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大婚之日改到明日之后,季弦歌就在南宫笙奇怪的注视之下离开了房间。
本来就感觉到脉象的紊乱,季弦歌已经知道这药已经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凤衔天下了。
明天成亲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若是明天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就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了。
如此一来,季弦歌便是一晚上都在寨子后面的林子里面打坐运功,虽然有药物的压制使得体内乱窜的内力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但是凤衔天下是霸道阴毒的武功,若是不突破这第六层,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控制住这凤衔天下!
虽然对于变成所谓的魔头是不怎么介意的,但是若是连自己都控制不了的魔头,季弦歌还是不想的。
天慢慢转亮,天上慢慢的飘下来了片片的雪花,雪花很大,甚至连纹路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山顶再加上的下雪使得整个温度更加的冷了!
季弦歌坐在树林中间,身上只穿着了棉衣和一个白色狐裘,眼睛紧闭着额头上不停的渗下汗水来。
季弦歌只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气流在乱撞,一下子没有压制住,喉咙一阵血腥一口血吐了出来。
季弦歌扶着胸口粗粗的喘着气,睁开眼才发现天色已经透亮透亮了,漫天的大雪纷飞让人睁不开眼睛,自己的身上已经落下了满满的一层大雪,身边的地上也是厚厚的一层雪。
但是此刻的季弦歌像是有一把火在心中燃烧着,根本感受不到此刻的天寒地冻!
当季弦歌慢慢平息下来体内乱窜的气流时,突然就听见了乱乱哄哄的声音,季弦歌能看见不远处的寨子里人来人往的影像,心下一笑,还真是热闹呢!
这个时辰了,是不是应该拜堂了呢,就算是少了自己,大当家的也应该会继续的,毕竟他一心只是想要嫁给那个祝子言。
正想着季弦歌突然听见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音,而且不止是一个,只见已经有一个个身着铠甲的男子将季弦歌团团的围住。
“你们的寨子已经被包围了,乖乖束手就擒,不然的话,别怪官爷不客气!”为首的一个男子说道。
官府?
季弦歌一愣,但是却是没有动弹半分,那些人的身上都有些血迹,显然刚经过突围,闻到浓浓的血腥为季弦歌体内的内力突然就躁动了起来,看着那些人慢慢地靠近自己,季弦歌低声的说道:“别过来!”
“大哥,这小妞还挺凶吗!”一个人说道,“大哥,反正这寨子里的女人都是要抓去当军妓的,不如咱们先尝个鲜儿?”
“是呀,这小妞的味道看起来不错呢!”另一个人也起哄道。
他们越走越近,身上的血腥味也越来越浓厚的靠近季弦歌,季弦歌体内的功力好像找到了突破口一般,长时间的压抑似乎得到了宣泄的出口,无论季弦歌在怎么压制,都无果。
凤衔天下本来就是极度嗜血的邪门功夫,再加上季弦歌已经有一些走火入魔,对于血的渴望就甚了。
只见一个男人已经走到了季弦歌的身边用长剑挑去了季弦歌的狐裘!
漫天大雪,这些男子竟然毫不知觉,满脑子就是想着将这个女子吃干抹净。
风雪更加的大了,男子一把将季弦歌拉了起来,那肮脏的嘴还没有一亲香泽就只听见声声的惨叫!
风雪中女子捡起了地上的狐裘,那白色的狐裘上已经贱上了许多的血迹,若是在平日季弦歌是不喜欢杀人时溅上血腥的,但是今日不一样。
浓浓的血腥只能让她更加的兴奋,她的身体渴望更多的血腥,她的凤衔天下需要更多的血来彰显它是最厉害的武学!
身后的几个男子全部见血封喉,但是无一例外的勃颈处都有着浓浓的血痕,血潺潺的往外流着,染红了地上的白雪,好像永远也流不尽似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令人作恶,但是女子好像极度满足似的。
季弦歌心口突然一痛是长久以来压制的药效起了作用,她的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看着血染红的白雪,季弦歌的声音如同这大雪一般的寒冷:“我说过了,不要过来!”
季弦歌披着白色的狐裘,应该说现在这白色的狐裘上面已经被血迹染得斑斑点点,像是受了伤的动物又像是刚猎杀了最凶猛的野兽。
身体里尽是内力的躁动,季弦歌一边压抑着心中止血的冲动一边往寨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树林走到寨子中的一路上,季弦歌可以很明确的肯定,这寨子里的大大小小的阵法已经被破的差不多了,若是之前季弦歌还怀疑过这寨子里面布下了龟甲阵,那么现在连龟甲阵的影子也看不见了,只能看见动倒西歪的大树和满地掉落的树枝,还有一地一地的血腥。
整个寨子的正中央很多的人已经被官兵抓住了,还有一些与官兵正在对峙中。
激烈的战况显然因为季弦歌的出现戛然而止,所有的人像时突然定格在了这一瞬间一般,他们的眼里只看见风雪中一个女子飘然而来,长发随着大雪飞舞,那一身血色的狐裘鲜艳而夺目,像是刚在从里中与野兽搏杀而来。
只见女子脸上是极度慵懒的笑容,声音淡淡的却是清冷无比:“这婚礼的助兴节目也太精彩了些吧?”
