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映雪痛苦的模样让李知恩于心不忍,当夜便做起噩梦来,梦见躺在那里因产子痛苦的人是当时的自己。
那痛入骨髓的感觉,又让李知恩不时惊醒。不急!”叶氏又看了李知恩,见她满脸疑惑,终是开口道:“籽言要回了,本是不想扰了公主休息的,如此来。公主可想一同去?”
蓝儿满脸期待的看着李知恩,见她点头,心中一喜,竟不管她即使入队亦是在前头,两人竟是搭不上私话。
到底是幼女,又是叶氏从小养大的,听说性子最是骄纵,却不想回府的一行简单的让李知恩吃惊,那灰白素锦装饰的马车,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便是一行。
前头有一留有胡须的中年男子,气质倒是有几分不凡的意思,掀着灰袍的下摆快速的下马来,冲叶氏单腿一跪:
“青峰给老夫人请安,给公主请安,给各位主子请安。”
叶氏显得有些激动,忙虚抚一把:“劳烦管家这几年了。”
此时,马车一停,里头的薄籽言许是听见了叶氏的声音,竟响起她清脆的声音来:“母亲?”
先闻其声,薄籽言这才掀帘而出,到底只是十五六的小姑娘,白净活泼的下得马车,脚步竟似踩在云里一般,像是跳着到了叶氏的面前,先是撒娇的抱了一下仿佛才想起礼数来,忙低下身去:
“籽言失礼了,见过母亲,见过两位嫂嫂,各位姨娘。”
往日里总是端着的叶氏,此时见着薄籽言,保养极好的脸上竟笑出深深的褶子来,拉了籽言不断的上下打量着,又细问了这几年如何,路上吃食可好,宿疾可有犯之类,籽言一一答来。
此时,府中有一轿子抬至门口,大白天,穿裹严实的薄顺言靠着玉娘的搀扶下得轿来,包得只剩下眼睛的他缓慢的走到薄籽言的近处。
咳嗽两声,女眷们嫌弃一片,均刻意的捂了帕子,生怕传染似得,唯独薄籽言仍旧满脸兴奋,走到近前便不顾男女之礼,伸手一把抱住,笑问:
“一看就是三哥近日里偷懒,瞧瞧你,当时不愿同我一道去,现在我好了,你还这般模样,快些吃药罢!不要偷懒了。”
说是这样说,但偏瘦的薄籽言这才说完,便虚虚的掩嘴咳了两声,这一下不得了,叶氏忙担忧着又问了几句。
薄籽言只笑着推脱,是一路上累了,天气又不好,只是有些咳嗽罢了。
正是叶氏碎碎念的时候,门口忽然又驾来一辆相较不晓得豪华多少倍的挂了薄字的马车,薄籽言兴奋的看去,却见是一副慵懒不尽的薄珏言先下了马车。
吕娉婷脸上显得有些尴尬,薄籽言也倍显失望,终究没得那份活泼,等薄珏言近了她才规矩的行了个家礼,才抬头就看见慢了几分下来的薄莫言,顿时面上又喜出望外。
不等薄珏言说上一句,籽言便冲薄莫言奔去,竟像八爪鱼一样的往他脖子上跳去,嘴里亦是欢喜:“二哥,可想你了。”
到底不合适,叶氏忙招呼着大伙儿先进府,除了薄顺言先行回院,其他人均到了主院,府中人团圆,自然是要先敬过祖先。
然后就有一系列的迷信做法,说是给籽言驱邪免灾用的,一套用下来竟已然过了午时,叶氏便让安排先用饭,一大家子的倒也真是有些热闹。
坐位上又出了问题,原本男女要分席,不想籽言却是死活不肯,叶氏无奈便点了头,李知恩自然是要挨着薄莫坐,不想孟荔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就要坐到薄莫言的另一边,惹来薄籽言的异议。
薄籽言把碗筷一掀,冷声道:“都是正经主子坐,那位姨娘也是因着有了身孕不是,怎的,荔姨娘就如此放肆了呢!”
此言一出,无人帮腔,又事关礼节,孟荔当真是气的脸上青紫一片,却最终还是起了身。
薄籽言一屁股坐在孟荔原先占用的地方,笑着跟薄莫言撒娇:“二哥二哥,雪姐姐有孕,你又要当爹爹了,我替你卜卦取名如何?”
“若是籽言愿意,二哥自然是开心。”
孟荔站在一旁,却有丫头递上筷子,便不情愿开始替叶氏布起菜来,看着自个儿的夫君同小姑如此欢畅的模样,恨不得撕了她的嘴才好。
李知恩清楚的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心里有了些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