜之间,城里城外掉了个个,被包围的变成了自己。
易拉古年少气盛,大声说道:“围了又何妨,待孩儿冲出城去,先杀个痛快。”
还没等易初开口,一旁的易联笑着说道:“侄儿小心,二叔在城上为你观敌瞭阵。”
一旁的易初,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好你个易联,连上阵都不敢,还敢腆着脸,说观敌瞭阵。
可是大敌当前,又当着这么多将领和山大王的面,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随着一通号角声,虹城城门洞开。
易拉古选择的是东门。
他的选择是有道理的。
东边毕竟还有他们的队伍在外面,先看一看东门什么情况,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不过,邱平倒是很干脆,见易拉古出来,连照面都不打,直接令旗一挥,两排弓箭手出列。
易拉古倒也不傻,扎住阵脚,转身对身旁一名伍长说道:“带几个人,上前问话。”
这名伍长,一招手,身边四五个军卒跟他一起,快步从阵中闪出。
“喂,你们带兵的将领叫什么名字。”
这伍长一连喊了几声。
唐军阵营里,毫无回应。
这里长有点沉不住气,再次往前迈步。
邱平毫不客气,拈弓搭箭,“嗖。”
一箭正中眉心。
接着,“嗖嗖嗖”又是几箭,伍长带的几个人,也瞬间倒了下去。
易拉古去的大吼一声,“匹夫。”
催马就要往前。
后面易初看的明白,急忙下令,鸣金,收兵。
当当当。
城头之上,锣声响起。
易拉古心有不甘的退了回来。
“爹,我再去西门试试,”折腾了一个上午,四个城门都试了一个遍,都是一样的结果。
回到城里,易家父子心中有点慌了。
这很明显,是要把他们困在城里的节奏。
而守城,最需要的一样东西,就是粮草。
康特撤退的时候,重点带走的东西就是粮草。
城里粮草库里,连根毛都没有留下。
无奈之下,易初只得下令,挨家挨户,找粮食。
好在,城里有些富户百姓,或许是时间太匆忙了,金银财宝带走了,粮食就顾不上了。
七拼八凑,最后,终于算是凑了半月的军粮出来。
昨晚还大摆筵席,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今日就粗茶淡饭,别说酒,连肉都没有了。
这帮山大王的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此时,城外。
虽然把易初困在了城里,可是沈不易没有一丝轻松之意。
契丹,高句丽,都有退路,到了关键时刻,不会和自己拼命。
可是易初不一样,所谓困兽犹斗,现在易家父子,就是被自己关在笼子里的野兽。
这就跟熬鹰一样,现在易家父子,还士气旺盛,还不是和他决一死战的时候。
现在只要掐住外面救援的通道,过上十天半月,城里军心必定得乱。
北面大爪洼的援兵,有白寒盯着,他一点也不担心,唯有东面,邱平他还是有点担心,主要还是兵力不足啊。
很快,他的担忧也打消了。
有探马传回消息,两日内,徐广就到。
徐广本来还在往山海关不紧不慢的走着,忽然得到消息,山海关已经夺回来了,他立刻下令,原路返回,全速。
所谓归心似箭,回家,自然是迫不及待的事情。
而且,徐广派出快马,抢先通知沈不易,自己的归期。
第二天,双方度过了和平的一天,城里没有出来,城外也没有进攻。
这么和谐吗?
不!和谐,岂是沈不易的风格。
夜幕降临,唐军大营前面,忽然热闹起来。
一堆堆的军卒,开始现场宰羊。
篝火烧起来,香喷喷的羊肉烤起来。
撸过串的朋友,(话说,有没撸过的吗?
)都知道,这烤羊肉的味道,可以飘出去很远,很远,和煮羊肉的香味相比,那直接不一个等级。
四面八方,全都是烤羊肉的味道,这让城上的守军,有点站不住了。
香,实在是太香了。
易拉古的心气又上来了。
打算趁着唐军松懈,出城赚点便宜,可是,还没等靠到跟前,就被一通乱箭给挡了回来。
气的他跺脚大骂,你妹的,好狠毒的计策。
沈不易站在军营里,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想来虎口夺食,门都没有。
不但如此,他接着吩咐,开酒,喝,除开今晚值岗军卒,其余的都可以喝一点,但是决不允许喝多。
最后,他也加入到了吃肉,喝酒的人群里,白寒趁机,凑到他跟前说道:“二哥,在城里,咱们震云盟还有个内应,你看,是不是该启用了。”
沈不易心中还是一惊,这也有?
自己还真的有点小看了白修啊。
“是在易初手下吗?”
他反问道。
白寒摇摇头。
“不,掩护身份,是个山贼。
叫朱明。”
朱明。
沈不易差点没乐出来。
韩春是百骑司,这个他已经知晓,吴荣已经明确告诉过他,没想到大寨主居然是震云盟的人,这山寨有点意思啊。
“好,想办法,传消息进去,让朱明瓦解敌军,如果能带人出城,再好不过。”
。
。
。
。
。
。
长安城里。
高群的加急奏报,再次摆在了玄宗面前。
刘干满脸是笑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沈驸马,再次打了胜仗。”
玄宗打开奏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忍不住龙颜大悦。
“好,好极了,沈爱卿这一把火,放的好啊。”
刘干也拍马屁似的说道:“是啊,皇上,虽然都是放火,可是两次又截然不同,这等放火的法子,微臣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