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有点媚宫的事情想要和你谈……”季弦歌看了一眼里面桌子上纹丝未动的菜肴,捂捂肚子道,“边吃饭边说吧,我饿了……”
季弦歌说着便是坐到了饭桌旁边,道:“饭菜都冷了……”
“叫人来热一下吧……”楼以陌坐到了她的对面。
“不用了。”
“你想要和我谈什么关于媚宫的事情?”
“楼叔叔,你可知道扶苏水?”
楼以陌看着面前吃饭的女子,女子的筷子在菜中挑来挑去,吃的时候也看不出来食物有多么的美味,倒像是很难吃的样子。
“若是不喜欢吃就叫人换掉吧……”楼以陌看着女子的样子忍不住说。
“不用了,是有点难吃,不过垫垫肚子还是可以的……”
“你还真是挑剔……”
“呵呵,楼叔叔,你还没有和我说关于扶苏水的事情?”
“扶苏水是媚宫特质的一种药物,用处很多,若是使用好了的话,是良药,但是若是使用不善,会比毒药还要麻烦,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不是只要是媚宫的人都会这扶苏水的制作方法呢?”
“怎么会,扶苏水的制作方法及其的复杂,可以说是媚宫的秘药,怎么可能人人都会呢?你,为什么会提到这个?”
“媚宫的事情我想楼叔叔应该是很清楚的,所以就问问,倒是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好奇而已。”季弦歌放下了筷子,其实在楼以陌的眼中季弦歌也不过仅仅吃了几小口而已。
“我明天就准备走……”
“这么急?”
“铃儿明天准备离开玉阳城……”
“你不会想要和他一起走吧,我倒是觉得金铃不会让你和她一起走……”
“她答不答应是她的事情,我说过会让她悬崖勒马的,我就不会让她在这么的错下去,铃儿本性并不坏,若是有朝一日幡然醒悟,想起自己曾经所为,我想她一定会很难过的……”
看着楼以陌每次提到金铃的时候脸上的那样神采飞扬,还有那隐藏在眼眸深处的担忧,季弦歌就对这对师徒的过去有着无限的好奇心,但是季弦歌同样也很清楚,若是想要从楼以陌的口中问出来一点什么倒还不如去问金铃来的实际。
“其实,楼叔叔,你和金铃……”
“你来找我就是要问扶苏水的事情吗?”楼以陌站了起来明显不想要回答这个问题。
季弦歌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不过,金铃马上的就要离开的话,季弦歌道:“楼叔叔,你相信我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希望楼叔叔可以帮我将金铃留在这玉阳城几日……”
“你……”
“因为现在什么事情都还没有清楚,所以我现在说什么也是不确定的,但是楼叔叔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将这些事情调查清楚,这关系这孟家和我娘之间的姻缘……”
“我会尽力……”
“谢谢楼叔叔……”
季弦歌离开楼以陌的房间,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但是雪依旧没有停,季弦歌看见楼下面欢舞不知道和袁华在说着什么,笑的灿烂异常。
季弦歌走了下去,而正巧暮千兰也从对面的树屋中走了出来,看到季弦歌十分的开心,大声地喊道:“妹子!”
这一声倒是没有把季弦歌惊倒,不过欢舞却是连忙将袁华推开,和做了什么亏心事情一般,让季弦歌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男人婆,你喊那么大声要吓死谁呀?”欢舞双手插着腰眼睛瞪得圆圆的说道。
“是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好不好,还怪到老娘身上?!”暮千兰不满的瞪了欢舞一眼朝着季弦歌大跨步的走了过来,“妹子,老娘和你说我让阿郢从血凤阁带了好记坛好酒,走咱们痛饮三百回合去!”
“二当家的回来了?”
“是呀,这不是刚回来又和夜主事两个人在屋子里不知道在谈些什么?!”
“所以就把你轰出来了?”
“什么啊,他们大老爷们的事情,老娘才没有兴趣呢!”
“呵呵,你呀!”
“对了小姐,你吃饭了吗,我还帮你温着汤呢……”欢舞突然大声的说道,声音在杨子寨的上空中回荡着有一种鬼魅的感觉。
“欢舞,你就不能小点声?”季弦歌无奈的笑笑。
欢舞吐了吐舌头道:“你还没吃呢吧?”
“恩,是新手艺吗?”季弦歌看着欢舞挑了挑眉毛问道。
“小姐……”欢舞突然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低下了头。
“你这是怎么了,秦梦雪那厮走之前不教你一些新东西那才奇了怪呢……”季弦歌并没有将欢舞突然地恭敬看在眼里,而是自己靠到了一棵苍天的雪松上面,仰头看着天空慢慢飘下来的雪花。
“去吧,我倒是想要看看这厮这次有研究出来什么好吃的给我呢……”
“是……”欢舞也没有抬头看季弦歌便是恭敬的退下。
“暮千兰,你和欢舞一起去吧……”
“老娘为什么要去啊?!”暮千兰拽了拽她的虎皮裙子不解的问道。
“你不是想要和我喝酒吗,你陪着欢舞去做几个小菜吧……”
“可是……”
“可是什么?帮一下我你会死啊!”欢舞说着就一把拉起了暮千兰拖着走开。
“哎呀,野蛮女你不要拖着老娘衣服,被你拽掉了,野蛮女,你给老娘放开!”
