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哥哥?李知恩听完简直就是浑身一震,随即抑制不住自己的惊讶的眼神,就那么长久的和薄莫言对视着。
她明白如果真的如此梦呓,薄莫言若是真心待她不过也就是随意解释一番,如若他有心揭她短处,那么就不是休妻降位的简单,重则上报朝廷她甚至有性命之忧。
司马乃前朝皇室之姓氏,最后一任出自于李后,当时为摄政王的当今圣上极力辅助不想李后一死傀儡皇帝禅位后也终逝于宫中,从此民间但凡有司马姓氏的皆为妄想复国之乱党,即为此姓氏也终是改姓而称。
李知恩抿唇不知该如何言语,久了甚至有些绝望的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开始觉得厌于周旋。
不想薄莫言却是提高了嗓音,几乎是闷吼:“平日里与她们倒是巧舌如簧的,如今怎的不说话辩解了?为夫在等着你给我答案呢!”
想起刚成婚时他的懦弱,此时的薄莫言确实有着男子气概和威严,李知恩在心里嗤笑,男人果然是怕带绿帽子的,但他们却丝毫没有为自己添房纳妾感到羞愧,实在是不公平。
几乎是瞪大了平时总是半睁的眼睛,李知恩的眼中透出从未有的犀利,死死的盯住他那双细长的凤目:
“夫君是想治妾身不德之罪,还是想干脆送与朝廷得个乱党的下场,夫君若是想要其中之一只管言语,妾身定当拿这条命来换夫君的爽利,也莫在为了这四个字而故意给妾身难堪。”
不想平时这软趴趴的性格忽然一下就暴了起来,薄莫言一想到她竟是为了那个什么‘司马哥哥’如此改变心里就越发的不爽,于是等她一说完,眼中的怒火已经极盛。
“真真是个会说话的,草民倒是不能把郡主如何!”他怒极反笑,随即低眼瞧了自己的手:“但凡念及夫妻之情郡主都会想解开这误会,不想,同床共枕如此之久郡主你竟未对草民有一丝一毫的情意?”
他所言还是过激,因为李知恩明确的感觉到当他把问题集中在两人的信任上时她觉出了愧疚。
想想不管是为何得宠,他也确实在她身边一直陪伴着,不管他的宠幸是好是坏,她也确实能够感觉到那些关心,如此一来,倒是她显得有些过分,丈夫在意妻子的梦呓无非也就是个担心。
所以,在薄莫言负气曲着身子想要出去骑马的时候,她伸手一把拽住了他温热的手,肌肤之间的接触竟让她感觉到安心。
“夫君莫气!”李知恩温言细语,做回那个总是半是大度半是不管的二房主母:“是妾身过分了,这便好好和夫君说道。”
薄莫言的脸色仍旧是不好看,但却有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是退回了位置上和李知恩靠得更近了些,眼神却始终不往她这边来,像是不肯原谅。
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李知恩决定赌一把!
“莫言哥哥可知恩儿的身世?”
许是这声哥哥叫的好听,也许是自称恩儿到底比往日亲近了百倍,薄莫言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中热切脸色渐渐好了许多,早就知道她的身世,听她反问又觉得有些心疼。
终是不肯点头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静的听着。
李知恩咽口水随即作出满脸的凄色:“你是我的夫君,是我下半辈子的依靠,也是我最信任的人,当恩儿把这些告诉莫言哥哥之后,如若不肯护,我也认了。”
薄莫言伸出手似要去揽她的肩,但心中愤懑未消终于犹豫片刻却只是握住了她的手,似在鼓励她。
李知恩抿唇苦涩一笑,随即道:“恩儿其实不过就是马厩里出生的婢子,不过是仗着父亲为国捐躯才得到了如今的封号,幼时也是活的极其不易,我梦里说的司马哥哥大概就是前朝皇帝司马顺。”
捉着她的手似乎一顿,薄莫言的身体也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更紧的握了她,似乎害怕她说出什么令他无法接受的事实来。
不过,她已经开始撒谎了,那么即使有令他不喜的东西她也不会说出来。
转眼对上他那双含情的凤目,她伸手温柔的为他抚了抚鬓边的一丝散发,轻笑着俯身靠在他的肩膀上算是撒娇吧!
“他对我有恩,不过是记着他的恩情后面又因为没有帮到他而有些愧疚吧!一旦有些不安便会做梦,觉得是他夙愿未了怪我没有帮到他……”
薄莫言叹息了一声,终于伸手挽住了她的臂:“当朝政事哪里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改变的,恩儿切莫多想。”
如此说来算是成功了,李知恩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司马顺的命运从一出生就被既定,那种无能为力一被提及就难以掩饰的哀伤,曾经也是那么浓墨重彩的一笔,划过她的生命。
“嗯!”李知恩吐了口心底的浊气,随即幽幽道:“夫君所说恩儿自然是懂,不过,当年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心里始终不好受,那样小的孩子便要面对那么些……”
薄莫言抱紧她,起初的那些咄咄逼人也就慢慢走远,取而代之的是安慰和一些小小的质疑:“恩儿当年也是个孩子,怎能如此的责怪自己。”
“不过就是同情他罢了!”李知恩苦涩一笑,随即贴着他的胸口:“我自小活的也不痛快免不得看着他就想到自己,很可怜。”
不过就是同情,这句话是有威力的,她感觉到自己脑门上一热,随即下巴被挑起,眼看着那张美人脸就越来越近,她甚至已经闭好了眼睛。
不想,柏群忽然在马车侧边低身吼道:“主子,有埋伏。”
手一顿,李知恩立马也睁开了眼,看着薄莫言严肃的样子没来由的心底一阵慌乱。
一行人装作没有发现继续前进,薄莫言从座位下面拿了一套男装出来给李知恩换上,因为知道她会骑马便让她骑了马和马车隔远一些,柏群护在她周边。
他让白栀和他同坐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