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晨看了一眼大舅,他推开了院门。
赵晨越过门槛。
魏成空身体的发抖越来越厉害。
他抬着脚,脚来到了门槛之上,可是,始终落不下来。
赵晨站在院子里,他看着魏成空。
魏成空抬头,他露出一丝的笑容,然后,他的右脚落在了地上。
然后,是另一只脚。
整个人进入了院子里。
魏成空的身体差点儿都站立不稳。
十多年了,这个熟悉的院子他十多年没有进来了。
这一刻的踏入,他的心百感交集起来。
魏成空看到院子里的石桌后,十多年前的一幕出现在他的眼里。
他看到的是……
他的手掌拍打在了一个女人的脑袋上。
女人倒地,鲜血从头上流出,染红了地面。
女人的眼睛睁着,女人的眼睛没有怨恨之类的,有的是浓浓的不舍以及担忧。
魏成空发出一声低吼来。
他的眼睛出现了疯狂之色。
赵晨眉头一皱。
不过,他并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魏成空的低吼声惊动了魏逊。
魏逊开门出来,看到了院子里的魏成空后,他的身体不由的一颤抖。
魏氏也出来了,她的两行泪顿时流了出来。
魏溪……魏溪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看到了折磨她内心十多年的男人。
此时的魏溪却不知自己是何心情了。
她木然的走了过去,朝着魏成空。
“小溪……”
魏逊拉住了魏溪。
“爷爷,你松开我。”魏溪道。
魏逊摇着头,他能够看到儿子眼里的疯狂,这疯狂让他感觉到害怕,十多年强儿媳妇死的时候儿子眼里就是这个样子。
他不能眼看着孙女也死在了儿子的手里。
“外公,松开了小溪姐。”赵晨道。
魏逊摇头,他对赵晨说道:“你大舅是一个疯子!”
“外公,你相信我一次。”赵晨说的认真。
魏逊还是松开了手。
魏溪大步的走向了魏成空。
魏成空听到脚步声,他猛然转头,凶狠的瞪着自己的女儿,他的嘴里发出来的声音如同凶兽一般。
此时此刻的魏成空真的很吓人。
可,魏溪一点儿都不害怕。
“你终于回来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魏溪直面魏成空。
魏成空喘息声很是粗重,他眼里的疯狂丝毫不减。
他抬起了手。
看到这一幕,魏氏直接吓得瘫软在地。
魏逊低吼一声:“你敢!”
赵晨也是很紧张,《星辰诀》已经运转到了极致,他随时准备着出手救下魏溪。
魏成空的手抬的老高老高。
“你打,你最好把我打死了。”魏溪带着哭腔。
最终,魏成空的手没有落在魏溪的脑袋上面。
他收了手,然后,走向了石桌,他望着石桌,他眼里的疯狂在快速的消失着。
他说道:“那一晚,你妈就是死在这里的……”
“对,我就在门口看着呢,我看着你发疯。”魏溪道。
魏成空用手摸着石桌的残破的一角,“她的头磕在这里的。”
扑通!
魏成空跪在了地上,他眼里泪水不停的流着。
“妈死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睛,她没有怨你,她眼里只有着对你的不舍和担忧,你怎能……”
魏溪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魏成空没有说话,他两眼无神的看着石桌的那残破一角。
他的脑海里,十年前的场景非常非常之清晰。
他能够看到老婆临死时候的不舍和担忧。
“他在担忧你,担忧你被功法所左右了,然而,她的担忧是对的,你一直被功法左右着,你不是魏成空,你不是……”
魏溪哭喊着。
魏成空站了起来。
他想要把魏溪拉起来,他也伸手了。
“你走开!”
魏溪甩手,魏成空愣着。
然后,他走向了魏逊。
啪!
魏逊一巴掌抽在了魏成空的脸上,魏成空被抽的双脚离了地面,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一巴掌是为小溪妈打的。”魏逊声音低沉。
魏成空从地上爬起来,又走向魏逊。
啪!
这一巴掌打的更重,魏成空的脸都被抽肿了,嘴里溢出血来。
“第二巴掌是为小溪打的,你直接跑了,你让小溪怎么活?小溪的丹田气海都因为你废掉了,废掉了啊!”
魏逊怒吼,他的身体发抖的厉害。
对于魏溪丹田废掉的时候,刚刚魏成空就看到了。
他再次爬起来,再次的走过去。
啪!
“第三巴掌为你娘打的,你看看,你好好看看你娘啊!”
魏逊仰着头,他不想让眼泪下来,可是,根本就止不住。
魏成空看向了魏氏,他嘴巴哆嗦着,喊了一声:“娘……”
“呜呜呜……”
魏氏根本压抑不住哭声。
看着一头白发的母亲,魏氏左一巴掌有一巴掌的抽在自己的脸上。
“不要、不要打了……”
魏氏心疼。
“让他打!”魏逊喝道。
赵晨站在魏溪的旁边,他拍着魏溪的肩膀以示安慰。
魏溪趴在了赵晨的怀里,哭的跟个小孩一样。
魏成空还在抽着自己的耳光。
魏氏看的心疼,魏成空冷眼以对。
现在的局面,让赵晨松了一口气。
毕竟,魏成空最后关头克制住自己发疯了。
也就是说他能压制功法做真正的自己。
这是好事。
被功法所左右,只有发生令人痛心之事。
“够了!”
魏逊喝了一声。
魏成空的手停住。
魏逊转身进屋,还拉着魏氏。
魏氏一步三回头。
“大舅,我先带小溪姐回屋。”
赵晨扶着魏溪走进了屋子。
魏成空一人站在院子里,他走到了石桌前,用手摸着那个缺口。
回到了房间,魏溪的哭声更大了。
赵晨坐在旁边。
这个时候不用他多说什么,一切都要魏溪自己来消化。
“小晨,还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过了好一会儿,魏溪问赵晨。
“小溪姐是知道我没有和父母一起长大的。”
赵晨说道:“情况不太一样,不过都是心里的一个槛,迈过去了,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迈步过去呢?”魏溪道。
“当初我没有迈过去的时候,我喝了一个月的酒,天天不人不鬼的,谁也不想见。”赵晨道。
“你陪我喝酒。”
说着,魏溪起身去了客厅,回来的时候拿了四瓶酒。