“你能不能闭嘴啊,整个杨子寨都听到你的叫声了!”
两个女人吵闹的声音慢慢的远去,就只剩下季弦歌和袁华。
“小姐将他们两个人支开,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袁华严肃的看着季弦歌。
“有件事情想要叮嘱你一下……”
“小姐请说……”
“关于这杨子寨的事情,关于练兵的事情,有些事情我不想要秦梦雪知道,所以,我也希望到时候你可以不让欢舞知道……”
“秦盟主?”
“不错,在没有猜到秦梦雪那厮在做什么,我怎么能让他知道我在做什么呢?”季弦歌提到秦梦雪的时候嘴角划过一丝的狡黠。
“小姐似乎对那个秦梦雪特别的不一样……”袁华道。
“能有什么不一样?”
“不知道,我不了解小姐,即使在你身边有一段日子了,我还是不了解你,你似乎在每个人的面前都不一样,但是又那么的一样……”
“其实我一直是我而已,袁侍卫长,一直没有说,我很高兴你能留在我身边,即使是为了欢舞,你留下来,我也会承诺,守护你珍爱的东西……”
袁华转过身子,看着那个靠在树上仰望天空的女子,雪花飘在她的脸上,一点一点的融化,在淡黄色的夜空之下,女子的脸晶莹剔透,有一种不真实的美,好像再往前一步就会破碎似的。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单纯无害的少女,在日后的史书之中会因为纠结她是祸乱国本的妖后,还是一统天下的皇者而争论不休?
谁又能想到,如今这个一脸严肃在女子旁边的男子日后的史书中因为纠结他是助纣为虐的残暴将军还是开创一片新天地的开拓者而争论不休?
“小姐,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恩,你说,除了问我有多少银子……”女子的表情没有该表,很是享受这场雪。
“小姐,我对你的银子没有兴趣……”袁华无奈的摇摇头。
“我知道,你对我的欢舞有兴趣嘛!”季弦歌笑了起来,让她的脸在夜色之下看上去更加的迷离。
袁华不得不感叹,这样的女子,这大燕的后宫是断断装不下她的,只是,那个冰冷如雪一般的上位者,会允许自己的后宫有这样一位女子存在吗?
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自己对手的女儿?
“小姐……我想知道欢舞的事情……”袁华停顿了一会说道。
“欢舞,那丫头能有什么事情?”
“欢舞曾经说过,她不干净……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袁华思考了半响之后开口说道。
季弦歌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看着那一片甚至可以看清楚有几片花瓣的雪花在自己的手上融化,等到雪花完全的化成了雪水,季弦歌才开口道:“欢舞是秦梦雪收养,我十五岁那一年,秦梦雪将欢舞带到了我的身边,至于你说的,我真的不知道,欢舞过去的事情我从来没有问过,我想欢舞的事情除了她自己就应该是秦梦雪那厮最了解吧,如果,你有机会见到秦梦雪,或许你可以问一问他……”
“你十五岁那一年?那应该是大燕历……”
“永丰年间……”
“这……离当时大燕与大陈的那一场战争不过相差一年?”
“你怎么会和那个想到一起去?我想便是巧合吧?又或者,她是那场战役下幸存的孩子,我倒是记得那场战役前后,秦梦雪救了不少的孩子,那时候他说,总有一天会用上这些孩子的,想来那时候,秦梦雪与我一般不过是个孩子,竟是已经想得这么远了……”
袁华没有再说话。
“其实,袁大将军,若是你真的心在欢舞身上,她的过去有那么重要吗?你要参与的是她的将来和现在,并不是过去……”
“我只是害怕她介意……”袁华想起那个夜晚欢舞落寞的语气,不禁心口一疼。
“那又能怎样?就算她介意,你也不能抹杀这段过去的存在,但是你可以用更好的记忆来掩盖它……”
“小姐……”袁华看着面前的少女,明明就在眼前,却是好像隔着千里万里。
“妹子啊,你们快来啊,好多菜啊,我们痛饮三百回合!”暮千兰在不远处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地喊道。
“走吧!”季弦歌道,已经率先离开,袁华突然就觉得这个女子明明看起来像是火一样能将一切燃烧,但是那里面有着永远也捂不热的冰块。
季弦歌走到了暮千兰的树屋门口,却是看到了守在门口的带着银质面具的程郢,暮千兰在一旁耸耸肩膀,表示着自己的无奈。
“你先进去吧,暮千兰,放心,今晚一定把你灌醉!”
“妹子,大话不是这么说的啊,还不知道谁灌醉谁呢!”暮千兰大笑道,但是看着程郢还是收敛了一点,乖乖的进到了屋里面。
程郢倒是也不客气,看着季弦歌直奔主题的问道:“你当真是要在那地下城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