就在这空余的一瞬间,在当中的大当家暮千兰闷声的叫了一声,季弦歌才看过去,只见暮千兰退后两步,两手一手一把大刀,气喘吁吁,显然已经很疲惫了。
而暮千兰的对面,男子一身新郎官的大红色的喜服,与女子的喜服印衬的相配无比,一把长剑脸上的表情淡然,这不正是祝子言?!
“妹子,老娘还以为你出事了,你没事我和你男人也有的交代了!”暮千兰看着季弦歌一脸欣慰,转眼又看见季弦歌满身的血眉头一皱道,“妹子,你受伤了?!”
转眼又看向祝子言道:“你要抓的是老娘,要对付的也是老娘,老娘与你好好耍一耍,但是你不能对老娘的人动手!”
“本官没有想要对任何人动手,只要你们都束手就擒与本官回官府,本官自会从轻处罚!”祝子言道,表情一派大义凌然!
这时,季弦歌看到了不远处在看热闹的南宫笙,一脸玩味,一点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看着季弦歌颜色更浓。
主仆三人难得的是这片雪中身上还是白净如仙的人!
看来,这个祝子言果然有问题,又看看南宫笙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就知道这南宫笙已经猜出来七七八八了,估计,昨晚要说的也是这件事情。
暮千兰确定了季弦歌没有事情,便是又是凌烈的眼神对上了祝子言的,道:“子言,老娘只想问你一句,你究竟有没有真心待过老娘?那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真心的?”
“当日本官装作被你抓来到大斧山就是为了拿下这杨子寨,杨子寨地形复杂又有奇门遁甲,本官只有这一个办法!”祝子言说道。
“老娘是问你有没有真心待过老娘?”暮千兰又问了一句。
“正邪不两立……”祝子言只是轻轻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大大大大当家,你你你你不要再说手手手软了,他他他他他一直都在在在骗你!”这时又干掉了一个人的宋骙,结结巴巴的说道。
“祝子言,老娘不信,老娘知道,你对老娘是有心的!”暮千兰固执地问道。
祝子言没有回答,但是手中的长剑已经向暮千兰刺来,暮千兰却是站在原地一点还手的想法都没有,大红色的喜服在风雪中吹起朵朵的涟漪!
暮千兰今日的头发挽了一个小小的髻显得十分的乖巧,嘴角的笑容没有往日的那般大大咧咧,却是多了些女儿家的羞涩。
明明对面的男子一身的戾气挥剑刺来,女子却是想等待新浪掀开盖头的新娘一般,脸上还有着丝丝的娇羞。
“大大大大大当家!”
“大当家!”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但是却是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场景,那个披着血色狐裘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了暮千兰的身边,只是轻轻的一拽就将暮千兰拽到了自己的身边,而那长剑一生生的刺偏了。
大雪伴着风更加的激烈了,祝子言看着自己刺空的剑眼睛中满是诧异,一方面,他没有想到暮千兰真的不躲也不闪的迎着自己的这一剑,另一方面他竟是根本没有看见这个少女是什么出现在暮千兰的身边,而且躲过了自己用全力刺出的一剑。
暮千兰的眼中有着淡淡的雾气,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自己唯一深爱的男人竟然会毫不犹豫的挥剑刺向自己。
“美人计?”季弦歌慵懒的声音打断了大家的吃惊,随即大家都缓过神来,目光纷纷注视着这个身披血色狐裘的女子。
“祝大人为了升官发财还真是不计后果,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都用上了!”季弦歌的声音很淡,但是却是每一个字都咬的很清楚。
“噗嗤”一声,不远处的南宫笙笑了出来,眼睛散发着幽蓝幽蓝的光芒,手中玩着佛珠的速度变得快的让人有些看不清,“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功成名就,这个生意看起来倒是不亏本!”
这时祝子言双目怒睁的看着季弦歌,明明得到的消息中,没有这个女子的消息的!
“怎么,姑娘想要与本官较量一番吗?记得本官和姑娘说过,不要助纣为虐!”祝子言道。
“和你较量?”季弦歌为难的摇摇头,“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祝子言轻蔑的一笑,道:“那就要试试了!”
祝子言飞身一起长剑刺向季弦歌,季弦歌不躲也不闪,倒是先把还在发呆的暮千兰推了出去,一把抓住了长剑,脚没有后退半分,而抓住长剑的手一滴一滴的滴下血来,将地上的白雪染红。
“暮千兰,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你值得吗?”季弦歌懒懒的说道,紧紧抓着剑,连祝子言要抽回去都不得动弹半分,无奈祝子言竟是松开了剑柄。
季弦歌再一用力剑直接在她的手中断成了两半,手上的血腥味浓浓的刺激着季弦歌的大脑。
祝子言见状,和身后的一个首领低声的说道:“马上去和袁大人说,山上发生变故,派兵支援!”
那个士兵得了令,在重重地保护之下硬是离开了杨子寨。
“怎么,搬救兵?”季弦歌笑的慵懒至极,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暮千兰说道,“暮千兰,你可看清这个男人的嘴脸,今天他可是不捉住你誓不罢休呢!”
暮千兰看着祝子言,那个男子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其实一直以来不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吗?
只见祝子言趁着季弦歌回头与暮千兰说的话的时候,飞起身一掌袭向季弦歌,速度之快用尽了全力,暮千兰好像这一瞬间反应过来想要飞身前去救季弦歌,但是来不及。
而在远处的南宫笙身边的红萼拿着伞的手一紧,道:“公子,要出手吗?”
“出什么手?本公子又不是来打抱不平的?这个生意很亏本!”
“那要是弓儿姑娘出事了怎么办?”
“没有本事还强出头,只能说她不会做生意!”南宫笙满是打量的看着风雪中的女子,她单薄得不像话,好像再来一阵大风就会把她吹跑似的,“就这么死了,不过是这杨子寨多了一具尸体罢了……”
面上是打量的目光,说出来的话却是无比的冷血,看着这样的南宫笙,朱颜冷哼了一声。
南宫笙看着朱颜看着自己的不屑的目光,笑意更浓:“我可不像我那个好哥哥,什么阿猫阿狗都救!”
朱颜的面色更冷了,道:“就凭这一点,你永远都比不上大公子!”
南宫笙的面色一冷,但是很快有了让他转移注意力的事情,那就是那个血色狐裘的弓儿姑娘不知道用了什么功夫竟是将祝子言的一掌硬生生的接了回去,不仅如此,那速度之快,路数之邪门,是自己没有见过的,这趟大燕国之行似乎没有那么枯燥了……
有意思……
祝子言看见那个女子硬生生的接下自已的一招,脸色也有些微变,这时风雪中杨子寨大门的看台上传出一声女子的娇笑声,妩媚动人,在这风雪的寒冷之下,竟是可以让人有一股不知名的火浑身的乱窜。
季弦歌冷冷的抬起头,便是看见金铃翘着二郎腿坐在了看台之上,那个金铃只有胸部到大腿处用小裙子裹了起来露出白花花的大腿,脚是光着的,脚踝上分别拴着四个铃铛,铃铛随着女子的脚一晃一晃的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白花花的大腿在墙上一晃一晃的,惹得底下的人眼睛都移不开了。
漫天大雪之中,她的妆容浓重而妖媚,像是雪中盛开的一朵艳丽的花,声音像有一股吸引人的魔力道:“祝子言啊祝子言,你连个小女孩都弄不清楚,我不得不怀疑你的能力是不是能与我们合作……”
祝子言看了一下在高处的女子,没有说话,白衣飘飘,也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这不是金玲姑姑吗?”季弦歌懒懒的说道,“怎么,祝大人为了邀功都和媚宫的人狼狈为奸了吗?”
“啧啧啧,这弓儿说话可真难听!”南宫笙在一旁饶有风趣的说道。
“二公子也没好到哪里去!”朱颜冷冷的瞪了南宫笙一眼,语气中满是不屑。
南宫笙耸耸肩膀不以为然:“不过,她竟然认识媚宫的人?这丫头看起来还挺能惹事的!”
“媚宫在大燕国上沉寂了这么多年,突然又开始活动不得不怀疑有什么目的!”朱颜说道。
“说不定和本公子一样,就是想要凑凑热闹!”
朱颜不屑的瞥了南宫笙一眼。
“没想到,你这小丫头,和梅清一样的聪明,竟是找到这大斧山来了?”金铃在上面说着,看着季弦歌的眼中有一丝丝的意外。
季弦歌一怔。
看着季弦歌一瞬间的愣神,金铃笑道:“这《碧瑶山水图》可是你娘从媚宫偷出去的,你以为我没有见过吗?”
也是,若是自己可以猜到这《碧瑶山水图》在藏鬼山,金铃不可能不知道,但是,按照金铃的速度来看,估计也是才发现这个秘密没多久!
而藏鬼山的客观地形条件摆在那里,这金铃十有**也是打上了大斧山的主意!
“季弦歌,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把你身上的《碧瑶山水图》交给我?或者和我回媚宫听从宫主的发落?看在我和你娘曾经姐妹一场的份上,我让你选!”
“我若是,都不选呢?”季弦歌懒懒的说道,手上的指甲已经慢慢地变红,她知道自己现在不可以用凤衔天下的,因为现在的她根本控制不住凤衔天下,可是对于金铃,实在是没有把握。
只见金铃已将一条长长的挂满铃铛的幻影鞭子甩了过来,凡是接触到这幻影鞭子的人无论是敌是友,全部当场倒毙,周围的人吓得连连后退。
季弦歌抬手一挥,一招凤衔天下,瞬间,漫天的风雪像是有了形态般将空中的幻影鞭打得粉碎!
季弦歌用尽全力来抵挡金铃的攻击,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情况,包括,祝子言向自己心口,直直刺过来的还沾有自己方才手上的血迹的半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